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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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林雄心勃勃地想要开拓白糖的市场的时候，埃伦·格雷格正在自己的庄园附近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他以为自己拥有了珍妮纺纱机，就能够夺得纺织行业的龙头宝座，却没想到他的计划竟然小小地遇到了一个阻碍。

那就是保密的问题。

虽然珍妮纺纱机效率是传统手摇纺纱机的十多倍，甚至在经过增加细纱锭杆的改装之后还能达到骇人的几十倍，但竖锭纺纱机的制作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埃伦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如何保证自己的宝贝不被其他商会所窃取。

以前商会都是将粗纱发给交了押金的承包商人，让承包商人再细分给各个纺纱女工，而这些纺纱女工都是自己去租赁或者购买纺纱机，除了领地上的几百位纺纱女工以外，格雷格商会与城内的纺纱女工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但现在埃伦为了在赚钱的同时保守竖锭纺纱机的秘密，就必须保证这些纺纱女工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纠结，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吞下这個巨大财源的埃伦干脆就保守地放弃了城内的纺纱女工，反正他目前手头的竖锭纺纱机数量也还不多。

于是他将自己庄园里会纺纱的女性以十五个铜比斯的工钱逐步聘用聚集了四十人，然后在自己庄园外制作了一大片木架茅草搭建的简易工棚。

工棚里放置着庄园内所有的十三位木匠这段时间来加班加点制作的四十台竖锭纺纱机，外面则驻守着他的家族卫队。

这样一来他就能够保证这些女工除了工钱以外，连属于纺纱机的一粒木屑也带不出去这个工棚。

这些女工站在勉强有些遮阴的工棚下，经过短时间的培训后很快就上手了竖锭纺纱机的操作，在对竖锭纺纱机的可怕效率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开始为格雷格商会创造大量的财富。

每天这里都会有不断的平板运货马车从周围的庄园和城内送来大量的粗纱，然后再运出同样磅数的细纱。

现在市场上一磅粗纱售价二十六铜比斯，一磅细纱则要三十五铜比斯，以往这九个铜比斯里只有四个铜比斯是格雷格商会的纺纱利润，但是现在不同了。

实行固定薪金之后，每个女工每天只要十五个铜比斯，但是她们每人平均却能够生产出二十三重磅，也就是二百三十磅细纱。

每磅细纱格雷格商会赚九个铜比斯，一天每个女工就可以带来差不多二十银玛尔的利润。

三天下来，在纺纱机和女工的数量同步增长到四十的时候，埃伦也已经赚取了四个金伦特的纯利，而他的竖锭纺纱机和纺纱女工的数量还在稳定而迅速地增加着。

几乎要被这可怕的利润刺激到疯狂的埃伦甚至等不及竖锭纺纱机制作完成，他就先额外雇佣了四十个女工和原来的熟手纺纱工上午下午互相轮替工作。

当然，他这不是为了女工的休息时间着想，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培养出足够的熟手纺纱工。

毕竟一个只会手摇纺纱机的新手纺纱工和一个上手了竖锭纺纱机的熟练纺纱工的工作效率可谓是天壤之别。

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效率差距的他宁愿人等机器，也不愿意机器等人。

就在埃伦满怀雄心壮志地站在自己庄园的围墙上看着工棚中热火朝天地工作着的纺纱工，畅想着格雷格商会统一纺纱行业的未来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接受到了城内商会的人发过来的一张拜帖。

拜帖的落款正是给他带来了这一切的朋友，夏林·卡尔，而时间则是明天的下午。

对于夏林，埃伦的印象是非常好的，虽然是贫民出身，但是埃伦非常欣赏他，居然能够想到这么绝妙的设计，将纺纱的效率提升了如此之多。

因此他好好地吩咐了一番，让管家准备了夏林喜欢喝的红茶和昂贵的糕点，准备在明天下午用来接待夏林。

等到第二天下午大约三四点的时间，庄园前缓缓驶来一辆普通的马车，接到仆人通报的埃伦热情地来到庄园门口，准备迎接夏林，却看到他手上捧着一个奇怪的硕大木盒，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我亲爱的朋友，你不必如此客气，来我这里做客居然还带礼物过来！”

埃伦脸上挂上热情的笑容，上前对依旧穿着那身亚麻布法师袍的夏林说道。

“埃伦，为客有为客的道理，如果不是你的远见卓识，看出了我设计的竖锭纺纱机的广阔前景，恐怕我现在还在贫民窟的破房子里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前去北境的黑暗未来呢！”

夏林熟练地恭维了一番埃伦，目光落在了距离庄园不到一百米的工棚，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我的朋友，那是你的想法吗？用工厂来进行保密，真是一个天才的主意！”

“哈哈！的确如此，毕竟那些商会就像是平原上的鬣狗，如果不看紧一些，我的宝贝，你的智慧结晶就要被他们偷走了！走！我的朋友，我准备了丰盛的下午茶，请让我好好招待你一次！”

埃伦亲昵地拍拍夏林的肩膀，准备接过他手中的大木盒，却被他制止了。

“不好意思，埃伦，其实这里面装着的虽然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但也是我们将要展开合作的新东西，现在还不方便打开，请伱稍等片刻，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揭晓这个谜底！”

夏林带着几分歉疚的神色解释道。

“这样吗？那我很期待！”

埃伦自然不会勉强夏林，他好奇地看了看那个大木盒，在格雷格家老管家的引领下与夏林一同往前走去。

见夏林小心翼翼的模样，埃伦少年的天性令他不禁开始猜测起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等到能够看到在花园的遮阴处设置的下午茶餐桌的时候，夏林又说道：

“埃伦，虽然很感谢你的美意，但请把那些糕点撤下来吧！我为你带来的礼物正是一种适合在下午茶时食用的美味糕点，不如我们先品尝一下这种糕点！”

“原来如此！那好吧！哈罗德爷爷，让她们把东西都撤下去吧！留下饮品就可以。”

听了夏林的话，埃伦满脸意外，他一挥手，对自己的老管家吩咐道。

“好的，少爷！”

老管家微微躬身，让周围等待的女仆撤下了本来准备的糕点，夏林这才将木盒子放在整块白色大理石雕刻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