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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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却又充斥着无垠炫光的混沌海中，某道渺小的魂光如同飞鱼般，从海面上激射而出，随后便于虚无空处进行了一次大弧度回旋，最后连同彩虹轨迹灌入神秘海域的另一处。

“weletoback,seeyouime”,提示的少女声虽然甜美可人，可惜，刚经历完一轮大回转过山车的应秋的意识早就在回归曲线的尽头被海面冲晕了。

今夜，难得一见的青月高高悬于夜空中，清冷的银光在丁达尔效应下，于大窗边挂上帘幕，寂静中，急促的高频振动声宣告了旅客的回归，彩虹光流自虚无中涌出，聚焦于书堆之中。

喧嚣的电光就此诞生，游走于狭小的空间内，直到一颗极小却炫目的星辰落下后，一切才逐渐重归宁静。

“哦哦，终于回来了。”

掀开头顶上方的厚重书籍，呼吸的空气中充斥着陈年书籍以及尘埃的怀念味道。

作为图书馆管理员，应秋不得不收拾这一片狼藉，勉强坐起后，他察觉到异常，总感觉，身体使不上力，而且，好热啊，一个发昏，他摊在了好不容易收拾的书堆上。

不需要低头去看，应秋就发现了，他在发光，并且亮度在逐渐提高。

“不太妙埃我不会要爆炸了吧，”

在他的感知中，某种未知的物质不断涌进应秋的躯体，同时引起亮度的上涨，相对的，神经系统提醒他，控制权在逐步失去，以及，膨胀的异样感在加强。

虽然不知道这个过程什么时候结束，不过他明白，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之前的奇妙旅程，还觉得恍若隔世，还以为都过去了的，看来是他放松的太早了。

原因未知，但在结局到来前，他难以接受，好歹多给点时间啊，至少要像小丑那样，在谢幕前说出礼貌的告别词吧。

“要是还有明天，我就可以多划掉几条人生清单的愿望了，再说，默默无闻的结束一切，真是太意难平了。”

望着散发清冷光芒如翡翠一般的圆月，瘫坐着的应秋明白，这些话语传达不到任何人，何况是天边的青月呢。

“看你的表演真是有意思呢，少年。”

一道人影自阴影中走出，踏足至洒满水银的窗前，颠倒的视野让应秋花了小一些时间才认出，来者正是霍恩海姆事务所的老板，穆莱特。

“还有3分钟，你就要爆炸了，有什么遗言吗？”

依靠着书堆的应秋一言未发，倒不是他没有遗言，只不过现在的他也只剩意识还是清晰的。

稍等了一会儿，穆莱特见应秋没有回应，表情不再戏谑。

“抱歉，拿你开玩笑是我不对。”

穆莱特手指舞动，如魔术般将少年引至半空，并送到身前。

应秋注意到，穆莱特将一只手放置在他的胸腹之间，奇异律动自对方传来，体内未知的力量与之开始同调，不仅如此，这股律动甚至开始与他自身发生共鸣。

四肢百孩五脏六腑，乃至于全身，原本未知力量带来的胀塞感、灼热感在缓缓褪去，舒适的清凉感从腹中扩散。

突然进入的那股未知事物，刚才还是即将决堤的大江大河，现在慢慢变得安定下来，在穆莱特的指挥下，逐步分散出数道支流灌溉进身体各处。

与之同步的是大量黑色杂志由内而外的排出身体，大致可以把这个过程总结成伐经洗髓，身体的不适感与疲劳都开始消散，表面散发出的光韵也变得柔和许多，但没过多久，流转与闪烁的频率又开始提速了，以至于少许电光窜出体外。

才舒缓眉头皱纹的应秋，只能咽下了称赞的话语。

“看来对你来说，这份馈赠，现在确实无法全盘接受，好事做到底，注意提起精神，别睡着了，少年。”

闲庭自若的表情下，穆莱特的另一只手于虚空中书写符文，空中振振有词。

“维天生人，立君以理。

维君受命，奉天为子，代去不留，人来无已。

德凉者灭，道高斯起。

罄天张宇，尽地开封，武称有截，文表时邕。

道在观政，名非从欲。

铭心绝岩，播告群岳。”

数道金色文字结伴成群的飞进应秋身体之内，金色符文们如牧羊人般，为大江大河分流，一一为其牵头，安置在身体各处，稳定下来后，金色符文们化为延绵群山，与河流们组成了一幅动态山河图。

最后，在心脏部位附近，数位符文聚集在此处，形成了在恢宏的一座山脉，这座山脉令应秋有种说不出的眼熟。

“好了，小龙脉封印术已成，好好体会一下，最后在送你一份学习资料。”

轻点自己的眉心，穆莱特再运出一道光点，并通过指尖送入应秋眉心。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记得，明天下午来事务所一趟。”

随着光点的进入，脑海中涌进一阵云雾，并传来阵阵困意，也许是之前神经过于绷紧，再次放松的应秋来不及回话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中。

“醒醒，应秋，几天不见，你怎么睡在这。”

感受到脸上的有节奏的触碰，应秋缓缓睁开双眼，柔和的午后阳光下，图书馆的值班老师看上去有些着急。

“啊，抱歉，老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星期几？”

“今天是星期五了，4月27号，现在是下午14时，够详细了吧，小迷糊鬼。”

想到之前的论文，以及翘课了三天，应秋不禁有些发愁，先收拾眼前的问题吧，招呼值班老师收拾完这两节书架后，应秋顾不上别的就离开了图书馆。

睡了这么多天，加上昨晚的经历，应秋现在只觉得特别饿，进食冲动相当强烈，得先去mr.大转角那，补充一下养分。

今天的大都会也是相当热闹呢，穿行在马路上的应秋享受着轻柔的微风，正好赶上了班通往下城的巴士。

这班老式的观光巴士其实颇受旅客的欢迎，车上最前座的乘务员同时履行着售票员与导游的职务，由于餐馆兼职的原因，应秋经常搭乘这班车，时常坐在这位乘务员小姐姐后谈天说地。

“嘿，好久不见。”

“你是？”

见到对方犹豫的表情，应秋也有些困惑。

“是我啊，应秋，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我吗，别跟我说你在开玩笑哦。”

端详了应秋好久，售票员才想起这位熟客。

“哦，应秋啊，快上车。”

不知道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但应秋还是坐到了她的后排座位上。

取出所谓的通行证，那张黑卡，应秋想起了什么，好像之前有个奖励结算，难道说“窃贼的强运”这个能力出现在他身上了吗。

心念一动，一张花纹复杂的黑色鎏金卡片显露在他的手上，卡片上背面的金纹展现出根系为数道羽毛的繁茂大树。

翻转至另一面，漆黑的卡面上电光闪动，令应秋感到紧张，环顾四周，其他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舞动的电光与其上铭刻下文字与图画，绘制完毕后，应秋不由得赞叹，虽然名字与编号的印刻稍显粗糙，但要是小时候自己玩某个卡牌游戏也可以这样印卡就好了。

名字：窃贼的强运

编号：000

图画内容为闹市间一个衣衫褴褛，扛着包裹的青年被对其他路人，手握钱袋。

能力效果与上次相同,介绍如下，该能力为无限时间的被动常驻能力，降低存在感，能一定程度降低敌方的仇恨值，在不过分干涉敌对方以及陌生人的情况下，有小概率会通过敌方的同伴判定。

箴言:作为窃贼，即使是遥不可及的宝藏，也誓要将其收入囊中，哪怕困难重重，代价惨重。

这个奖励让应秋有些高兴不起来，毕竟，降低自己存在感这件事算是一把双刃剑，要是自己周边的人把自己都忘了，这算不算一种社会性死亡？

稍微一动收起来的念头，这张新型黑卡就自行消失，应秋也不由得吐槽，真是便利呢。

直觉告诉他，有机会的话，多参加次元旅行，也许会有更多宝物，而且与次元旅行有关的契机应该就在霍恩海姆事务所。

思考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尽管相隔甚远，应秋还是看到了大转角的招牌，之前轻度近视的自己可没有这等视力。

下车后的应秋很快就走到了大转角处，抱着试试的心态，应秋向老板以及其他工友搭话，除了老板以外，大部分人好像对他的影响都有些模糊，甚至会忽略掉他的存在，不过只要主动去接触，并沟通一段时间，基本上就会回归正常。

一番尝试后，应秋大概明白了新能力的效果，基本可以归结为自己可以在无意识间影响别人对他的认知能力，而且，可能关系越好，或者自己与对方的干涉程度越高，效果也就越差。

还好不至于被所有人忘记，这点影响还算可以接受，松了一口气后的应秋很快就将桌上的员工餐扫光，异于往常的表现让他人有些吃惊。

“小子，平时你没这么能吃吧，也对，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也挺好的。”

充斥着笑容的老板，又取下半只烧鸭，以及带来一盘凉拌菜。

“吃饱了就好好给我干活，最近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市里最近不太平，老实点。”

嘴里塞的满满的应秋，也通过只能点头回应老板，在他人的视线下，应秋注意到自己滑稽的吃相，害羞的同时还是对付着手上的鸭腿，直到没有一丝肉挂在骨头，应秋才像掩饰一样喝下一杯果汁。

饭后，也许是不好意思，应秋主动包下了所有盘子，在顺便对后厨一番清洁以及接客后，时间也到了傍晚。

想到之前穆莱特的嘱咐，应秋只能提前下班，出于好奇，应秋取出通行证，试图感应穆莱特的位置。

可惜，不管怎么触碰，集中注意在上面，黑卡都没有反应，看来在原本的世界，这张黑卡并不具备其他功能。

不过还好，至少现代社会中，智能机的存在可以解决许多问题，在地图导航下，应秋很快就到了那栋老式办公楼。

电梯上，一位与应秋同龄的年轻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少见的灰白中短发，脸上带有少许的雀斑，慵懒的气质在温和的眉眼之间显露，一副滑板小子的装扮增加了青春期特有的活力。

“你好，请问你去几楼？”

“和你同一层。”

轻轻推了一下黑框眼镜，灰发小伙玩起手机，不在理会应秋。

简洁的对话让应秋有些尴尬，然而看到对方在玩同款的小精灵游戏，应秋提起了解对方的兴趣。

“你这个蚊香蛙的技能用的不对埃”

“怎么不对，我这是预判。”

屏幕上跳动的小精灵在一发十万伏特命中后，瞬间清掉了剩余的血槽。

“可恶，为什么埃”

“水系被电系克制啊，为什么不换怪？”

一来一回之间，两个同龄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12楼的电梯还是很快就到了，出了电梯的应秋按着印象来到了霍恩海姆的接客区，看到吧台上擦拭茶杯的管家，他决定上前询问，了解是否可以和穆莱特先生面谈。

“管家先生，给我来一杯冰咖啡。”

“好的，莫斯先生。”

回头看向身后的滑板小子，应秋才意识对方原来与自己的目的地相同，而且，似乎还是老熟客。

“老板，你也要来一杯冰咖啡吗？”

“不用了，像平常一样就好，还有，应秋，你来的有些晚埃”

“抱歉，我有些事需要处理。”

“莫斯，你也一起过来吧，正好一起谈谈。”

吧台上，三人并排坐着，靠的有些近，尽管应秋不是社恐，但夹在中间还是让他有些紧张。

“莫斯，这位就是应秋，虽然在试用期，但麻烦你平常多多关照。”

穆莱特的发言让应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时候加入这个事务所了啊，是不是搞错了埃

“我知道他，之前还见了一次呢。”

一边进行训练师对战的莫斯不忘回答，让应秋更加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