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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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核能汽车由北向南开来，亚利桑桑的沙尘被一路掀起，但这边没有东边那么干燥了，甚至出现了一些荒漠山石中的小湖泊，因为西边就是科罗拉拉河，这边属于胡佛大坝的下游，水流量要比上游少很多，但仍然抬升了地下水位。

吉莉安和安迪坐在车里，目标是南部的布隆菲尔德航天中心。

“方便跟我说说你的那些朋友们么，我是说具体的。”

安迪目视前方，隐隐约约感觉西南边一处山崖附近的洞穴里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在从其中走出来。

“额也对，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锈钩帮最初的成员曾属于凤凰城中某个更大的帮派，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导致凯尔带着愿意跟随他的人离开了凤凰城到南部游荡，也是那时候我和他们相遇并且加入了他们。”

“我们大概只有不到三十个人如果最近没有大量的减员或者增员，那么这个数量多半没有变化，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直到凯尔带着他们离开凤凰城，组织名称才改为了锈钩帮，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完是因为凯尔的外号，锈钩凯尔这个名号的由来是他有一只手在帮派斗殴里被人用砍刀砍掉了，那之后他把断手换成了一个锈铁肉钩。”

安迪一听顿时失笑。

“原来他是个什么海盗船长么？钩子手，锈钩凯尔，哈哈。”

吉莉安也跟着失笑，但随后她严肃的告诫安迪。

“凯尔不是个温和的聪明人，而是正相反，他是个纯粹的掠夺者，不要在他面前这么说，他那种小心眼会立即拔枪就射的。”

车子越开越近，安迪这下能完看清那个人了，他穿着一套废土游民的肮脏衣物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在他身后有一个黑漆漆的深邃洞穴，一条半干涸的小溪从那洞穴里伸展出来，此时他正踉踉跄跄的走在小溪边上。

这个满身脏污的人看到了安迪，满脸惊恐的朝着他呼救。

“等等！等等啊，救救我！”

吉莉安被他脸上惊骇至极的表情吓了一跳，也就在这时，安迪看到那小溪里爬出一条恶心的生物，它像是一条浑身粘液两米多长的无磷大蛇，皮肤呈紫绿色，头部有几只红色的眼睛，嘴巴像是一个长满牙齿的吸盘。

“天呐，那是一条巫蛇。”

吉莉安指着那诡异的生物这么说道，安迪也知道这个名号，当初在苗圃和胡佛大坝上游他都见识过，只是那时候见到的巫蛇个体皮肤以黑色为主，不似眼前这般是令人生厌的紫绿色，他至今也忘不掉在苗圃里遭遇到的那条可能是受到GEcK影响而长成庞然身躯的巨大巫蛇，尤其是当看到它在浑浊的水中游动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们这里的巫蛇怎么颜色这么奇怪？”

安迪一面踩下刹车一面询问。

“胡佛大坝下游的巫蛇很多都聚居在有水的洞穴里，可能是生活环境的差异导致的不同我们要救他么？”

吉莉安看着那废土游民连滚带爬的朝着停下来的原子悍马跑过来，不过那条在他身后小溪里爬出来的巫蛇却神奇的没有立即朝着他发起攻击，而只是单纯的看着他一路朝着安迪几人跑去，这似乎有点反常。

安迪抬起手制止他继续往自己这边跑。

“停下！”

那废土游民抽泣着停在原地。

“救命啊，那些怪物呜呜太可怕了呜”

安迪看着不远处那条巫蛇，它蜿蜒着在潮湿的小溪周围游动，片刻后抬起了脑袋，红色的眼睛盯着安迪和吉莉安两人，然后张开那菊花似的嘴巴示威。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巫蛇单单放过你？”

废土游民将脑袋左右乱晃，明显已经情绪崩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们几个实在是找不到水喝，就去那洞里找水，才喝了没几口以后就从水深处钻出来一大群那怪物，我的同伴都被攻击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反正我就一路从洞里跑出来了。”

他的目光留意到安迪的大铁，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们，他们说不定还没死。”

安迪总觉得这人有问题，于是叫吉莉安和小黑留在车里，他独自走一趟。

“你们就是进了那个洞对么？”

他指着不远处小溪流出的那个洞，在得到这废土游民的确认后径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随着他靠近小溪，好几条紫绿色皮肤的巫蛇从水中爬出，最近的一条直接将身体弯曲绷紧，像是一条弹簧似的弹射出去，那张满是牙齿的嘴巴朝着安迪的身体咬来，这么一口下去要是咬中真是不死也残。

“砰——”

单手举起巨蟒，一声巨响以后飞扑过来的巫蛇就凌空成了一团碎肉，其他巫蛇也没有活多久，都被安迪几枪射杀，一时之间小溪都被这些巫蛇的污浊血液染成了奇怪的颜色，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让这个秃顶中年废土游民带路，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洞穴之中，这洞穴里十分潮湿，与外面的干燥环境真是天壤之别，别说这里有经过土层过滤的干净水可以喝，就是在这里乘凉一阵子也是好不快哉，可惜不是只有人类会这么去想，缺少武器的情况下毫无戒心的走进来就是找死。

战战兢兢的秃顶中年男人慢吞吞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从黑暗里窜起的巫蛇总是让他惨叫着抱着脑袋蹲下不动，安迪则淡然的在V模式的帮助下将这些攻击算不上迅猛，肉体也算不上结实的怪物一枪一个部枪毙，碎肉污血四处飞溅。

“真是有趣。”

安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秃顶老汉。

“一只两只还可以解释为巧合，怎么这些怪物都选择性的绕过你啊？这不会是你设下的什么圈套陷阱还是说，你是个巫蛇变的？”

这话说得安迪自己都觉得有点搞笑，但秃顶老汉可笑不出来。

“哦，天啊，请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真的很可怕，我们当时渴的不行就跑进来喝水，才喝了几口，等我抬起头就看到那些怪物已经爬出来咬在他们身上了，老天，有人把那怪物从身上拔下来，身上已经被咬出一个大血坑呕”

他不由得跪在地上呕吐，不是因为心中想到恶心的场景，而是伴随着安迪手臂上哔哔小子的照明，一系列骇人的东西在黑暗里被照亮了。

在洞穴里的水潭边上，大量的巫蛇汇聚成团，三四个人倒在那里，其中三个人明显已经死掉了，他们的身上都是被巫蛇们咬出来的大洞，这些怪物就在这些大洞里钻进钻出，撑的尸体膨胀到几倍大小，它们肆意的啃咬尸体内部的脏器和血肉，连尸体的血都被吸干。

现在与其说那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张裹着大量巫蛇的人皮。

只有一具尸体还算完整，但从肚子上那个大洞和纸一样苍白的脸色来看，也是死人一个了。

秃顶老汉喊叫着几个人的名字，语气十分悲凉。

一众正在大快朵颐的巫蛇受到惊扰纷纷钻出，老汉赶忙躲到安迪身后，但他的腿脚并不利索，踩到一个水泊直接滑了一跤摔倒在地，那些快速爬行过来的巫蛇却仍然如之前那样直接无视了他，转而朝着距离更远的安迪爬去。

双枪举起，枪声在洞穴里回响，让秃顶老汉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

等他再次抬起头，入目所及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烂肉。

安迪已经收起枪走到几具尸体身边，踹开几张残破的人皮口袋，那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居然神奇的没有被巫蛇们吞噬殆尽，这恰好与它们对秃顶老汉的视而不见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说这究竟是为何？

凑近踹了一脚那尸体，从肚子处的大血洞里流出一些液体，巫蛇们钻进了这人的身体内部，却没有继续从内而外的吃下去，而是做了什么以后退了出来，以那些贪得无厌的怪物习性来判断，这不对劲。

秃顶老汉抽泣着爬起来。

“唉怎么会这样？我的好兄弟们这鬼地方真是不该来，我们就不该离开新加州！NcR当初的东进运动宣传都是骗人的，这里一点好东西都没有，都是害人虫！我一定要找机会回去，再呆在这里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他精神病一样絮絮叨叨的，安迪却没有理会他，因为那尸体被他踹了一脚以后逐渐发生了新的变化，腹部的那个血洞里有些东西在蠕动。

这蠕动越来越剧烈，随后蔓延到了尸体身，安迪仔细一看，却是血肉之中有一种黄色的小蠕虫一般的生物因为受到扰动从血肉深处躁动的爬出，那黑色的吸盘嘴巴里满是小颗小颗的尖牙，伴随着它们的蠕动一伸一缩，让人胆寒。

巫蛇的幼体。

安迪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巫蛇幼体一旦侵入肉体就会在肉体之中胡乱撕咬快速生长，让感染者严重内出血，直至五脏六腑都被啃成蜂窝一般，死的只会是一个惨不忍睹。

身后的秃顶老汉还在悲呛的嚎哭，安迪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可行的解释只有一个了，那些巫蛇之所以会一反常态的放过这尸体是因为这尸体已经成了它们下一代的温暖摇篮和自助餐馆，所以之所以他会被巫蛇们放过

“别哭了，现在比起哭你的朋友，先担心你自己吧。”

秃顶老汉迷惑的抬起头，还没有搞明白情况。

安迪指向前方那被小巫蛇当做游乐园的尸体。

“你体内多半也感染了那些小虫子，所以这些巫蛇才会无视你，你有没有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动？”

这老汉表情瞬间僵硬起来，然后开始发疯一样抓挠自己的皮肤，他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胡闹一阵后才脱下衣服露出脏兮兮的上身，只看见他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微微隆起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初。

“啊啊！！！不要！我不要！”

秃顶老汉一下子就丧失了理智，他连滚带爬的朝着洞口跑去。

安迪喊了一嗓子他只当没听到，回头看向黑暗幽深的洞内水塘，按照之前在苗圃那时看到的，估计这水塘与满含着地下水的地下裂隙相连，巫蛇得以借助这些裂隙四处游动并且出外捕食，一旦有猎物靠近，不是被其钻入体内吃个干净就是被在体内产卵寄生。

那老汉也不知道是何时感染的，这帮人在废土上居然敢随便乱喝水，新加州那边倒是可能还好，科罗拉拉这边的河水里满是巫蛇，连捕获的鱼类都必须仔细加热，不然如果半生不熟的吃下去轻则跑肚拉稀，重则感染巫蛇幼体丧命。

“别跑了！”

安迪追着这疯疯癫癫的老汉跑出洞穴，看到他没跑出去几步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直接呕出两口黑血。

吉莉安在不远处被吓傻了眼，小黑警惕的在她身前朝着那老汉发出叫声，在它的鼻子里嗅到的气息让它认为这人很不对劲。

“你”

安迪一看地上那一滩有些东西在内部蠕动的黑血就知道这人已经没救。

不久后，这老汉颓然倒地，一条巫蛇幼体从他脸皮下游过，又隐没在他的血肉深处之中，即便他还喘着气也明显活不了多久了。

“我们得”

吉莉安欲言又止。

安迪在胡佛大坝买了一些治疗针，不但非常贵而且鱼龙混杂，有些是废土商人自己找了包装重新灌入的次品货色，哔哔小子将之逐一标注出来，不过他也没得选，就算效果较差也不算是没有效果，跟小贩讨价还价一番后还是买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在保留地多搜刮一些，马蒂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卖药，利用这个可以敲诈他一笔，而且还要让他停止搞那什么热吻等蒂贝茨监狱的事情完事就动身至于现在么。

“你觉得治疗针能救他么？”

安迪走到吉莉安面前，她表情痛苦的摇摇头。

“救不了，他是被巫蛇感染了吧？按照部落民的法子，想活命就得喝下一种带毒的土药，等着把脆弱的巫蛇毒死在体内后，再找人打开他的肚子把那些还活着的大号巫蛇逐一取出来，但我们手头没有那些东西，也根本不会做手术。”

老汉嘴里发出一些呻吟，七窍都开始流出黑血。

安迪正想着干脆给他一枪算个痛快，忽然眼角余光仿佛看到洞口有什么东西，一转头居然看到一只庞大的巫蛇正从洞口沿着小溪爬出，一条比之前两条还要粗壮，伴随着它缓缓顺着水流爬行，足有四米的身躯也完显露出来。

V模式开启，这怪物的名号直接显现。

它来到安迪附近，昂起头部张开那大嘴，一圈圈牙齿上流下粘稠的恶臭口水，这紫绿色且浑身粘液的怪物看一眼都让人心惊胆战。

安迪活动了几下脖子，手里的手枪换成了自动充能手枪和等离子手枪，其中等离子手枪的子弹没剩下多少了，还需要找机会收集一些。

硕大的巫蛇睁着多只血红的眼睛扑咬过来，而同一时刻，在吉莉安的尖叫声之中，安迪也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