第四百七十章 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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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姬仲得到消息，说对面的长安大营中来了一支兵马，虽然人数不多，却拖着二十多辆弩车。

这让姬仲有些疑惑，二十多辆弩车在五万大军面前够干什么的？

更让姬仲不解的是，魏无忌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上说主将交手，士卒在后观战十分无趣。

若是姬仲同意，明天早上双方来一场士卒之间的对决，看看长安兵马与大梁士卒哪个更胜一筹。

魏无忌的信让姬仲欲加摸不着头脑：自己现在最头疼的就是魏无忌太过勇猛，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出战，却派士卒较量，不是自废武功吗？

虽然不知道魏无忌打的什么主意，可姬仲还是立刻回了封书信，只要他不亲自出战，就是最好的消息。

此时的长安大营里，魏无忌正看着齐武阳唾沫乱飞：“将军放心，二十辆弩车，一车可以发射三颗霹雳雷。六十颗霹雳雷砸到梁军头上，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有战心！不说死伤，但是声音就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魏无忌道：“这可是霹雳雷第一次出现在阵中，要是打不好，你自领二十军棍去。”

齐武阳一笑：“要是打不好，您就把我当做霹雳雷砸出去。”

当晚快马来报，说龙若兰生擒唐啸，两万蓟州兵马全部归降。

魏无忌听到消息松了口气，他不是怕龙若兰挡不住蓟州兵马，而是怕他们溃不成军，若是那样，遭殃的就是百姓。

徐伟在一旁点头道：“还是侯爷说的对，一旦主将归降，哪怕再强的兵马，都会再无战心。长安兵马不能这样，哪怕剩最后一人，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来。”

魏无忌沉声道：“估计明日午时前后夫人就能赶到西风峡，上午这一仗要是打好，就不用她出手了。”

徐伟嘟囔道：“要是今早一阵冲杀，生擒姬仲，哪里还会有这些麻烦。”

魏无忌摇头：“那样的话，大梁就乱了，一旦大梁乱了，对长安有百害而无一利。”

第二天一早，大梁五千兵马在离西风峡峡口约三里的地方摆开阵势，静等对面的长安队伍。

这五千人由姬仲亲自挑选，称得上百战之师，这一仗打赢，他准备随着长安军队的败兵直取大营，因为败兵溃逃，就连自己的营寨也会冲动。

长安大营门口，齐武阳一边指挥手下准备，一边遥望大梁军队道：“大梁可真讲究，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率军攻打我们大营，我们能撑多久？”

徐伟骂道：“就你废话多。”

齐武阳怒道：“你可骂了我好几句了，再骂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侯爷呢。”

随着长安大营鼓号声响起，一千士卒在齐武阳的带领下通过西风峡缓缓摆开阵势。

只见前面五百盾牌手先将阵脚扎住，后面一百人将二十辆弩车一字排开，再后面的四百士卒每人扛着两支弩箭。

随着弓弩手将三支弩箭架在弩车上，齐武阳朝对面大喊道：“我家将军说了，今日比的不是大将厮杀，而是士卒之间的较量。既然如此，在下不才，愿率手下领教一下大梁战阵1

弩车大梁不是没有，可架在长安弩车的弩箭大梁士卒却没有见过。弩箭的箭头呢，怎么没有箭头只有个圆圆的黑疙瘩？

长安的弩车是最大的十二石强弩，可二十辆弩车不管是对付骑兵还是步兵都太少了，他们难道想用这些东西阻挡自己的五千人马？

虽然心里嘀咕，可大梁领兵的偏将军还是举起了手里的令旗。

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就见对面的盾牌手往两旁一分，二十辆弩车便彻底暴露在阵前。

大梁士卒见状更是哄笑，既然长安想直接放弩箭，那就看自己这边谁倒霉了，倒霉的就会被弩箭射死，不对，是砸死。

更让大梁士卒想不到的是，不等他们开始冲锋，就听对面大叫道：“准备，放1

这么远就放弩箭？到了自己阵中还有几成威力？对面的领队之人是个二百五吧？

虽然大部分人都对齐武阳报以大笑，可还是有细心的大梁士卒发现对面的弩箭射出之前，有人将火镰往弩箭前面的圆疙瘩上捅了一下。

只是还不等他们想清楚对方为何如此，架在弩车上的六十只弩箭就射了出来。

看到弩箭的方向，梁军更是大笑，因为它们的方向竟然是自己的头顶！不但方向不对，弩箭的劲头好像也不是很足，这样能射到人吗？

当看到快要到达头顶的弩箭开始朝军阵里掉落时，梁军更是大笑不止，更有甚者，有人大喊：“闪开，看我抓一支弩箭1

看着早已没有了威力的弩箭，有的梁军士卒伸手就去抓。

一名士卒在弩箭落地前将其抄到手里，随后好奇的看着那个圆疙瘩：“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冒烟？”

就在周围的士卒围上来观看时，突然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道轰在了自己身上，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更远处的士卒只听一声巨响，随后就见阵中就扬起了大片烟尘，紧接着更是看到不少同僚腾空而起，然后重重摔倒地上。

就在众军愣神之际，惊雷般的巨响接二连三响起，大梁阵中不时腾起烟尘，士卒残肢到处乱飞。

刚刚还举着令旗的偏将身后不远也落有一支弩箭，不等他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巨力从马上掀了下来，随即昏死过去。

大梁士卒从未见过如此阵仗，顿时乱做一团，也就在这时，第二波弩箭已经到了他们头顶。

见又一波弩箭袭来，已经知道厉害的众军拼命躲避，更有不少人被人踩在地上无法动弹。

当第二阵惊雷过后，大梁士卒再也不顾其他，掉头朝大营跑去，而那些受伤的士卒只能无助的躺在地上呻吟。

大营之前观阵的姬仲大吃一惊，对面用的什么东西？。

对面的齐武阳没时间去关注大梁败兵，而是扭头问站在弩车后的士卒道：“有没有没炸的？”

“启禀将军，都炸了，就是有先有后。”

齐武阳这才松了口气：“炸了就好，看来引线还要想办法，还是不能让它们一起炸。”

“将军，现在这东西少，我们还能数倒地有没有没炸的，以后多了怎么数？”

齐武阳笑道：“现在数是看看我们做的到底行不行，以后改良了还数它干嘛，霹雳雷的首战不错，不用你们把我扔到梁军头顶上了。好了，收兵回营，让他们自己打扫战常”

看着满地的尸体，姬仲眉头紧皱，虽然惊雷扬起的烟尘已经消散，可刺鼻的气味仍往他鼻子里钻。

一个虽然完整，但是半边身子血肉模糊，肉里还镶嵌着无数石子的尸体就在姬仲脚下。

脚下的士卒还是幸运的，最起码留了全尸，弩箭落地周围的军校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他们的尸体已被撕碎，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姬仲俯下身子，从尸体上扣出一枚带血的石子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这就是普通石子，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用的到底是什么兵器？

领兵多年，姬仲身经大小数百战，几万几十万人的拼杀他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看着满地的尸体残骸，姬仲自己都有一种呕吐的感觉。那些打扫战场的士卒更是如此，有的人直接跑到一旁哇哇大吐。

直到战场打扫完毕，姬仲才看到魏无忌率领百十名士卒出现在西风峡口。

姬仲并没有带护卫，而是独自催马上前：“魏将军，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魏无忌一笑：“大将军只要知道这只是对梁军的小惩即可，长安不想打仗，却不怕打仗。若是将军听劝，还是早些回禹都坐镇吧，可要是执意继续进兵，那就别怪我等无情了。”

见姬仲不语，魏无忌继续道：“今大将军将禹都精锐尽皆带到长安，若是有人趁机起兵，大梁恐有倾覆之危。梁王信任大将军，这才将朝中大权尽皆交于你手，若是因为你的固执使大梁陷入万劫不复，恐怕将军就是自裁也无法以谢天下吧。”

姬仲闻言一声长叹：“多谢将军。”

当天下午，姬仲吩咐大军拔营起寨，返回禹都。另外派快马告知唐啸，尽快退兵。

夜里，睡梦中的姬仲突然觉得有人打自己耳光，睁开眼睛才看到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他。

随着又是几个耳光，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对你的警告，若是再敢窥视长安，我定然取你的首级。”

说完后，女子身形一晃便从姬仲面前消失，要不是已经肿起的腮帮子，他都会以为只是一场梦。

更让他吃惊的事，当询问大帐门口的守卫时，几人均说没看到有人进帐！

姬仲不信鬼神，知道刚刚的女子是人无异，只是什么人能有如此本领，潜入几万人的大营，无一人察觉！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大军拔营，一名探马来报：“大将军，大事不好，蓟州都督唐啸兵败被擒，两万人马全部归降1

姬仲闻言一下子站起来：“当真？”

探马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