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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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将绿枝制成的头环取下，拿在手中，腕部发力，用一种漏斗筛豆的手法颠着它，然后就看到软绵绵的藤蔓立刻绷直，死死缠住顶端用石块雕刻的支柱。

“上去！”

重新将头环带回去后，她用手拉了拉，确认过没有事情之后，开口说道，完不担心自己声音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看来她已经确定过了这道具的部性能。

“啊？”

莱克听到这般清脆的命令有些发蒙，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压低了嗓音询问，她讲话的声音那么大，不怕暴露了吗？

“啊什么啊，俄克拉斯的效力绝对够让你和我被无视了，安心地上去吧！”

玛丽用手大力地拍击着莱克的手臂，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以他们为中心的一片区域里。

“唔，您弄的这个俄克拉斯传承自布耶大陆的巫师？”

等了片刻，莱克也没有听到附近传来的脚步声后，他才是将一直都谨慎放下，维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需要时刻注意着风吹草动，又要身体保持活跃，能够稍微轻松自然是好的。

“嗯，快上去看看情况，不对劲就立刻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

玛丽带着莱克肯定不是因为他仅仅是和自己有着相同悲惨遭遇的受害者，而是因为她需要帮手，假如僵尸图克没有死亡的话，她才不会选择这个事多人弱的家伙，可惜图克死了，那她只能将这个家伙带着，以求莱克发挥出足够的作用。

莱克瞧了瞧她又看了看自己，明白了自己在此次行动中充当的作用，探路和协助，听起来不是很重要，可他还是感受到了玛丽并未视自己为累赘，努力让他为摧毁血缘贡献出一份力。

看起来这位女士也是那种面冷心热的傲娇性格，少年自说自话地将玛丽在心中定了性，怀了不必多说的感激情绪抓住了硬化成梯的藤蔓，向上快速攀爬着。

这倒是让玛丽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对于这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少年来说，只要别在原地发呆不作为她就觉得满足了。

平台不是很高，莱克只花费了几十秒的时间就抵达了顶端，抓住固定藤蔓的支柱，用手臂带动身子，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翻身爬上平台。

这个地方很空，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放置的大平台，只有靠近内侧石壁的地方开了一扇门，可能是金属的材质，没有锈迹，散射而来的光线只能够看清它是浅蓝色的。

不过视野倒是不错，从这里向外望去，可以将这个地下矿场的底部一览无遗，包括那个比其他区域还要高上一些的停车场，所以莱克有理由猜测这或许就是以前矿场的管理人员用来监视工作的场地。

“莱克！”

玛丽在前去侦查的少年消失三分钟后还未看到信号，不明白上面是何情况的她只能开口叫喊，希望他不是被什么能侦测踪迹的陷阱抓住，连求救都来不及发出就遇害了。

“哦，对，下面还有个人呢。”

发现自己的老毛病有不合时宜的发作后，莱克的脸颊发红，赶忙向前探出身子，挥手让底下还在等待他信号的玛丽一同上来。

“得，那一定是走神了。”

虽说她与莱克相处的时间不算太久，可对于他一旦有了感兴趣的事情就会不在意自身所处环境这件事情却是格外明白。

叹口气就算是将它掀过，这种下意识的习惯如果能够通过短时间的说教就可以改变的话，那她也不必去做什么计划了，见到一个人就和他对话就完事了，没一会就能够拉来一支可靠的队伍。

“对，对不起啊，玛丽女士。”

等到身手矫健的女精灵上来后，满脸通红的少年很是不好意思，双手交错地摩擦着，想要为自己耽误时间的行为进行道歉。

“别，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双倍的时间，知道自己不对就记住！”

玛丽没有理睬这可以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径直走向了那扇长两米高两米的正方形大门，开始研究着在没发现门把手的情况下如何打开它。

说实话，很少有地方会将门建成这种样子，通常只有那种安保级别较高的地方才会这么做，因为门越大，越怪异，它所需要打开和移动的时间就越久，并且门的体积越大，就越适合进行一些防盗铭文的绘制，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自己强行破开大门后会出现什么。

“我刚才有研究过，这种款式的门一般用于仓库或者工厂，然后按照上面的保养和使用痕迹来看，很明显是经常使用的，再加上这附近环境和设施来看，很有可能血缘是通过这个地方将那些从外面运送进来的受害者转移。”

“你是说，这上面应该不存在有元素铭文？”

“是这个理的，而且从这铁门两边裸露的门合页推断，它应该推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声音大不大，反正我家中后院那个声音大的要死，每次拉它就和做贼一样，必须慢慢等，不然隔壁的邻居就要叫唤了。”

莱克原本说的还算是合理，让玛丽对这个小家伙的看法有所上升的趋势，结果不出三秒，这得之不易的好感就立刻跌落，回到了它本应该出现的地方。

“吱啦。”

玛丽小心翼翼地侧身推开了一条缝，果然和莱克说的差不多，这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赶忙对自己再次施加了夜观感才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有条走道，不是很长，尽头有个拐角不知道通往何处。

“女士，里面什么情况？”

将脑袋凑到玛丽身下的莱克半蹲着身子，一双大眼睛看来看去，也没有从这黑暗里面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

完没有发现自己脚边何时多了个脑袋的玛丽又气又羞，她居然真的将这小子当作是了自己人，用以警戒的直觉完没有生效，相反还安然让他依着自己大腿瞅了半天。

在一脚将他踢开之后，玛丽推开了大门，她的精神力感知随之一同开始向里扩散，身形静止的她在这种表情庄严，双眼紧闭的模样下竟让莱克有了一种肃穆的神圣感，仿佛是上神界的哪位降下化身，在自己面前举行普度众生的仪式。

没过多久，玛丽睁开双眼，探查了将近几百米的范围她也没有感知到有什么活跃的生物出没，这才放下心，打算带着莱克往里面走去。

“玛丽女士，你这个真的管用吗？怎么变淡了那么多啊？”

莱克举起手，印有他长相的图案赫然出现在掌心，这是玛丽制作的俄克拉斯融入躯体后的表象，微微发光，在不影响到个体的情况下缓慢变淡。

“倒计时的作用，你指望我在短时间内给你做出一个能够维持很久的道具？拜托，我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用到现在才消耗了四分之一，我，等等！”

玛丽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莱克给她展示了一下他的俄克拉斯后，她下意识地也看了一下自己的，结果发现自己使用的份额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总不能说自己这个高阶职业者连他一个学徒对世界的重要性都不如吧？

不对，这还真有可能，他毕竟是和神祇签订契约的存在，消耗快一些也正常，不过她手头的材料可不够再做一个的了，倒不是说有多贵重，只是那些植物和矿物在布耶才能获取到。

“我们得抓紧点时间了，在你身上的俄克拉斯消耗速度是远超正常水平的。”

没有什么具体的说明，玛丽就一马当先钻入通道，然没有记起之前在莱克双目上释放的夜观感已经失效。

于是少年只能放下手臂，咬着牙跟随她的脚步隐入无光地，当然，他没有忘记将门还原成之前的模样。

封闭让黑暗更甚，安静使孤单更浓，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莱克只能凭借肌肤同墙壁的接触前行，石壁光滑细腻，摸不到有哪一处凸起，应该是经过戏法师修整过的，就是不清楚这是在地下矿洞时期就有的修缮，还是血缘接手后的了。

在没有其他声音出现的通道里面，少年没有依靠，只能将所有都寄托于己身，微光术不敢使用担心元素波动惊扰到附近的守卫，声音不敢说，害怕影响到在前方专心带路的玛丽。

一时间，轻盈的脚步声也被走出了沉重的感觉，对于目的的缺失是无限重复固定且机械的行为下最为可怕的一种情况，莱克走得只觉得自己的头昏脑涨，双脚发麻，仅仅是转过两次弯就好似走了几十上百公里的样子。

“还有多久啊？”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沉寂的莱克还是开口了，他低声的问询在这个不知尽头路的通道里回荡着，像是误入歧途的老鼠啼叫，为他几近崩溃的精神鼓气。

“不知道，怎么你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吗？”

听到莱克的气息虚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她才反应过来这身后的小家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赶忙回头，就看到他神色慌张，扶着墙壁缓慢前行。

失去视觉，获得听觉强化的莱克感知到了自己正在被注视，快要瞎了的双眼这才在大脑的提示下发现了散发着微光的明眸，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

“啊~我没事情。”

虽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不需要视力，可莱克还是揉了揉眼睛，用这种早已习惯的方式缓解着疲劳，他真的是走累的，倘若那些被抓来的被害者也是需要经历这折磨的话，想必定是更加难受忍受的，毕竟自己身前跟的还不是散发恶意的敌人。

“这段路确实是对人的摧残，你再坚持一下，我觉得离出口应该没有多远了。”

玛丽少有的对莱克表达了关心，她还是比较担心这个小家伙情况，生怕他就此失去行动能力，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真的吗？”

莱克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玛丽对于他的示好也不能提振疲倦的士气。

“唉。”

一声叹息，玛丽回过头，一把抓住莱克的胳膊就向前走去，她倒要看看，是自己的行走速度快，还是这个家伙彻底废掉要快。

五分钟后，被玛丽强制性暴走的莱克终于是得到了歇息的机会，他们抵达了通道的尽头，一扇被锁死的大门。

比起他们进来时的那个不加防备的铁门，现在这个明显就要严谨很多，看得出来血缘对于这个地方是很重视的，不仅在其表面上铺设了遍布整体的元素铭文来做警戒，还特别设置了机关钥匙才可以被开启的模式。

“怎么办？玛丽女士？这东西架在这里的话，我们可难进去了。”

在铭文法阵运行的光泽下，莱克这才逐渐恢复了视觉，在这个只有微弱明亮的地方逐渐有了活跃。

“来硬是不行的，我没有道具来割据元素的反馈，可来软的我也不太行，这元素铭文和阵法我只是略有涉猎，你看得懂吗？”

玛丽点了点头，她对于少年的恢复很满意，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缓过来了，所以还是愿意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看看莱克是如何想得？

“我大致能看懂一些，大概就是传导和反馈，它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激活，然后才能将机关钥匙放入其中，不对。”

莱克不敢去触摸那巨大的元素铭文阵法，只能踮着脚尖努力用眼睛将它们看个遍，认真分析着，试图将自己以往在书中所看到过的铭文带入，为他们前进的道路扫平障碍。

“什么不对？”

听到莱克戛然而止的话语，玛丽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是莱克发现了什么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出现，连忙开口发问。

“它被打开了，快离开这个地方！”

莱克的声音低了很多，如果不是此地安静，那玛丽还真不一定能在这突然下降的语调里听明白。

“你手上的时间还有多久？”

玛丽的反应很快，接着夜观感还未消散，她赶忙将少年抓到墙角的一边，打量着掌心的俄克拉斯的余量，情况不是很好，现在只有大概七分之三了，也不知道莱克为什么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也能够消耗那么多，精灵开始有些担心在有人出现的地方该消耗多快。

“轰”

大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背着光出现，看不清面貌，但莱克却没有闻到许久不曾清理的汗臭味，恐怕这人不是血缘的干部也是个小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