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芜之下，满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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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他妈的天尊，都给道爷等着，等道爷回来，一定光顾你家祖坟考古！”

嗡！

华光震动，阵纹显化，胖道士段德咬牙激活了一座跨域镇台，横渡虚空而去，远离了东荒大地。

几个呼吸之后，数位狠人一脉的大能出现在段德消失之地。

“该死，竟然又被他跑了！”先前追击过段德的一位大能气的咬牙切齿，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是没能推出段德横渡虚空的另一端是各地。

春日的太阳不似盛夏那般火热，照在人身上，和煦舒适。

正午时分，李业盘坐于拙峰之巅，运转西皇经，汲取大日之精，淬炼心之道宫中的那轮天日。

一缕缕火红的精气流转，由李业心脏处开始，遍及全身每一处血肉。

此时的他，肉身如同一块神铁，在这股火精之力下煅烧，剔除着杂质。

“呼。”火光消散，赤霞隐没，当他结束修行之时，睁开眼，便看到李若愚带着华云飞回到了拙峰。

一向冷清的拙峰也因此变成了‘五口之家’。

三日之后，李业的护道者回归，在其旁敲侧击之下，终于得知了段德跨域而走，不知所踪的消息。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李业还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辛苦你了，我的段道长，下次，一定少坑你一点！”

不知是不是吞噬过一次本源之后，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们都会慢慢被魔性侵蚀，最终完成向魔胎的过渡。总之，自从一年前那次之后，狠人一脉便再没要求过他们两个人继续吞噬本源。

事实也正是如此。修行吞天魔功吞噬过本源之人，就像是染上了毒瘾一般，那种继续吞噬本源的欲望会越来越强烈。

别看现在李业和华云飞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不对无辜者下手，但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变成合格的魔胎！

李业自是乐得如此。段道长不在，他一个人考古一来没有门路，二来在必要时也没人能替他顶雷，还不如就在拙峰修行。

而华云飞则是被李若愚亲自带在身边，传他自然大道，因为他的起步太晚，魔性比起李业要重许多。

虽然他们两个同样都是吞噬了一次本源，但是李业可是在拙峰之上修行过五年自然大道之后才开始吞噬的！

拙峰传承中的自然大道，注重的是道法自然，返璞归真。虽重道法，却更在意心境，是一种自然而然。

李若愚教给华云飞的自然大道，便是如此：身融天地，顺应本心。

与当初李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深入体悟自然大道的方式不同，华云飞选择了一种最契合他自己，最顺应他心意的方式，抚琴。

望着占据了自己平日里修行之地的华云飞，李业也不恼，而是伴着清脆的古琴之声，游走于群花野草之间。

拙峰之上，两个十二岁的少年，一者一袭蓝衣，盘坐于山巅之处，身前横了一把古琴，信手拨弦，悠扬婉转。一者白衣胜雪，于山间流连，身合天地，自然大道流转，宁静祥和。

“太玄的双子星，可不会任由他人摆布！”见到这一幕的李若愚看着这两个少年人杰，心中打定主意，默默为以后斩断束缚李业二人的枷锁做着准备。

春去秋来，拙峰之上的花草树木又迎来了一次枯败。

山巅少年的琴音应景，尽显寂寥悲凉之意，与天地交感。

山间少年则是盘坐于枯黄的草丛之间，领悟其中的荒芜之意。不过，这股荒芜之中却是带有一种隐而不发的盎然生机。

“荒芜只是假象，在这干枯破败之下，积蓄着足够惊人的活力，只待下一次的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际，厚积薄发！”

李业双目之中，神光闪现，周身的气息猛然衰落。

先前还在闪烁着神光的眼眸陡然间便是浑浊起来，不复先前的灵性。

晶莹的肉身也变得破败，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充满了腐朽之意，连那头乌黑的发丝也尽数变得灰白。

五座道宫宫门紧锁，道音不再，复归于彼岸大地的云山雾罩之间，不显于外。

彼岸再度被迷雾笼罩。天脉神桥变得虚幻，隐没于苦海上空。命泉干涸，不再涌现生命精气，苦海也是逐渐褪去了生机，成了一片死海。

眉心识海与元神也是归于一片沉寂，收缩成一道光点。

此时此刻，李业整个人就如同这个时候的拙峰一样，除了破败，便是死寂。

但是！

拙峰依旧是曾经的拙峰，外表死寂破败，却是內蕴灵秀，天地至理！

李业亦是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强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从李业衰败的身体之中传出，甚至还要比他全盛时期更大强烈几分！

与此同时，李业周围百米之内的枯萎杂草竟是奇迹般的重现生机，翠绿欲滴。

铮！

山巅之上，见到了这样一副奇景的华云飞眉头一皱，身前的古琴竟是断了一根琴弦。

这与他领悟的自然大道相悖！

他的心乱了，故而琴弦断了。索性将古琴放下，遥望着下方如同一具死尸一般的李业。

不知过了多久，李业的身边又发生了变化。

重归繁盛的草丛再度衰败，尽显荒芜之意。无穷无尽的生机化作一道道炽盛神光，汇入李业的体内。

命泉汩汩而出，苦海复活，神桥重现，驱散笼罩彼岸的迷雾，五座道宫，元神识海也随之恢复鼎盛。

李业的肉身亦是重新焕发生命活力，甚至更胜往昔！

唰！

李业张开紧闭的双眸，射出两道实质性的神光，在面前的大地上留下了两个孔洞。

“果然可行！”

李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语气极其兴奋。

而将他的行为完全看在眼中的华云飞却是略微有些疑惑，毕竟他接触自然大道的时间还不算太久。

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李业的声音，

“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要用心去感受脚下的大地，届时，你便会发现，放眼望去，一片荒芜之下，满是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