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一念生时便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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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眸子瞪得更圆了，看着慕天音张着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那他是真的喽？！”

这个真的是指乐无忧并非与她与九荒一样是残灵覆生而来，而是实实在在的万全转世凡人，也就是说，当年这位灵族少主在大荒那场十死无生的大劫里死了个彻彻底底！

而为何慕天音又说这转世凡人与灵族少主是一人，是因灵族秘术可将自己记忆灵力尽数剥离形成独特的灵体，而被剥离形成的灵体出六界之外，是世间最为奇特之所在。

而这奇特也是有代价的，便是上面所说的灵落万物生，上天给了灵族这独属六界之外的特殊，便也给了他们一族无法避免的宿命！

灵族向来稀少，乃是因族内每一人都是聚天地灵气秉盛而生，在行将就木之时会选一荒芜之地就地散灵，以蕴养此地灵气！

六界上到神族，下至幽冥都有轮回可守，唯得这天地独爱的灵族散灵之后无轮回之路！

秉灵气而生，散灵后反哺大地，这便是灵族一生，从虚无中来，归于虚无！

想清楚这些离朱看向慕天音，眼中净是诧异“那他为何？”

慕天音摇摇头“上苍之意，余不可得！”

听得此话离朱也不再如斯执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看他这样能活的如他名字一般无忧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两人一番对话完毕，乐无忧也渐从见到慕天音的欢喜中回过神来，一双眼切切的看着她“殿下可是要去往南域？”

慕天音不置可否，未等她答话，乐无忧又急急道“无忧想与殿下一起前往南域，也想为天下安定出一份力！”

此前他只想玩乐世间逍遥一生，长巫一群人追着自己说自己与他之一族有缘，他也不信，只当是长巫见他资质不错欲拐他回去当那什么劳什子少主，世间偌大，他能顾得好自己便已是谢天谢地了，又如何能在将来顾好他们梵谷整个谷内众人。

可自遇见眼前之人后，她们行事说话丝毫不避着自己，身份也任由自己听去，自己却莫名起了崇拜之情，他想变强，想变得更强，再强，再强一点！

这时自慕天出现一直苦于无法上前的宋怀林终于找到机会，忙急急道“不可！”

急切的声音使得在场众人的目光于刹那间尽数落在他身上，饶是灵力所剩无几面容惨败之下犹自染上了淡淡潮红，他终于知晓他师父为何独让他在此等这位慕四长老，师父口中能予他们一线之机的人身份竟是一度消失十七万年的神族！

天知晓他刚刚得知她身份时承受的打击有多大，不止于此，实在是这两日他见到的神族太多了！而且每一位的实力都是他无法想象之强大，震撼之下想到他们此前与魔为伍，心中自嘲不已，到头来竟是他们自己帮着那群魔鬼残害自己所居之人界，却在当年妄图残杀一直以来护人界安定的神族，实在是又荒谬又愚蠢！

“如何不可？”慕天音抬声打断宋怀林的沉思自嘲，她不认识说话之人，可依稀识得他残破的衣衫乃是九霄宗所属弟子！

宋怀林硬着头皮上前，先是向慕天音深深见了一礼，而后未曾起身声音带了浓浓愧疚“弟子宋怀林，见过神尊！”

慕天音眉心微蹙，抬眼看向一直在此的离朱和九荒，扫过腾野众人时看得绿腰眼底泪意连连如波流转，还未出言询问，便听得绿腰站在原地也不如之前那般上前黏着她，眼底泪意打转委委屈屈的道“他们害了六哥！”

小六！慕天音暮的一惊，终于知晓这数百九幽魔将是如何破了九幽结界现于世间的！

夜妖族的妖灵有通空间之能力！若实力修炼至无上可在六界任意来去，无任何结界能阻他们！

可是小六修炼至如今也只微微觉醒了一丝血脉之力，而今九幽大开，这是生生祭了小六血肉！

心口泛起一口猩甜，慕天音强自镇定，可鼻息间满满的血腥味怎么也去挥之不掉！

离朱看出慕天音不对劲，当下便明白了这些带了她神力修炼至今的人都是她心尖上的存在，欣慰之余不免又为其痛心！

欣慰的是当年那个无甚朋友的小九华终于有了这许多至心好友，&nbp;&nbp;痛心的是她好不容易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徒遭其害，还是那般残忍，犹记得当年她为了那只小地蝉碎了的仙君洞府至大荒大劫时都无任一仙君再敢居住，她唤了无数的九华都没能让众神君免去对她的轻视，只那一次就使得众神闻她名而心生俱！

身后传来暖意，是萧卿玉知她失去小六会痛心至厮，抚上她肩膀，掌间传来的阵阵暖意让慕天音生生压制住了无上的杀念！看向眼前的宋怀林，稳了稳让自己声音极尽平和“你且先起身，有何话说清楚便是。”

宋怀林本就因得知慕天音身份而更生疚，刚刚绿腰的话使得他躬下的腰又生生低了三度“弟子不敢，师父自知做下无可原谅之愧事，不敢奢望神尊原谅，只求神尊能许我等以此罪恶之身为世间尽最后一丝微弱之力。”

慕天音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无法开口原谅，世间之人，凡真心悔过者她都可护，可她不能代替那些死于魔族千千万万的生灵百姓，他们的原谅她无法说出口。

知晓此事最为清楚的腾野看出慕天音的为难，思忖再三开口道“这两日他们为护城中百姓伤亡了许多弟子。”

绿腰嗔怒的看向腾野，瞪圆的眸子无声诉说着控诉，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于他，腾野无奈下看向一旁的玉琉璃，玉琉璃知晓大哥之意，微微点头而后转身抬手摸了摸绿腰脑袋，言语尽是温软“咱们小七也不想前辈为难是不是？”

绿腰抬起的头微微低了下，玉琉璃忙接着道“杀害小六的祸首乃是魔族，五哥替大哥答应你，到时候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小六报了血仇！”

听得这句拼了性命，绿腰终究是低下了脑袋，眼泪无声低落，半晌抬起手恨恨擦掉，转身看向玉琉璃一双眼尽是红色“这些魔族，最好不要让我活下来，否则有我一日我定杀得他们永无宁日！”

玉琉璃动了动唇，到口的话咽下，摸了摸她脑袋终是只道出了一个“好”字。

绿腰嫌弃的移开脑袋，顶着一双红着的眼控诉他“我的头只有姐姐可以摸！”

玉琉璃手下突然空了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语气中尽是无奈之意“咱们小七长大了，还是小时候软软糯糯的好啊~”

绿腰哼一声，转身去看慕天音，她希望姐姐能替六哥报仇，可不希望姐姐为此为难。

慕天音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向她以眼神示意她定会除了魔族为锦儿报此杀身之仇。

又看向眼前满面细汗的宋怀林“既有悔悟之心，便尽心多护一人是一人吧。”

顿了下又道“世间之事，会发生的无论何种变换都会发生，无惧无妄遵从本心方得自在。”

小六的死与眼前众人无关，与之有关的也唯有魔族，他们要打开九幽不管如何都会寻到小六那去，护世间之人是她之责，原谅他们是遵从她本心，死去百姓的原谅就让他们尽可能多护一些世人去偿还吧。

轮回无道，他们所欠的，终会都还回去！

“起身吧，我欲前往南域，你可将南域之况尽数说予我听。”

宋怀林这才僵直着身子起身，汗珠顺着他惨白的面庞一颗颗汇成线瞬间滑落，滴在他残破的衣衫上蕴出浅浅一个圆“我师父他们守在南域最外围，魔青魔佐守在极渊之前，极渊外有三千九幽魔将守着。”

三千九幽魔将？是啊，当年封印魔祖时封于九幽下的魔将便是三千，而今去其五百，也有两千之余，她们要越过这两千多的魔将去往极渊前实属艰难！

神念微转之下，慕天音又问道“陨天石可在极渊内？”

陨天石？宋怀林微楞，他不知什么陨天石！南傲天倒是知晓，可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他，也是存了一份预留后路之心，而今时今日竟没想后路成真。

一直隐于众人身后的融幽出声“极渊本是无尽黑暗之地，他们便是从那处打开了九幽结界，陨天石也在其中！”

刚刚慕天音出现前他还不能确定她就是他们要等的人，因之前九荒和离朱激发神念而现世使得他一度以为他们就是他要等的人，而今随着长巫他们出现，立时肯定了她才是他们真正要等之人！

慕天音抬首，看向向前一步抬手揖礼的融幽，眼中闪过疑惑，妖魔族？

妖魔族不是被她在蛮荒那一战中斩杀了个干净吗？怎么如今还有存世？

这个问题离朱和九荒昨日便已想清楚，见慕天音面露愕然离朱轻声道“当年蛮荒之战前有一支妖魔意属和平早早就离了蛮荒，想来他们便是那一支的后世族人。”

慕天音这才想起，当年好像确有那么一些妖魔注重修炼早早离了蛮荒，她之前斩杀修罗后遇到的那名叫封善的妖魔好似就出自那一支，当时她已力竭，那叫封善的妖魔只需五成之力便可重伤她。

可他没有，拖着被她帝凰火灼伤之躯从她面前跪求了她一缕神火小心翼翼的收进了一只紫色的玄晶灯中，听闻那是妖魔族至宝。

当时她见他神色诚恳也无伤她之意，又是借她神火镇压体内魔性，心念微转间便给了他，不曾想今日竟遇到了当时那人的后人。

一念生时便是果，六界生灵都是祖神之子，妖魔族自诞生日也便成了祖神的孩子，她当时一念间，竟留的他们繁衍至此，而此刻看去，如此魔息之下都未化魔，可见此妖魔二人心智修的颇为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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