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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刘义符和张阙并排坐着,马车缓慢行驶着,张阙侧头看着刘义符,恰巧对上了刘偷瞄偷瞄自己脸色的视线,不禁有些好笑,笑骂道:
“小兔崽子看什么呢。”
“没,就是觉得阿母今天格外漂亮,简直如西施在世,貂蝉复生,儿不禁多看了几眼……”刘义符见状,赶忙送上彩虹屁。
嗯,谁能拒绝得了一个小孩的实话呢,何况还是自己家儿子,张阙有些也不例外,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不过,张阙对这个儿子也不要太熟悉,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当然对方屁股一撅,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沉湎了一会,回过神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说吧,汝又要阿母帮你什么忙,是又要钱,还是又要帮汝收拾甚么烂摊子?”
“阿母简直英明神武……”刘义符吹嘘的好话就和不要钱似的竹筒倒豆子往外冒。
“别废话了,赶紧的。”张阙白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自己儿子的彩虹屁。
刘义符“嘿嘿”笑了两声,有些难为情似的说明了来意:
想去开一间食肆,需要自己老娘赞助点。
食肆,就是这个时候的饭店,和后世一样,小一点的就是那种不算卫生,手一摸桌面就黏糊糊的苍蝇馆子;大一点的馆子就和客栈类似了,会提供住宿,只是两者一个是侧重吃,一个是侧重住。
本来按照刘义符的意思,他其实更想直接开茶楼,但是思来想去,茶叶在现在并没有走入寻常百姓家,而且受众只有那么点人,平常百姓饭都吃不起,哪有闲工夫吃茶。开茶楼还真不一定有食肆来的靠谱,毕竟民以食为天,甭管人家需不需要,客人就不是一个体量,再说,那些人虽说经常喝茶,但大多都是身份清贵的人不见得会来和他们眼中的“泥腿子”一起喝茶。
是以,刘义符觉得,还是开食肆好,并且作为吃货大国的一员,后世好多东西都吃不成,实在是不能忍,不如开一间食肆自己研究吃的……
但是开食肆,肯定要盘楼,建康人流位置好的地方几乎都是寸金寸土,刘义符那点零花钱估计浪花都掀不起来,所以只能找自己母亲要;至于要不要开在金康,还得等自己研究一下建康的物价水平后再做打算。
就是现在,刘义符也没打算马上就拿钱搞事情,只是先提一嘴,给自己老娘打个预防针,后面的动作,钱不钱是其次,后面茶叶推广了,自己应该不太会缺钱,到时候万一真缺点钱杀的
只是借此机会和张阙通个气,自己这个年纪,没啥自主能力,有些事情还是不能瞒着家里,多少透露点,少吃独食,东窗事发人尽皆知后总有些人能帮着说点话……
顺便,可以把孙妙容拉过来做幕后上的老板娘,前台就安插个明面上的傀儡,自己隐藏在幕后的幕后,对方查到孙妙容以为就知道真相,没想到自己还在幕后……嗯,完美。
张阙盯着刘义符,皱起了眉头,她倒是不担心刘义符是撒谎骗自己的钱,只是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但是就不太用在正途,老是喜欢去研究商贾之道,这可不算大道啊,于是忧心忡忡地对刘义符说:
“车兵要要耽于此道?”
刘义符愣了愣,然后才意识到自家老娘好像怕自己在赚钱道路一去不复返,他也没办法和对方说什么发展经济的角度,商业和农业都是一样,主要是要打压商业抢夺农业劳动力现象,以及不法奸商。
当然,这没法说,先不说张阙听不听得懂,这些东西,在重农抑商的农耕时代,就没法摆到明面上来说,哪怕有些时代是说一套做一套,但基本的政治正确,是每个执政者需要不动摇的,刘义符不想自己屁股都还没上位,就传出自己好商的名声,倒是自己大权在握,不需要在乎别人看法的时候倒是可以透露一二。
于是刘义符笑着说:“阿母毋忧,儿自是不会沉迷商贾之道……”
他站在为了推广美食、推广茶叶的角度出发,表示自己追要目的不是为了挣钱,在传播美食和传播饮茶文化的过程当中,有得赚就赚点,当然主要还是弘扬茶文化的主旋律,把泡茶这个从“古籍”中翻出来的先进文化提前出现,把煮茶直接捏死在襁褓,大致的意思是这样,把张阙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让张阙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在此不过是玩票而已,那她就放心了……
不过她还不知道,还有半句话刘义符还憋再心里,有得赚当然就要大赚特赚。
这番表态让张阙放下心来,自己生儿做长子可是做继承刘裕家业的,现在还小,去经商玩票,怎么随意折腾都行,但是把真要把这个当做事业中心了,自己生这个长子干嘛?
要是她知道刘大少还真有这个心思,张阙非要气死,不过会在气死之前先把刘义符打死算逑。
“对了刚刚走之前汝外姑找你何事?”张阙突然想到,之前他俩背着自己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义符说了缘由,再把自己的回答也一并说了,张阙略微沉思一下,自己儿子的回答虽然比较委婉,不过都是人精,对方应该也猜出来了自己不太喜欢莼菜,不过也无伤大雅,下次还有大不了就再少吃点,不过看起来谢氏也不是那么低情商的人……
张阙遂不再纠结,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汝和袁齐妫相处的如何?”
嗯,虽然这事情谢氏哪里已经有人和他们俩说过了,但还是想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嗯……还好吧”刘义符害羞地说道。
“汝等不是相谈甚欢么,汝还用花给她做了一个手环来着。”
刘义符嘴角抽动,有些无奈:
“你们在哪里偷看的!?”
虽说知道暗处有人偷窥,没想是自己老娘,也不对,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搞事情,然后和这俩闲得慌的妇人去说的。刘义符越想反而觉得后者更有可能,自己当时是没发现附近有人的,如果是偷窥,她们也不会纡尊降贵,偷偷摸摸来观察俩小毛孩的情情爱爱……
“不是交流得不错么,怎么,敢做不敢认么?”张阙眼神带着笑意,用略带揶揄的口吻说道。
“……”您老人家说是那就是吧,不过刘义符觉得自己更多是的感情是关爱小朋宇的心思,就算这样说,自己老母亲肯定会笑着嘲讽自己,而且会嘲讽地更厉害:噗嗤,多大的人,还学别人老气横秋。
猜到了个大概,刘义符也没兴趣去和张阙争辩。既然如此,还不如少去多嘴。
沉默是金。
老娘知道自己儿子尿性,儿子当然也知道自己老娘是个啥情况。
彼此彼此……刘义符这样想。
马蹄声在石板官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着悠扬的长风裹挟的柳絮,马车逐渐远离了袁府,向着东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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