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彭城市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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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卫星一同走进了厂区，苏玖就听到持续不断的机器轰鸣声，电机作为工业的心脏，是工业部门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见到苏玖对工厂有兴趣，周卫星便带着苏玖参观了一下其中一间不涉密的厂房。

“这些电机是供应彭城市412家大小工厂的关键，涵盖了轻工业局、机械工业局、纺织工业局、二轻局、商业局、建材工业局、冶金工业局、电子仪表工业局、社队工业局、化学工业局等12家部门，可以说这里停产了，全彭城甚至是全江东省的机械加工都要趴窝。”

周卫星的介绍中不无骄傲的意味，作为华东地区唯一一家大型中小电机生产公司，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周代表，这一次我们书记之所以亲自过来一趟，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帮忙！”

周卫星早就看出来徐卫江这一次来不简单，哪有送货直接由书记送的，苏玖和他认识过来也在情理之中，徐卫江来就没有必要了。

“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过我也是刚来彭城不久，但是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

苏玖问言一喜，要的就是周卫星的这句话，俗话说拿人的手短，这话这个时候说最合适。

“您也知道我们泗州县每年机器采买都是有指标的，而且大部分的指标都被其他厂子占去了，现如今我们酒厂要扩大再生产，需要一批粉碎机和运输机械，所以想问一问你有没有法子。”

苏玖这话一出，周卫星的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机器肯定是全省上下都在要，尤其是粉碎机这种东西，矿山很多的彭城倒是全城都是，可是即便这样还是缺，倒真是有点不好办。可是一看到苏玖的表情，周卫星拧了拧脖子。

“好，我帮你们想办法，可是多的我可搞不来，十几台小机器应该可以。”

“够了够了，这可就帮了大忙了。”

酿酒流程中的，发酵可以依靠土法的发酵池发酵，可是关系到产量的粉碎机，靠着人力可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去。得到了周卫星的允诺，徐卫江的心也算是松下来了。

“徐书记，那你看这酒钱是不是该给我们打个折扣啊。”

“当然，按照出厂价给你！”

周卫星听到徐卫江这么一说，脸上也哈哈大笑起来，电机厂的经费也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赚钱靠的是什么，是信息不对称，靠的就是买低卖高，这就是赚钱的本质。而彭城市在短时间内缺少白酒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

可以说周卫星的这一通电话极为重要，即便是在后世这样的信息高度发达，物流高度发达的地方，也会有短期内物资供应紧张的问题。比如冬季产煤的晋西省会遭遇当地企业买不起煤，沿海的东瀛国会出现超市缺鱼。

这种经济现象是由于为了商品稳定性，大宗商品一般走合约，基本上一两年的产量都被预定，如果出现短期的购买量增加就会造成物资紧缺，临时想要购买，那就需要从别人的手中抢单。除了高昂的费用之外，企业随意破坏合约也会造成信誉受损。

大宗合约本质上也属于一种计划经济，是先有订单后有生产，而市场化是先有生产后有订单，在产品投放到市场之前企业是不知道亏不亏损的，卖不出去就是亏损。

套用物理上来说，一个是直流电一个是交流电，看的是适用性，在有些地方计划就是比市场化要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批美人泉到达了彭城市，刚刚进入电机厂，消息便很快传播出去。周围的厂子看到了电机厂拿到了酒，如何会不眼红呢。和电机厂一样，这些人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酒了，平日里还不觉得，到了真的缺的时候才发现心里馋得慌。

就像是有一根羽毛不断的挠着人的脚心，使人上不得也下不得。

首先来到电机厂的就是煤炭企业，重体力劳动者一般都爱喝酒，而且酷爱白酒，这样才可以喝了一杯之后晕晕乎乎的好好睡一觉。喝啤酒能解压吗？当然能，但是对于身强力壮，累了一天的工人来说，三五瓶啤酒喝下去，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反而越喝越清醒。

他们很聪明的在送酒的大车前蹲守，一看到徐卫江走出来，扑上来就将几人拦住了。

“苏经理徐书记，我们可是等了你们半天了，这沛泽县可不只是一家电机厂缺啊，我们的工人也在跟我反应情况呢，整个地区问了半天，只有你们还有一点存货，您看你都给电机厂送来了，我们这的酒你看看。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煤炭企业在此时可是当之无愧的老大，煤与钢就是重工业的两条大腿，彭城的煤炭企业虽然放在全国来说不太大，但是放到江东省那就是龙头大哥，全国都在缺电，煤炭发电又是此时唯一的主流。直接决定了多少企业的用电限额。

“行，不过你得稍等了，我们酒厂倒是还有一些存酒，很快就能给您送来！”

“好嘞，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听到徐卫江的保证，在场的人无不是喜上眉梢，可是苏玖这个时候却跑出了出来插了句嘴。

徐卫江这么一空口答应，他倒是有面子了，可是豫泗酒厂的酒哪里够这么多人喝的呢。一旦在配给上出了些问题，那反而是要得罪人的。给谁家多谁家少，这种问题豫泗酒厂是绝对不能掺和的。

还没有等刘科长答应，那边就又跑来了几个人，这些工厂基本都是扎堆存在，相互之间的距离，用跑就能到，一下子乌央乌央的涌进来一堆干部，不用看就知道是附近的工厂领导。

“诶诶诶，你们可不能只想着煤炭那口子，我们也得照顾照顾啊，刘庆好你这可有点不像话了，哪有像你这样吃独食的。”

“就是，我要是来的晚了，是不是要被你一家给全部吞了。刘庆好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黑心啊，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来。”

来的人对着这个刘科长就开始骂了起来，刘科长只是嘿嘿一笑，他的确是想着把酒私吞了，这豫泗酒厂充其量也就是个科级单位，煤炭局这么一施压，可不就得把这酒都送到煤炭部门去。

什么都不怕就怕比，煤炭口有了酒其他家没有，这是可以直接提高工人幸福指数的东西。但是很显然刘科长的预谋不能成立了，这帮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一群人对着刘科长就开始吵吵起来，苏玖也没有着急劝说，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很快就把自己的身份一一说来出来。

穿毛衣的那人是装配厂的干部，穿衬衫的那两个是重机厂的干部，还有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是汽车厂的干部。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们厂的产量有限，肯定是满足不了大家的全部需求的。这送过来的酒得你们自己看着分，我们就不掺合了。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我们正好办一个品酒会吧，大家凑在一起尝一尝我们豫泗的美人泉。酒桌上咱们好好商量。”

听到苏玖的建议，这些干部相互之间看了一眼，都觉得苏玖的建议不错。

苏玖哪里能放过彭城的这些大小工厂，专卖店这种形式在未来是白酒销售的主流，如果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占据了彭城市的市场那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