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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对军事参政唐猛来说,并不算什么悠闲的时光。
刚刚起来没多久,随身助理就递过来了一份简报,看得他接连抽了好几口烟来提起自己的精神。
“参政,现在该怎么办?距离得到最后一批数据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还能怎么办,先把那地方部封死,避免暴露,反正就三天,他们最后怎么样无所谓的。”
唐猛再吸了一口烟气,长长吐出,指着简报上最麻烦的一条说道:“确定找不到了?”
助理点了点头,“对,他们今天统计数据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并且没收到任何警报。”
唐猛冷冷看了助理一眼,猛地按灭自己手上才烧了三分之一的烟头。
“先找些事情拖一下李思和他对策局的人手。”
“再让我们在对策局里面的人盯紧消息,要是真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想办法提前把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摁掉。”
“只要能安稳度过这三天,不计代价!”
“是!”
助理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陆缘生专门去米当当买了一份套餐,他相信小孩子肯定都喜欢这种快乐的炸鸡套餐。
果然,刚刚进店的时候,就能看到八十七被美味的炸鸡薯条勾去了目光,连连咽了几口口水。
“别急,一会再吃。”
陆缘生拍了拍她,便去附近的一个宾馆当中开了个钟点房。
八十七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洁白的床铺,陆缘生刚刚把她放了下来,她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洁白的床铺之上,弹性极佳的床垫让她的身子来回蹦起,惹得她发出阵阵开心的嬉笑。
但洁白的床铺可遭了殃,被布满灰尘的袍子染得一阵白一阵黑。
“诶诶诶,把外面的脏袍子脱了再上床。”
陆缘生直接一把拎起对方,先脱去了那双沾满泥土的布鞋子,然后指着被子上的脏印子说道。
“啊,对唔(不)起。”
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乖巧地耷拉起脸来,在半空中晃着身子道歉。
陆缘生把这个家伙放下来,想要把对方的袍子脱下来,可谁知道对方一下子反抗起来,扭着身子不让他能够轻松脱下。
好在陆缘生有所准备,拿出了一个炸鸡腿,在八十七的面前唾手可得的地方晃悠两下,这可把她馋坏了,连忙想要伸手去拿。
但这一伸手,可就给了陆缘生机会,他空出来的一只手趁机抓紧对方的衣角往上迅速一扯,就将那脏兮兮的衣袍成功和八十七分离。
可一同被分开的,还有八十七的头发。
突然间感受到头顶凉飕飕的,还发现身上用来遮蔽身子的大袍子没了,女孩的脸蛋一下就皱了起来,豆大的泪水顿时落下,然后扑向了床铺之上,搂着被子想要把整个人埋进去,并随之嚎啕大哭。
陆缘生也一时乱了方寸,他一个专业的杀手,哪里遇到过这种要哄孩子的情况。
他来到床边,手上还拿着对方的假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
八十七的衣袍之下,穿着一身如同病服或者说囚服的短袖短裤,那股不同寻常的绿色,似乎从四肢往躯干逐渐加深,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光秃秃的脑袋,和后脑勺上丑陋的一道道疤痕。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吃这个......哦不......我先给你重新戴好头发好吗?”
见没有反应,完止不住对方的哭啼,陆缘生只好停下来挠了挠头,想了想法子,最后跑到了卫生间里,拿出了一道浴袍,铺在了对方露出来的身子上。
“好了好了,看不到了,没事没事,不难看的。”
靠在她身边接连安慰了好一会,女孩的哭声才渐渐停下,从被子中露出了一个眼睛,边继续呜咽边偷偷看着陆缘生。
陆缘生捏着自己的脸,故意做出个好笑的鬼脸,同时用奇怪的腔调说道:“尼看窝更丑~”
这下便把女孩逗得噗呲一笑,在被子里就快藏不住了。
于是陆缘生把炸鸡套餐放到了被子前面,拿出了一根薯条放进漏出来的被子洞口,并诱惑道:“来,这个可好吃了。”
闻到了香味,被子里的八十七一口就咬住了熟料,噗嗤噗嗤迅速把薯条部吞了进去。
随后,被子里果然意犹未尽地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想要抓住那个最外面的炸鸡翅。
但陆缘生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这手也太脏了,你出来,咱们洗洗手再吃,我不和你抢,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八十七用被子裹住了头顶坐了起来,白色的浴巾披盖在她的腿上,看起来仿佛穿着白无垢的小新娘。
“别急,我先帮你戴好。”
陆缘生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假发,便拨开了八十七头顶的被子,同时也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上面那些难看的疤痕。
他还另外发现,这个女孩的脑袋似乎还略小一些,一般正常的小孩子脑袋与肩宽的比例都会比成年人大一些,但她的比例和成年人相差不多。
八十七没有反抗,乖巧地让陆缘生戴好假发。
戴好之后,她就立马拿出了那个贝壳样貌的小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发笑。
同时掉出来的,还有陆缘生的那张照片。
陆缘生捡起来一看,眼睛中露出一些淡淡的冷意,照片里是他在遇到绫子之前在校园小吃摊上的样子,他没想到阿提斯特他们那么早就盯上了自己,自己的身份看来早就暴露了。
不过他在接连和秘网主人对话之后,对此已经不再感到奇怪,他甚至觉得这是秘网主人对自己的敲打,在提醒自己注意不要泄密,不然自己的身份和亲友关系他们都一清二楚。
这太危险了,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有什么贸然举动。
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挑衅,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等他知道更多的信息,他一定会,亲手拧下他们的脑袋!
这种不经意的情绪转变,似乎被八十七感受到了什么,她吓得收起了镜子,再次抱起被子有些畏惧地看向陆缘生。
陆缘生也发现了不对,压下了心里的思绪,再转变了脸上的表情,安抚了对方一下,再帮她用浴巾遮住身子,抱着她朝卫生间走去。
“别怕,哥哥带你洗洗干净。”
卫生间里有一面更大的镜子,直接把八十七给看呆了,站在洗手台上,她还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整个的样子。
“我觉得挺可爱的,是吧?”
陆缘生扶着她的身子,怕她站不稳掉下来。
八十七双手都按到了大镜子上,浴巾也随着她的动作从肩上滑落一些,但被陆缘生很好的扶住了。
而此时,他也从镜子中看清了女孩衣服身前绣着的编号:“八十七。”
“八十七?八七,白痴?原来如此。”
陆缘生心中暗道,原来这是女孩的编号,女孩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可能还会因为这个特殊的编号谐音被人嘲笑,她却浑然不知,反而把“白痴”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这不会是实验品吧?
荒唐的想法在陆缘生脑海里出现,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东洲是极少数明令禁止人体试验的国家,甚至对策局的工作之一,就是查处非法的人体试验。
很快他就暂时把这个猜想抛到脑后,转而另外猜测这是不是囚犯的编号。
毕竟再加上脖子上的项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
可为什么这个心智没成熟,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女孩会被视为一个看似高威胁的囚犯?
而且洞天之下还可能藏着更多这样的人。
“来,我先给你洗洗脚。”
陆缘生把她往后抱了些,让她能坐在洗手台的边上,自己则把身子当作对方的靠背。
自来水在他的调节下变成了合适的温度,慢慢在洗手盆里没过了八十七的脚丫。
八十七果然还是个孩子,也可能再加上第一次洗脚,脚丫在清水中拨动起来,带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最后动作还大了些,打起了几个水花,把自己和陆缘生溅了一身。
“woc......”
陆缘生把脏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想着还是不要在小孩子面前爆粗口为好。
八十七刚开始还嘿嘿的笑着,直到看见镜子里的陆缘生面容有些僵硬,她一下子焉了,低着头没有了动作,小声说道:“对唔(不)起......”
陆缘生确实有些不悦,但也不至于生气,耐心也是一个杀手应有的品质,他理解小孩子的爱玩天性。
只是有些惊讶,这孩子似乎很会看人。
“没关系,你多大了?”
他开始主动帮小女孩揉搓起那个也沾着泥土的小脚丫来。
“四水(岁)。”
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刚上幼儿园吧。
陆缘生这样想着,将对方抱了起来,再打开水流让她洗洗手。
八十七好奇地伸手拨动水流,节水龙头流出的温热水流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小气泡,然后又飞快的消失,把她看得有些呆了。
“哇唔.......”
“洗洗手,搓一搓。”
陆缘生催了催她。
但八十七搓了搓之后,就捧着水流等了一会,继续看着那些小小的水泡泡在手中聚集,最后居然收回来想要喝上一口。
“诶!这水可不能喝。”
还好陆缘生眼疾手快,阻止了她的动作。
“口渴鸟(了)。”
“好好好。”
陆缘生把她抱了出来放在了床上,同时把可乐给她递了过去,真就好比一个心累的老父亲。
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小屁孩,陆缘生是真的累了,把汉堡薯条也放到她的面前,准备等对方被美食收买之后就开始套话。
在此之前,他也终于有时间打开那封来自阿提斯特的信笺。
“尊敬的判官阁下:
您的品行深受神明的眷赏。
相信您一定对地底下的世界有所兴趣,正巧,我准备于本月十九日星期天晚九点,准时于记忆存储芯片上所示的地址举办一场超现代主义的交响音乐会,届时欢迎您的到来,也欢迎您带上舞伴或者朋友。
相信我,这会是东洲历史上最值得留念的一次艺术盛会。
如果您对此暂时没有兴趣,没有关系,因为我近期还会为您献上一份能让您心动的、难以拒绝的礼物。
我会提前在会场静候您的光临。
此外,请帮我照顾好那位小信使,她不会造成任何危害。
敬爱您的——阿提斯特”
信笺内还附着一枚被塑封好的记忆存储器,这应该就存着对方所说的地址。
他将其放回信笺之内,并将信笺重新折叠封好。他对这个所谓的音乐会并无兴趣,因为谁知道会不会是陷阱,再加上这事情可能会牵扯到一些东洲上层的辛秘,他不想因此卷入政治斗争,觉得还是交给李思让对方去头疼得好。
“你来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陆缘生看对方吃得满嘴是油,十分开心的样子,便开始打听起来。
虽然自己不掺和,但相关的情报还是得先知道的。
正嗦着鸡翅的八十七愣了一下,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才不情愿的说道:
“白呲(痴)不稀饭(喜欢)那个地方,塔(他)门都欺负瓦(我)。”
“你不叫白痴,要叫也是八十七,明白吗?小白好听,就小白吧。”
“嚎(好)。”
陆缘生又一次纠正了对方,听这小丫头说话着实费劲,他在心里用正确的语调重复了一次才听得出对方话语的意思。
“他们都欺负你?为什么啊?”
“塔(他)门说......小百(白)不似(是)人......小百(白)不好看......”
“谁说的,你自己也照镜子看见了,还是挺可爱的。”
陆缘生见对方说着说着有点失落,便递过去一根蘸着番茄酱的薯条安慰她。
“不要因为别人的话就看不起自己,你只是有一点特殊,再说了,我猜你们那也有类似你这样子的人吧?”
小白点了点头,撅着嘴道:“塔们都似(他们都是)!塔(他)们明明也不好看,但塔(他)们只欺负瓦(我)!”
都是?
陆缘生在心中注意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没有人帮你吗?管理人呢?就是其他大人什么的?”
“都似(是)坏银(人),王(黄)衣服滴人更坏,塔(他)们还会呲(吃)小孩!”
小白晃着鸡翅根,气呼呼地说道。
王?黄衣服?说明有统一的管理吗?吃小孩?怎么回事?
陆缘生眉头微皱,有些不太相信,吃人的事情在东洲实在不太可能出现。
“吃小孩?怎么回事?”
小白低头想了想,眼睛也转悠两下,才说道:“母鸡(不知道),但似瓦滴锅锅(但是我的哥哥)姐姐都不见了,塔(他)们说似被王(黄)衣人呲(吃)掉了。”
“那你的妈妈呢?或者爸爸?”
听到这个问题,小白油乎乎的双手抓紧了白色的浴巾,双眼茫然地看向前方,脸上的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诶诶诶,别哭啊。”
陆缘生真的拿小孩子哭没办法,拿起纸巾坐到对方旁边帮她擦了起来。
“呜......呜......妈妈......”
“妈妈......嗦(说)...要似(死)了.......呜呜......”
“她让瓦(我)......快点跑...呜...不要让....坏银(人)抓到......”
“妈妈让瓦(我)不要似(死)......瓦(我)也不想被呲(吃)掉......”
女孩的泪水很快就染绿了纸巾,区区几张纸巾完止不住她的哭泣,豆大的泪珠如同雨落,打在了洁白的浴巾上、还有她紧握浴巾的手上。
还有陆缘生的心里。
那一天的场景,还牢牢印在他的心里,他怎么会忘记母亲临别前的那一句:
“活下去。”
这简单的一句话有时候可真不容易。
他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最后一次,应该是他从初次使用能力的副作用中苏醒时,李思挺着伤在他身边说道:“小子,如果你爸妈找不到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啊。”
他当时便明白了李思言语之中的意思,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时的李思走过来,蹲下身子,腿上缠绕的绷带再次崩出一个血花,但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抹去小陆缘生的眼泪,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你的人生还可以有很多意义,我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可以在今后陪你做些想做的事。”
陆缘生搂住了小白,让她靠着自己放肆地哭着,并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
“没事了,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是不会哭了,但是,他能理解这个孩子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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