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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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房间出来后，便听见许老爷子的卧室有动静。

老爷子出来后，见许科和许乐在一起，知道许乐没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火力旺，我现在可是不行了，到点就犯睏，我去洗把脸。”

说着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叫了司机，几人便一起出门前往工厂。

在路上，许老爷子说道：“小乐，下午去的几个工厂，都已经被列入了裁撤的名单，工人们的情绪可能不太好，你到那边多看少问，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

许乐点头答应了下来。

哈市作为北方的重要工业城市，除了有一些大型的工矿企业之外，也有着几家颇具规模的军工企业，但是下午去看的那几家规模却都不大，最大的一家也不过是几百人，也可能是许老爷子有意这么安排的。

车子先进了一家看起来有点年头的厂子，厂牌上只写着国营第xxx厂，与普通工厂不同的是，门口站立的是哨兵。

车子进入工厂后，停在办公楼前，早有几个人等在那里，见车子停下，便纷纷上前见礼。

领先的厂长姓刘，是许老爷子早年的一个部下，此时见许老爷子除了一个贴身的警卫和他儿子，身边还跟了一个少年，他虽然不知道许老爷子过来的用意，但接到通知后心中仍抱有一丝期待，所以紧急把厂区又打扫了一下。

双方稍作寒暄，限于部队的纪律，刘厂长不好问太多。

但跟在许老爷子身边介绍工厂情况时，仍然十分卖力的介绍起以前工厂的辉煌历史。

许老爷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边听着一边看似无意的随便走着。

有时会不时的询问几句，但是问的比较多的多半是目前工厂里工人的现状。

而说到这个，刘厂长的脸色就变得苦涩起来，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生产任务不饱满，工人轮流上岗，工资也没办法按时发。”

许老爷子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向前走着。

刘厂长终忍不住问道：“老领导，我们真的要被裁......”

许老爷子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只要在岗一天，就认真做好工作，问那么多干嘛1

刘厂长身子一挺，应了声；“是1

许老爷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小刘啊，虽然生产任务不饱满，但也不能懈怠，免得到时候有工作安排顶不上去掉链子。”

刘厂长闻言心中一动，忙说道：“您放心，只要安排任务，不管多苦多累，我们都能保证完成任务。”

许老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情况，刘厂长都实事求是的说了，但抱怨的话并没有。

许老爷子路上碰见的一些厂里的职工，有几个老职工显然是跟许老爷子认识，见面后都端端正正的行礼。

许老爷子回礼后也不时的停下脚步和他们聊两句，真的就如同只是过来看看。

刘厂长心中可不这么想，他可是知道这位从来不做无聊的事，这次过来视察，显然有着目的，他不由的看了一眼那个面生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关。

那少年进厂后一直没有做声，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厂子里的情况，显然颇为好奇。

许乐无法不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军工企业，只是在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太多神秘的地方，只是比起普通工厂，干净整肃了一些，工人的举止也是干脆利落，只是精气神有点不太好，想来也是可以理解，任谁知道要被裁撤，心里都会不舒服。

许老爷子并没有在这家工厂待太久，在生产车间转了一圈之后便离开了，只留下刘厂长在那边困惑不已。

随后几人又走了几家工厂，如同这般的情景在接下来的几个工厂都类似的发生着。

一下午的时间，便在这种参观中度过。

临近傍晚的时候，几人方才回转。

看了那些工厂的实际情况后，一路上气氛便有些凝重。许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便有些倦意。靠着座椅上一言不发的闭目养神，一旁的许乐和许科自然也不敢吭声，各自寻思着。

回到家后，却不见英子和刘翠萍，许科问起他妈，才知道下午这小丫头醒了后，又跑去滑雪场玩了，还因为许乐不在，大大的抱怨了一通。

许乐两人随着老爷子进了会客室，许科张罗着去倒水。

许老爷子坐下后看着许乐说道：“下午几个工厂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类似这样的厂子情况都大同小异，说说你的看法吧1

许乐现在已经有点习惯老爷子的这种说话方式，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方说道：“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应该都没有什么大的仗要打，这些厂子的转型是必然的。”

许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西南边境那边有点不安静，但那还真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目前和北边那头熊的关系也早已缓和，而白头鹰那边关系更好些，确实能安稳一段时间。

许老爷子嘿了一声，说道：“现在生存下来都有点困难啊！下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些工人以前很多都是我的兵，看着他们现在的情况，我心里难受啊1

一旁的许科给老爷子续了续水，安慰道：“爸，困难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们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的，是吧，小乐。”

许乐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只是短期的解决这几个厂的问题，还是比较简单的，空调扇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它的市场容量相当大，特别是在南方以及东南亚一带，可以销售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做空调扇这个产品，这些厂子中，随便一家都可以，即便那些厂子捏在一起都做这个，也是可以的，养活那几个厂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许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空调扇这东西其实是有点鸡肋的，只是因为现在空调耗电量大，价格又贵，短期普通家庭购买还有点困难，而纯粹的风扇，制冷的效果又差点意思，所以这东西还是可以过渡一下的，但它技术含量低，门槛也不高，容易被仿照，如果只限于做这个，后期的利润会很快就会被摊薄，那时候厂子可能又要面临困境了。”

许老爷子轻咳了一声，喝了口水，说道：“可不止这几家啊！说说你的长期规划。”

许乐说道：“爷爷，如果要想长远进行发展，还是要做高端一点的家电，像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这一类的，这些产品目前还只是处于发展阶段，电视机的热销想必您也了解了，但这还远没有到爆发和饱和的阶段，而要达到饱和期，起码要十几年，而这里面任何一个都能让一个厂子活起来，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高科技的一些产品，比如说电脑。现在虽然单位都很少在用，但以后这东西必定会大量的普及个人。”

许老爷子疑惑的道：“你说那科研用的电子计算机能普及的个人？”

许乐点了点头，说道：“人手一台甚至几台都不足为奇，在白头鹰那边已经有这样的趋势了。”许老爷子听了沉默不语，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许乐想了想，说道：“而且这些产品有个特点，就是它们的产业链比较长，这样就可以衍生出很多相关的企业，对人员的需求量也大，我想这对于部队所面临的问题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吧。所以空调扇这东西，只能作为一个切入口，快速的先捞一笔钱，随后把赚到的钱马上投入到这些有前景的新产品上面，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形成自己的拳头产品，抢占市场，才能让这些工厂不但能起死回生，并且更加壮大。”

许老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神情虽然平静，但是眼中却露出了光彩。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这些工厂在转型前，还需要改造一番吧1

许乐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现有的设备很多都不适用，需要进行处理，而人员......”

他说到这里，看了许老爷子一眼。

见老爷子虽然脸色依然平静，但却抿了抿嘴。

许乐想了想说道：“至于人员，我认为不必做大的裁汰。”

许老爷子听了眼前一亮，问道：“哦。我听说很多合资厂首先要求的就是把工人进行淘汰，到你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

许乐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些厂子最大的财富就是这些工人。因为这些工人，多数都来自部队，纪律性和服从性都远强于其它的工厂。而商场如战场，工人就像战士，所以如果从设备和工人之间选择，我倒是宁可把工人留下，至于那些设备，因为我们要开始的是新的行业，肯定都是要进行改造更新，反倒是没那么重要。”

许老爷子听了，脸上带出了笑意，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小子，也不枉你在部队里呆那么几天。”

他心中其实已经做好了。喜乐只要设备不要人的准备，这时听许乐这么说，不禁老怀大慰。

他叹道：“你说的没错，那些都是好兵啊1

许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人员还是要经过重新的调整和培训的。”

许老爷子点头道，这个是当然的，随即他问道：“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

许乐说道：“先从那些工厂中找些技术人员，把我的那个空调扇先做出来样品看看吧1

许老爷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便说道：“你去拿图纸，我打个电话让他们安排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