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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老爷子卧床休养这事儿,还要从年前那阵子褚家纸钱的红火买卖说起。
杨家老爷子当初之所以着急,想要赶紧把铜钱烧纸和纸元宝都仿造出来,就是想趁着春节前的旺季,狠狠地挣上一笔。
杨家就有自家的纸钱作坊,本以为这算不得什么难事儿的,却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并不算顺利,铜钱烧纸仿造出来后,纸元宝的仿造却一直停滞不前,最后只能先从铜钱烧纸的批发做起,想着能早挣一日的银钱便是一日。
纸元宝的事儿虽暂时先搁置了,可杨家却从来没真的放弃过,毕竟在杨家老爷子的眼里,同行既冤家,更何况是褚记丧葬这种,刚一来县城就掀起了不小风波的同行,自然要趁早打压铲除才是。
杨家在行安县的丧葬行业里,虽算不上是顶尖的那批,可若是将范围缩小到纸钱行当里,倒也是数一数二的,杨家老爷子兄弟几个,最早都是做货郎的,一做就是十几年,后来存了些本钱,兄弟几个就合伙开了家小酒楼。
可有了钱,当了小老板,兄弟几个的矛盾反倒多了起来,最后更是连酒楼的买卖都进行不下去了,杨家老爷子没挣过自家兄弟,最后只分得了些银钱,正巧赶上有家纸钱作坊的老板急于用钱,要将作坊贱卖,于是便连带着作坊的工人一起盘了下来,是以,对于这纸钱行业他实在是个外行。
杨家老爷子虽然是个外行,可还是把这个被他半路买进手的纸钱作坊给做了起来,纸钱的制造和工艺他确实一窍不通,但对做买卖一事却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
杨家老爷子深信,这县城就算是再大,一个买卖能挣到的银钱也是有限的,做一个行当的铺子越多,同行的买卖越是红火,那他们杨家就挣得越少。
是以,他简直将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奉为金玉良言,打压挤兑同行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对于褚记丧葬,老爷子原本盘算得不错,觉得自家这降了价的铜钱烧纸一旦开始售卖,傻子才会跑那褚记去上货呢,若是姓褚的不自量力地跟自家竞价那是最好,一个村里来的乡下小子,能有多少本钱可跟自家较量的,到时候还不赔他个砸锅卖铁,屁滚尿流地跑回乡下去。
就算对方不上套,可杨家此举也已经断了褚记批发的路子,没了批发的营生,就褚记卖的那些散户,他杨家倒也没太放在眼里,只留着日后慢慢清算便是。
可千算万算,杨家老爷子没想到,褚记既然能在短时间内做出那么多的纸元宝来,还大张旗鼓地搞上了批发,铜钱烧纸和纸元宝虽外形完全不同,可却是实打实的竞品,褚记丧葬此举属实是给了杨家一记漂亮的反击。
按理说杨家仿做出了铜钱烧纸,还刻意压低价格抢断了褚家的生意,即使后来有了纸元宝竞争,春节前这一波该也是挣了不少的,可杨家老爷子实在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只觉得自己被那褚记的小两口给摆了一道,心中怒火翻涌。
偏又赶上因为没仿做出纸元宝被扣了工钱的工人们集体罢工,一时间怒火攻心,直接栽倒在了他平日里发号施令的那把太师椅上。
一边是已经罢了工,嚷嚷着若是不把工钱立刻补齐,不仅要全部辞工,还要去报官的作坊工人们,一边是被气到中风,郎中说只能卧床静养,却仍不肯松口服软的杨老爷子,杨家三兄弟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主要还是杨家老爷子这些年来积威甚重,从不肯放权,即使是如今上了年纪,有些场合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出面,却依然要将杨家的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杨家这三个儿子虽都过了而立之年,却没有一个真正能主事儿的,再者三兄弟也是各怀心思,都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压对方一头,好好表现一番,为今后接手自家产业做铺垫,是以其他兄弟提出来
的想法,自然不管是什么都要反对的,如此一来,这事儿便只能一拖再拖。看書菈
老三杨方胜的脾气秉性是三个儿子中最像杨老爷子的一个,锱铢必报又心黑,偏他又被杨家老太太娇惯得不行,一向肆意妄为,活脱脱的一个小混混。
杨家老爷子一向瞧不上这个没什么脑子,只知道四处闯祸的小儿子,也正因为如此,老三杨方胜总想要给他老子证明一下自己的本事,证明他并不比他那窝囊的和事佬大兄,和阴险狡诈的二兄差上什么。
这次老爷子卧床不起,杨方胜本就不受待见,如今的紧迫感倒是更强了,要知道老爷子如今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真的就此一病不起,到了不得不交权那天,照现在的局面,和杨老爷子对他一贯的态度,家产势必是没他那份的。
杨方胜必须牢牢地抓住这次的机会,做些什么来改变杨家老爷子对自己的看法才行,俗话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杨方胜这人虽不咋的,可手里还算宽敞,是以身边是有几个小跟班的。
明确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杨方胜便终日和几个小跟班坐在酒楼妓馆里商讨对策,也不知是哪个提起,这事儿还是要从褚记丧葬那边下手才成。
褚记丧葬确实是这事儿的起因,若是他能趁着这时候把褚家的纸元宝拿下,甚至直接将褚家赶出县城,到时候自家老爷子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的。
杨方胜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自然不会想要靠合作谈判或者买卖等正常手段,来获取纸元宝的制作方法,于是就找了王姓兄弟俩,叫他们寻个机会去褚记,把制作纸元宝的方子搞到手。
王姓兄弟俩先是借着买纸钱的名义,到褚家铺子附近转了一圈,原本是想着踩个点,打探一下情况,可这一打探不要紧,看着褚记丧葬整日不断的客流,和因为到了年跟前,衙门陡然增加的巡逻频次,心中不由地打起了退堂鼓。
虽说他们兄弟俩平日里是跟着杨方胜混日子的,可也绝对到不了为了给对方办事儿,不顾自身安危的地步,如此的情形,势必是不能顶风作案的。
因此任凭杨方胜那边如何地催促,急得火烧了眉毛,兄弟俩也只是随意找个借口搪塞着,并未真的有所行动。
直到春节过后,兄弟俩发现褚记丧葬的铺子直接关了门,县衙里的官差们排休,就连巡逻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这才重新打起了主意,于是便有了二月初小两口从长风、长林兄弟俩那听说的事儿。
这事儿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杨方胜银子也没少花,正当他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得逞的时候,突然头一天,老爷子把他叫到了床前,直接把一摞子纸摔在了他的脸上,上面竟全是他最近在外面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罪证。
这事儿气得老爷子直接禁了他的足,罚他跪在祠堂反省,直到最近才因为杨家老太太的求情被放了出来。
杨方武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找了王姓兄弟俩,询问纸元宝的事情:「那事儿你们俩办妥了没,东西呢?」
王大顺摸了下鼻子,讨好地说道:「三哥,你人不在,我们兄弟俩也没个主心骨,这事儿实在不太好办。」
「放屁,就他娘的叫你们俩怂货去偷个东西,用个屁的主心骨,你他娘的当我杨老三傻的不成!」
王大顺连连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三哥我们哪敢啊!这事儿真是有些难办……」
杨方胜一把拽住了王大顺的领口威胁道:「拿老子钱的时候可没见你们磨叽,现在跟老子说难办了,我看你们俩他娘的,是不想在这县城里混了!」
王小顺忙上前去掰杨方胜的手,替自己和兄长找补道:「真不是我们兄弟俩只拿钱不干活儿啊,这活儿,它确实是不好做,三哥你都被关在家里不让出
门了,更何况是我俩这小喽啰了。」
「你这话啥意思?」
王小顺方才也只是一时情急胡乱说的,没想到杨方胜突然就瞪向自己,逼问是何意,他们能有啥别的意思,不过就是见杨方胜被关在了家里,没了人给钱,也没有人隔三岔五地催促,兄弟俩就犯了懒,把纸元宝的事儿给抛之脑后了,如今杨方胜突然被放了出来,还没想好托词,便慌了手脚。
被掐着衣领的王大顺,见杨方胜竟然把自家弟弟胡乱说的话听了进去,灵机一动,忽悠起了对方:「三哥,我的好三哥啊,我们兄弟俩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俩是真心实意把你当老大的,老大交代的事儿,咋可能不尽心尽力地做啊,不要命了不成?」
「哼,少用这些屁话忽悠我!」
见杨方胜拽着自己的手似乎松了些,王大顺忙再接再厉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老大,这事儿从头到尾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吗?好端端的,老爷子为啥要禁你的足啊,这……这肯定是有人告密,陷害老大你啊!」
对于杨老爷子突然怒火中烧,把自己关进祠堂罚跪一事,杨方胜其实也是有点状况外的,实在搞不懂卧床修养的老爷子是怎么知道他在外面那些事儿的:「你是说有人故意的告诉我家老爷子的,就是想害我?」
王大顺见人上了套,忙不迭地点头道:「可不嘛,老爷子都卧床静养了,这种时候咋还有心思去调查老大你在外面干了啥?定是有人不想叫老大你把褚家这事儿办成,才去老爷子面前陷害你的。」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难不成……是我那两个兄长?没错定是他们,要是我把这事儿办成了,他们在老爷子面前就啥都不是了,定是他们,他娘的!」
「他们不止陷害了老大你,我俩去褚家办事儿的时候,也总是被阻拦,哪次都不顺利,这明摆着就是冲咱们来的啊,我俩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杨方胜这才松开了拽住王大顺的手,眼神阴恻恻地说道:「哼,不想叫老子做成,老子就偏要做给他们看,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你们两个听我的,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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