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扬名 第六十一章 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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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阴山山脉，蒙古名为“达兰喀喇”，意思是“七十个黑山头”，群峰绵延长达1000多公里。

“报大汗，小股骚扰的汉人高手潜入了阴山山脉之中，他们轻功高明，我们追赶不及。”哈楞进帐禀告。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战鼓声消失不见，汗帐中的蒙古众将皆露出一丝疲态。

脱欢沉吟半晌，说道：“明日白天，在大营东西两侧三里修筑寨垒，各派五个千人队驻守，夜间如果有敌军前来骚扰，由巡夜的千人队前往驱逐。不得让敌军鼓手接近大营。”

“大营内两万士卒轮流戒备，其余人等照常休息。”

“拓跋烈、铁支翎，明晚你二人各带五名高手，悄悄尾随两面击鼓的汉人高手，探查敌方虚实，不得有误！”

“遵命！”拓跋烈、铁支翎抱拳领命。

次日四更时分，战鼓声再起。此次蒙军已经有了防备，白日里休息充足。东西两个寨垒的两只千人队前往驱逐。明军鼓手轻功高明，纷纷潜入密林，片刻间消失无踪。

脱欢在汗帐中静坐，两旁十余位大将也默默等待着。一个时辰后，拓跋烈和铁支翎先后来到了汗帐中。

“铁支翎，西面敌情如何？”脱欢沉声问道。

“禀大汗，我尾随明军鼓手进山七八里，在山脚下有明军数百人驻守，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远远窥探。”

说到这里，铁支翎沉吟半晌，“半山腰有个山谷，帐篷密布，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人数，明军大概埋伏了两三万兵马在那里！”

脱欢闻言一惊，“你确定半山上有明军埋伏的兵马？”

“我确定！”铁支翎用力点了点头。

帐中众将领闻言大惊，议论纷纷。“安静！”脱欢低喝一声。

“拓跋烈，东面什么情况？”脱欢随即问道。

“禀大汗，东面和西面情况相似，我们尾随明军鼓手进入阴山东麓八九里，也见到悟果军埋伏的军队，约莫有两三万人。同时，东面山峰之上，已然架了炮台，十门火炮置于山顶，防卫森严。”拓跋烈沉声道。

听到明军已然架起炮台，诸将脸上变色。

哈楞越众而出，躬身下拜，“大汗，我愿率两万精兵，明日白天攻山，摧毁明军山上的炮台！”

“你先起来，我需要考虑一下！”脱欢略显疲惫地说道。“明军用兵之人，果然了得！”

“军师，你且分析一下形势。”他向哲华黎恭敬道。

众人皆看向哲华黎，此时军中人人佩服赛罕部的勇士，哲华黎在军中的威信极高。

哲华黎知此乃关键时刻，不敢妄言，他背起双手，在帐中来回走了几步。

“明军此招，实在高明，先以战鼓骚扰，待我军疲惫不堪之时，再施展突袭。如果我军不理鼓声骚扰，他们可以潜伏不动，待我军拔营起军，劳累之时，再突然袭击我军。这两种情况，我军都极为被动，很有可能大有损伤。”

脱欢和帐内诸将闻言，都点了点头。

脱欢沉声道：“军师分析的有理，明军的指挥者极擅用兵。他知道据守大同非常被动，根本抵挡不住我军的进攻，居然反客为主，将明军主力部署在阴山山脉之中，想趁我军不备之时，施以突袭。以攻为守，果然高明！”

“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我军的骑兵箭矢，将发挥不出来优势！”脱欢接着道。

哈楞自知鲁莽，脸红脖子粗的退回到了诸将之中。

“诸将有何妙策，说来听听。”脱欢看向一众将领，温和道。

诸将领沉默片刻，都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来，纷纷低头不语。

哲华黎沉声道：“大汗，兵贵速不贵久，若任由明军潜伏山脉之中，日夜派人骚扰我军，我们将寸步难行，且左右两军合并后，粮草消耗的很快，我们无法久守在此！”

他顿了顿，果断道：“现下形势，只有雷霆一击，明日夜间趁明军不备，大军尽出，将他们连根拔起！”

“啪！”脱欢一拍桌案，“军师好计，与我想到了一处！”

“明军主力几万人这么快被调动到阴山内，定然立足未稳，正是疲惫之师。他们料定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必然想不到我们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大举攻山。”

“明日三更时分，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三万五千精兵攻打东山，军师带三万精兵攻打西山，此次攻山，需要出其不意，以步军为主，少量骑兵跟随在大军后面，留五千人驻守大营即可。大营守军如果遇到危险，以三道红色烟花火箭为号，我们两军会立刻支援。”

众将听了，连声叫好。

哲华黎上前跪倒，“明军红夷大炮厉害，大汗万金之躯，不能涉险。请让微臣攻打东山，大汉攻打西山！”

脱欢摇头，“东山有红夷大炮镇守，必然难攻，军师多日劳累，还是由我去攻打。”

哲华黎跪倒叩头，“草原在大汗统领下，好不容易才统一起来，决不能再四分五裂，自相残杀！如果大汗不允，哲华黎自刎于大汗帐前！”他站起身，横剑颈上，威风凛凛。

脱欢连忙夺过哲华黎手中长剑，“军师，本汗武艺高强，不会有事！”

帐内诸将一起跪倒，请脱欢攻打西山。脱欢推辞不得，只能答应。

“吩咐各军，白日里吃饱喝足，好好休息！拓跋烈，你带领一百高手，保护军师安，如果军师出事，提头来见！”脱欢沉声道。

拓跋烈跪地叩首,大喝道：“拓跋烈必然拼死护卫军师，拿下炮台！”

“哈楞，你带领右路军三万五千精锐，陪同军师，明晚三更时分攻占东山。”

“火铁真，铁支翎，随我带三万精兵，三更时分拿下西山。”

“遵命！”诸将轰然领命。

“好了，你们都退下准备吧！”脱欢摆了摆手，众人行礼，退出了汗帐。

“山势险峻，明日纵然突袭成功，也是惨胜！再难攻打大同”，脱欢背着手，在帐中来回走了几步，自言自语道。

“能够凭借地利，逼我在阴山中决一死战，真乃绝世将才！纵然此战失败，他也保住了大同。我只是勉强和他打了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