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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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散去，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泥泞地面，坑坑洼洼，道路已经消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刚被抽干水源的巨大河床。

周围都是被冲垮的树木，数万精兵多数成为尸体，只剩一些命大的从泥泞中挣扎出来，茫然爬向干燥区域，试图吐出喝进肚子的水，晒太阳取暖。

也有少数战马在洪水中幸运存活，同样慌乱，晃晃悠悠走到附近没被波及的草地，直接趴下休息。

一眼望去，除了洪水退去之后漫山遍野的敌军，还有数不胜数的战马，以及各种没来得及逃走，死于洪水的动物尸体。

这个场面，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造成这一切的水君明显情绪不高，好像特别难过。

它是一个温和的宝可梦，并不愿意伤害别人，只是成为曹阳的宝可梦后，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曹阳能够感受到水君的情绪，上前轻轻抚摸，对它说道：“抱歉！我也不好受，这么多人因我而死……可我没得选择，站在敌对的立场上，放过他们就会害了自己，害了身边的人！他们一旦占领宇川城，就会大肆报复太守孙昊和他部下，甚至会攻打羲和城，珺珺、良妹的家人，还有我所认识的那些新朋友都会遇难！”

水君低头蹭蹭曹阳的手，表示它能理解。

看到曹阳和沙奈朵降落后与水君互动的全过程，许珺跟袁良妹对视一眼，心说仙师心肠太好，明知道那些都是敌人，不得不消灭他们，却还为这些蝼蚁的死感到悲伤。神话故事中，多数神仙将凡人视作蝼蚁，对蝼蚁的死毫不在意，看来也有仙师这样的另类。

程盈盈与百合也对曹阳表现出来的情绪感到惊讶，看来真仙也是有感情的，这让她们更加自信，只要继续相处下去，一定能够用感情打动对方。

袁良妹上前一步，柔声说道：“仙师，世人皆有命数！这些将士站在太子一边，已经选择与您敌对，作为敌人，承担这样的命运也是理所当然！”

“是啊！”许珺点头说道，“仙师，还有那么多人活下来，咱们应该通知城内守军，让他们赶紧出来俘虏存活的敌军，将他们控制起来！还有那些被冲走的粮车，看能不能抢救。”

后面程盈盈补充道：“那些战马不论死活，还有被淹死动物都别浪费，最好都带回去。”

曹阳点头，先把另外几只主力宝可梦召唤出来，让它们沿途搜寻存活下来的地方将士，集中看管，然后带着四个女孩飞回城内。

得知娄元鉴、韩春数万大军被曹阳一人击溃，几乎全军覆没，城内将士无比震惊，赶紧出城。

另外一边，孙昊、潘嵩带兵拼命追赶，担心宇川城落入娄元鉴之手，结果军队赶到附近，发现前方无比泥泞，横尸遍野，到处都有娄元鉴和韩春的军旗，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看环境好像发生过巨大洪水，可问题是天气晴朗，并未下雨，附近也没有大型湖泊、河流，更不可能在这种季节洪水泛滥。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发生洪水，水去哪了？难道凭空消失？这不合理！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两人愕然对视。

难道是仙师的神通？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能！

天哪！这也太恐怖了！

数万兵马就这么没了？那可是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由娄元鉴亲自率领的百胜之师啊！

对了！仙师在哪？

发现很多宇川城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抓捕俘虏、为敌军收尸，孙昊赶紧上前，叫现场负责的人出来对话。

得知太守回归，一名副将赶紧过来。

孙昊急切问道：“仙师何在？”

副将恭敬回答：“娄元鉴、韩春率军来袭，仙师出城迎战，施展神通召来洪水，直接冲垮敌军！功成之后便已返回城内，让我等收拾战场。”

“真是仙师所为！！”孙昊回头，满脸不敢置信地与潘嵩对视。

两位太守目光交流，心说这也太夸张了！

怪不得仙师轻易不出手，以他的神通，天底下谁能挡得住？这次要不是情况紧急，自己这边没能拿下娄元鉴，何必让这位神仙人物亲自动手？

如果每次都要仙师出手，自己在七皇子手下有何用处？

虽然觉得丢脸，竟然要仙师以神通替自己“擦屁股”，两人还是庆幸宇川城没有丢失，赶紧下令，让己方军队协助搜索幸存的敌军将士，同时帮忙收集尸体。

他们自己带着心腹将领，快马加鞭进入宇川城。

曹阳人生中第一次杀人，而且一次性杀死这么多，虽然没有听说的那种呕吐、恶心感觉，却也有种不适的感觉，更多属于心理层面对杀人这件事的不安。

即使动手的是水君，命令来自自己，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几万人丢掉性命，全部成为尸体。

所以回到临时住宅，尽量不去想那些画面，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许珺、袁良妹见他情绪低落，只是觉得仙师过于慈悲，还在怜悯敌人，所以在旁边低声劝慰，不知道曹阳并非怜悯敌人，而是来自文明社会，因为第一次杀人感到不适、不安，没有习惯这个时代的残酷。

作为密探，程盈盈、百合倒是杀过不少人，只是没有这么夸张。

两人也是陪在身边，全都围着曹阳，觉得这位真仙心肠太好。

有她们在旁边轻声劝慰，曹阳的不适感稍微减弱，他知道自己必须习惯，以后这种场面还会经历很多，适应这个残酷的时代，是在这里生存的必备前提。

情况稍微好转的时候，突然有宇川城士兵过来报告：“仙师，孙府君、潘府君进城了！他们正往这边赶来，想要当面拜见！”

“哦？他们回来了？”曹阳立刻收敛心神，起身说道，“我马上过去！”

“是！”

士兵走后，女孩们立刻拉着曹阳：“仙师，我们服侍您洗漱，为您整理仪容！”

仪容很重要，不能失礼，尤其曹阳现在的地位，一举一动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