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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赛珞西驯养狮子过去了几天,在这段时间里,约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尝试着服用各种甘蓝,探索其与死眼的克制作用。结果要么昏昏大睡,要么头晕目眩,但在昨天他发现在开启死神之眼时咀嚼紫甘蓝可以让他恢复正常,于是他备了一些紫甘蓝干来防止死眼的过度使用,这种东西的粉末还可以用来稀释蛇油,制成不同效果的恢复药剂。对约翰来说,这个发现意味着他能够全权控制死眼了。
1月19日晚帮派的狂欢之夜后,约翰早早躺下,望着满天繁星进入梦乡……
晨雾吹走了约翰的倦意,也吹来了帕匹提·维尔迦,他睡眼惺忪,精神欠佳。
“考斯特先生,抱歉打扰你,听说你与赛珞西共同制服了一只狮子。”
“是的,赛珞西的狮子训练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这母狮虽然不咬人,但是天天就像发情一般在营地里乱叫,赛珞西也管不了。”
“前几周你们都在忙碌,今天怎么肯造访鄙舍,有什么事吗?”
“是安鲁伯·维尔迦,我的小儿子,他正被赏金猎人转移到固若金汤的西西卡监狱,虽然他不停向我传递口信——‘父亲,这都在计划之中’,但我清楚他在玩火自焚,还以为自己掌控着大局。约翰,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仅凭安鲁伯的力量肯定无法让他脱险。”
“你要让我去劫持一个运输犯人的队伍?”
“那些赏金猎人最多算东拼西凑的杂碎,按照安鲁伯的性格,他犯不了什么事,最多以出言不逊或者教唆罪被关几天监禁,应该也不会派重兵押运他。”
“要我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冷静几天。”
“考斯特先生,上次那些骑兵被我们打得溃逃,现在他们揪住安鲁伯不放,甚至要把他转移到那座孤岛上的监狱,这摆明了那些白人要拿安鲁伯当出气筒呀。”
“之前我们俩已经扯平了,我替你救人的报酬总该有吧。”
“你知道的,先生……我没有什么你能看得上的东西,但是安鲁伯这孩子重情重义,他不会无视你的救命之恩。”
“算我再帮你一次,酋长,告诉我你儿子现在在哪?”
“我的几个族人会与你同行,他们知道位置。”
“赛珞西不去救他的弟弟吗?”
“他嘴上说的狮子不能离人,但我清楚得很,真正的原因是他和安鲁伯关系僵持。”
“有些事我不便插手,但我必须告诉你赛珞西和安鲁伯的间隙正演化为不可逾越的沟壑,将来很可能撕裂你的部落。”
“我怎能不知道……一个父亲最重要的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你明白吗?”
“我正担负着父亲的责任……”
正说着,两名赤裸上身的印第安人走了过来,在帕匹提旁边耳语了几句。
“这两位是赛珞西的心腹部将,卡罗克和凯萨特,你叫他们猎鹰和游鲨就行。”
在得到酋长的指示后,那个叫猎鹰的人握住了约翰的手:“如果你经常走水路,应该就知道这个地方——烙铁湖东畔的克莱蒙斯岬。”
……
“你说,有饕狮这么强壮健康的接班人,头为什么还要产下一个杂种?”
“他本来只有一个孩子,玛利娅当时脱了个精光,用轻佻的话引诱他生下私生子。”
“这娘们听说最近挺落魄的,安鲁伯为什么不接济他的母亲?真够绝情的。你去看过她吗?”
“那个婊子住在河狸岩洞的一堆泥潭里,被帕匹提甩了以后,她就疯了。”
“玛利娅是爱尔兰人,对吧?”约翰插了一句。
“不错,先生。看来赛珞西跟你分享过这些趣事,不瞒你说,这个爱尔兰女人几乎跟所有男人都有瓜葛,但她发现被渐渐冷落的时候,就开始勾引帕匹提,怀孕之后又被他一脚蹬开,后来帕匹提把安鲁伯接到了身边。”游鲨饶有趣味地讲着,全然没意识到眼前出现的湖泊。
“先生们——”猎鹰突然勒停了马儿说。
约翰抬起头,透过烙铁湖上的薄雾隐隐约约能看到对岸黑水镇的房屋,,湖水这岸一片荒凉肃杀,无处不充斥着工业废气,还有一处鱼嘴形的洼地,这就是克莱蒙斯岬。
“那艘船,我想是安鲁伯的座驾了。”猎鹰眺望着湖面,他的视力如鹰一般锐目千里。
约翰顺着猎鹰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艘古铜色的驳船正拨开平静的水面,向岸边缓缓靠近。
“鲨,我不想看到更多人再因为这个蠢蛋的行为死去。”猎鹰正想取下背上的弓箭,突然他的手悬在空中。
“咱们尽力避免伤亡吧,鹰。”游鲨说道,“你觉得呢?考斯特先生。”
“我尽量。”约翰停滞了一下,随后把抽出的手枪插回枪套,“不动干戈把安鲁伯救出来最好,前提是咱们能这样做。”
“我有个办法。”游鲨说道,“这种驳船的船舱里通常有一扇门连通船底,我们伪装纤夫,进去为安鲁伯松绑,然后让他从水里游回来。”
“你忘了安鲁伯是旱鸭子?”猎鹰甩了一句。
游鲨犹豫了片刻:“那我进去偷天换日,让他从甲板上走出来。然后咱们在岸边会合。”
“有些冒险,但不是不可行。”约翰评论道。
随后三人找到三套打满补丁的旧衫,扮成普通纤夫的模样,有说有笑地向驳船靠岸的方向走去。
“嘿!那边的,过来搭把手。”驳船上果然有赏金猎人向闲逛的三人招呼。
“我们不是拖船工。”猎鹰回答他。
“我管你们是谁,五十美分,把这条船推上岸。”
约翰抱起一捆麻绳从船坞跳到甲板上,绳子的重量让他好一阵晃荡。
“先生,麻烦请抬抬脚。”约翰扯了扯地上的船绳,差点绊倒一个正抽着烟的赏金猎人。
“看着点!老家伙,想尝尝子弹么?”这名金发佬吐出嘴里的烟,冲乔装的约翰粗暴地叫道。
“我老了,但撂倒你这种小羊羔不在话下。”约翰压低声音说道。
金发听到这话明显被激怒了,
等船上的赏金猎人都吸引过来的时候,游鲨按照计划闪进舱门里,不一会儿另一个人推门而出。
那人打扮成船夫的样子,穿着同样的草衣草裤,看上去几乎与游鲨并无差异。就在他走近约翰的时候,他用手指在胸前比划着字母a和w,这是约翰和游鲨约定的暗号,表明他就是安鲁伯·维尔迦。
猎鹰见时机已到,便走上来分开约翰和金发。
“老爷们,他是新来的,都是混口饭吃,别跟一个下等人计较。”
“慢吞吞的家伙,拿上钱赶快消失。”站在船首的赏金猎人向两人脚底丢了一些小面值的硬币,三人捡起硬币就走开了。
约翰换好衣服,注视着游鲨正从水里湿漉漉地爬起来。
“两位叔叔一定有比我更要紧的事,请给我和这位先生留点时间。”安鲁伯兴冲冲地说。
猎鹰和游鲨做了个鬼脸骑马走了,约翰望着鲨鹰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帕匹提说我可以来找你要回报。”
“我可没叫你来救我,所以我也没必要对你说什么感谢的话。”
“你的父亲请我救你出去,但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进监狱。”
“请不要误会,你可能无法拒绝我父亲的一再请求,这我能理解。而我会给你补偿的,先生,但这需要时间。我也算半个白人,得用文明的方式来处世,父亲一辈子都没明白这个道理。”
“你不应该让你父亲失望,帕匹提很看重你,比起赛珞西,你的父亲更希望你……”
安鲁伯抬手打断了约翰:“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就此别过吧,约翰·考斯特。”
“你不回保留地?”
“我打算在河狸岩洞待一阵子,现在回去老头指定劈头盖脸地揍我一顿。”
“去河狸岩洞?投靠你的母亲?”
忽然,骄阳似火,绯红的晚霞似乎爬上了安鲁伯的脸颊。
“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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