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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七将河洛书送的那块流光锦还是浮光锦的什么材质帕子,用手叠了叠,塞到了怀里。
其实自从系统给她叠加的那一层可看到属性值的奖励后,天眼带来的那种灼痛感,于她而言,已经若有若无。
还会再见吗?
也许吧。
时七转身离开,蓦然回首,她看到了远处有打火花的手艺人。
铁水在锅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锅的下面烧着松树枝,松香弥漫开来。
隔着漫漫的人群,她看到了身形高挑的黑龙和顾拾秋,还有季寒月。
下意识地走快了几步,往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往着时七离开的背影,河洛书静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在他所看见的未来里,他最终会为了她而死。
原本他恐惧着这命运,纠结于它为何会发生,想要搞清楚究竟缘自何起,缘于何处尽。
只是现在对此却有了新的看法。
也许这是命运的馈赠也不一定……
她救了他的命,也救了他的朋友黑龙的命。
算无遗策的天垂象,终于放弃了刺探自己的命运。
河洛书看着时七渐行渐远,时七往着她师兄和师姐的方向走去。
时七的身形小,没过多久就挤入了人群,随后来到了黑龙的身后。
“小七,你刚刚去哪了?”季寒月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时七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面具,“我见那傩面摊子上有许多的面具,便花二十文买了一个。”
季寒月伸手把时七衣领子拎着,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正好在打火花的最前面一排。
打火花的艺人们穿着黑裤,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高温烘烤着,身上流着汗。
随着他们手上的动作,漫天的铁花就像是蓝星的烟火一般,高高地飞起到了天空之上。
在星光微弱的夜晚,它们也为这世界带来了寸刻的极为灿烂的景象。
铁树银花,便是如此。
人群中传来阵阵欢呼声,时七也跟着扬起头在看。
除了漫天的火花,时七看到了长安的天空中还飘着许多其他的气息。
白色的人气,黑色的死气,红色的妖气,它们泾渭分明,毫不相融,一同往着天空中逸散。
就像是一条无休止的河流,不知通往何方。
时七的手指按住了狐狸面具,手指微微颤抖。
好在脸上还戴着面具,掩盖了她震惊的神情。
这一方修仙世界蕴藏着强大的灵气,草木皆有灵。
大道三千,万物皆可得道。
只是先前周边的妖怪并不敢往长安来,有司天监坐镇,一般妖怪并不敢擅闯长安。
先前明月台一事之后,司天监监牢中一条羁押的黑龙逃狱,却仗义执行,协助司天监击败了蛇妖。
除此之外,妖怪们内部还听到了一段香艳的传闻。
在那场声势浩大,覆盖了整个长安的梦境中,皇帝似乎梦到了一只兔子妖,便是先前芳华早逝,死于疾病的舒妃……
而蛇妖是兔子妖的朋友,不甘于自己的朋友就此被辜负,被遗忘,这才造出了这场梦境.
只是这传闻容不得细想,一旦细想起来,便处处都透露出不对劲。
且不论兔子妖是怎么跑到皇宫里,司天监的人早就把她就地正法了。
再者说了,兔子妖可是出了名的能活很久的食草妖怪,食草动物与植物亲近,伤口容易自愈,怎么会病死?
更是退一步而言,一只兔子和一条蛇,是捕蛇者与被捕食者,又怎么会成为朋友?
这一切过于荒谬,因此群妖们并不是很相信。
有的时候,即便真相摆在面前,只是它过于难以接受,因此也没人或者妖相信。
但是北国司天监对于的妖怪的态度的的确确地缓和了很多。
因而此番长安花灯节,有许多力量强大又好奇心极重的大妖怪来到了灯会。
打花火结束后,季寒月伸手牢牢地握住了时七的手。
夜深露重,繁星满天。
后来顾拾秋和季寒月又买了许多的吃食,时七和黑龙没怎么见过。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手里也抱了满怀。
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同顾拾秋差不多高。
他的眼窝深陷,睫毛漆黑,鬓若刀裁,眉若点墨,鼻梁高挺,生得很雅致。
云纹白袍,发间带着一只羊脂玉的簪子,露在衣服外的手和脖子异常白皙,秀雅而修长。
一看便知道是哪个世家贵族的弟子。
在侧身而过的瞬间,时七的手臂被青年伸手给拽住了。
他的手力量极大,差点把时七的胳都捏碎了。
系统在时七的脑海里弹出了一个介绍框:“主人,他就是北国丞相府的大公子,时亦。是这具身体的兄长。”
“这个身体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到卜算宗去修炼了,时亦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主人,你忘了吗?司徒凝前几日可是大肆宣扬你们济世救人的事情,连画像都贴了出来。这才导致檀渊和寻川被临安的光明寺和尚追着跑。”
“时家人不认识我,但是他们知道我当年去修道,年纪和名字又对的上,难怪他会猜到。但是我现在还戴着面具呢,他怎么知道是我?”
“主人,你旁边还有师兄师姐和黑龙呢。”
“懂了,师兄师姐现在成了对比参照物。”
司徒凝真是好绝一女人,如果说她不是故意的,时七绝对不相信。
这是一定要给她们和寻川师徒添堵。
季寒月横眉冷对,“公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请你放开拉着我师妹的手。”
说着季寒月手中捏起了一枚符咒,面色凝滞。
“你是不是时七?”时亦目光幽深,声音暗哑而淡漠,却又很执拗。
时七抿了抿唇,看向了时亦。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时亦,我现在是一个道士,素昧平生,请松手吧。”
时亦一时间晃了神,“你知道我?你是时七……”
时七伸手,微微抬起了脸上的面具,如同皑皑白雪般的皮肤带着冰凉的质感,轻轻地笑了笑:“我修的是道,自然能知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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