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武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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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打馆中传出吵闹声，海生急忙拉开人群冲了进去，只见地上坐着田兴，一个30多岁的汉子大声叫骂右手指指点点很是不满的样子，几个乡民拉住他劝阻着。

海生上前扶起田兴关切的问：“兴伯，没事吧？是谁动的手把你推到地上的？”

“海生，回来了！没别人，我自己摔的。”田兴挤出笑容回答道。

海生却不信，扶着田兴对骂人的汉子说：“是不是你动的手？”

“哼，不是我，如果是我干的，绝对不会推脱。哦，啊！”汉子说着说着，居然倒在地上缩着身子不停惨叫。

海生懵了，田兴解释倒地汉子叫吴笑言，是个渔民，从小就跟着家人混大海，20多岁就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到了现在更加严重。不发病的时候壮如牛，病情来了就成了软脚虾，疼痛到骨子里。

每月都会抽时间到跌打馆来拔火罐去湿，今天逢赶集日又来了。可田兴有伤在身活动不便，再加上客人又多忙不过来。耽搁了给吴笑言医治的时间，汉子风湿发作了就开始骂人。

田兴急忙过去给他看看，结果摔倒了，确实是他自己摔倒的。吴笑言因为钻心疼痛实在难受，失去理智才会骂骂咧咧，着实是可怜又可恨的一个人。

了解了来龙去脉，海生松开田兴前去查看倒地的吴笑言，不管碰他哪里都痛的不行，身子直往后缩。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却满头大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直哼哼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海生吩咐李文超拿张长凳摆在店门口，将围观群众赶出跌打馆。他抱起吴笑言出门放在长凳上。在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从店里拿来的竹火罐，药酒和碗。

脱掉吴笑言的上衣，让李文超扶着他，引火点燃火罐压在吴笑言胸前，后背共六处地方。将药酒倒入碗中点燃，左手沾上火焰，撩起他的手臂在腋下拍打点燃皮肤，顺手握爪抓捏。

动作快捷迅速颇有节奏，围观群众惊讶极了议论纷纷，田兴则双眼发亮。拔罐文武火，没有极高的武术造诣，根本发挥不出武火的精髓。海生身手了得，武火运用炉火纯青，这不是年轻人能达到的水准，他活了52年只掌握到武火皮毛，或许只有爷爷才能和海生一较高低，海生来历神秘莫测啊！

随着海生不断施为，吴笑言吐了一口污血，脸色开始红润，精神头好了很多，只感觉浑身刺痛，睁开眼看到身上着火，连忙站起来拍打。动作激烈双手挥舞力气大不知轻重，李文超手被打中感觉生疼，不敢扶他急忙退到一旁。

海生抓住他的手，继续拍打抓捏身上各处关节穴位，身上火反复点燃扑灭，疼痛感更加清晰，吴笑言忍不住骂人，什么难听话都从嘴里喷出来，还不停蹦跳想拍灭身上火，打飞挂在身上的竹火罐。

然，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不管怎样挣扎都逃不出年轻的手掌心。火仍在身上燃着，都能闻到肉味儿了，火罐还挂在身上一晃一荡。吴笑言不再管自己的身体，而是愤怒出手捶打年轻人。

围观群众不干了，大夫给他治病还敢翻脸劝他别乱来。就连吴笑言的乡亲也开始骂他，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显是年轻人在救他。可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身上有多疼，痛到骨子里啊，怎么能忍？不理会旁人谩骂，只管解决身上多余的东西。

海生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施展，火罐火焰交替使用驱除吴笑言身上的寒气。不管是病人还是围观群众都无法影响到他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吴笑言气喘吁吁放弃了抵抗，他已明白阻止不了年轻人在他身上乱来。胸口突然气闷，又喷了一口血。

海生灭掉火焰，去了他身上的火罐，把衣服扔在他身上，把火罐药酒放在桌面，端进跌打馆后院洗漱。

吴笑言处于懵逼中，被人摆布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穿好衣服活动身体，全身舒爽极了！从未有过的通泰，发自内心的笑容挂在脸上仰面朝天，感觉夕阳好温暖。

围观的吃瓜群众沸腾了，特别是吴笑言的老乡们急忙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问他感受如何？听到他说浑身都有劲儿疼痛感消散了惊呆当场。

刚才那年轻人的手段令他们大开眼界，短短时间就治好了一个资深风湿患者，这是什么绝技？

拔火罐不是高深的东西，乡下人自己就会弄，当然都是瞎琢磨，比不上医馆的大夫。但不管怎么说，在人身上不停擦火还是首见。跌打馆的老中医都不敢这么干。

不管治病手段有多奇有多怪，只要有疗效就行。许多被风湿折磨过的病患者立马冲进店里，想找年轻人给他们治治。

田兴挡在门口，面带微笑劝大家冷静，海生给吴笑言去除风湿也不轻松，总得歇一歇。要治病慢慢来，乡民们哪肯听他的，眼看天色渐黑，再不拔火罐怎么回去？走夜路可不太安全。

于是嚷嚷着说明自己的困难让田兴赶紧把那年轻人海生叫出来给他们看看。

门口一阵喧嚣，有部分客人开始推攘，李文超急忙上去帮忙扶着田兴。

“干什么呢？滚！”吴笑言推开人群挡在门口大声叫骂，他在老乡口中得知年轻人给他去除了风湿。心怀感激之心，自然要帮田兴说话。

一会儿，海生从后院出来，吃瓜群众更加沸腾了，纷纷叫喊着给他看病治疗风湿，用那种以身试火的治疗方法。

海生双手举起示意大家安静，他有话说：“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拔罐文武火，武火确实可以立竿见影短暂去除风湿带来的痛苦，但得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身子骨虚的不能用。且治标不治本，管不了多长时间，还得靠文火温养慢慢去除风湿。我的出场费也不便宜，没有钱就别开口了。”

他的话让现场安静下来，心中不免感叹有本事的都为有钱人服务了，他们这些屁民谁来管？

吴笑言堂堂七尺男儿脸色羞红，他兜兜里就没几个钱，如何付诊金，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