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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预计下午三点半左右即可返回的车队,因为一对老少迟迟不曾归队的原因延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到达碧河乡天色也日见黄昏。
虽然同行的众人给予了最大程度的宽容与理解,但缘于自己心头的巨大压力,走下大巴的时候吕回瞬间松了口气,辨认方向沿着林子里的隘路刚往前走了一段路,看着前方树荫里闪现的负剑男子,胸中暗生警惕。
……
……
普一照面,吕回只是觉得这人身材魁梧,背负一剑,第二反应就是寻找悄然,一边走着回过头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心头咯噔一下。
与此同时,壮汉似乎终于分辨出迎面而来的正是师傅叫自己寻找的人,只见他厚眉一竖,蹭的一声长剑应声出鞘,当即化作一片寒芒斩落!
说时迟那时快,吕回看着那片仿佛来自天堂的刀光,迅速本能后退而去,不料慌乱中竟脚底一滑,失重向后摔倒在地。
剑刃将将贴着吕回发梢掠过,斩断几缕,碎发随剑气飞舞。
一击不中,来人似乎感觉有些意外,双眸杀意乍现,一身衣物无风自动,手腕一翻,一道剑气结结实实斩在了吕回……身边的树干上,木屑爆出,刻下一道深深的豁口。
来人愣了一下,心觉这人与师傅评价的相差甚远,随即收剑,抱拳道:“剑池王序,如有冒犯,多多担待。”
那声音刚毅洪亮,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完全听不出任何端倪。
他挺身而立,目视前方,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微妙至极的气氛中,吕回惊魂未定地咽下大口唾沫,眨巴眨巴看了看深深没入树干的平整切口,又看了看身前拱手作揖的壮汉,茫然不解何意。
自称王序的壮汉似乎反应有些迟钝,终于发现少年吓得不轻,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师傅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不过师傅说在那之前,让我试探一下你。”
师傅?试探?
现在吕回总算是明白悄然那句你很危险原来不是忽悠,他也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好忽悠,但这样……似乎很不礼貌哩?
就在这时,伴随枝叶碾压声音,自旁林间信步徐来一人,透过枝叶洒下的夕阳散落在他的头部,闪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光晕。
见此情形,吕回难免疑问,道:“你是他师傅?”
闻言,悄然认真说道:“我就藏起来看了会乐子。”
“原来如此!”吕回恍然大悟,挥手指着悄然的面门大叫道:“你可是说过紧要关头会保护我的!”
悄然眉头一挑,淡淡道:“这话不对。”
“他这不是没杀你吗。”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让吕回无话可说。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在二人的注视之下,王序有话说:“小兄弟,虽说我刚刚出手确实有些唐突了,但你为何……”
“不先站起来说话?”
……
……
一番交谈,日落月升,夜幕四合。
回到爸妈往日工作住所沐浴过热水澡后,吕回思量着路上王序所言互相帮助之事,刚走到宁静的前院,就看见悄然正在月色中走来走去,时而挥挥手在空中划来击去,时而顿挫脚步沉气凝神,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未曾进食,于是转身进屋泡了一桶红烧牛肉面,再出来时,悄然已经将阵法布置完成,此时静静盘坐在院子间运气歇息,身周云聚着一种无形的能量波动。
闻着香喷喷的泡面味道,吕回又想起一个问题,道:“你不用吃东西吗?”
悄然闭目笑道:“到我这般境界,餐风饮露即可。”
吕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狠狠吃下一大口汤面,嚼碎了咽下去,感受着食物从口腔滑入肠胃的温暖,心想怎么可以不吃食物,特别是美味的食物,最是人间不可辜负。
五口并做三口炫完手中的桶面,再喝下一口热汤,吕回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淡淡道:“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
悄然眉头微挑,说道:“自然。”
吕回皱眉道:“就没有办法把那种能力从我身体里赶出去吗?”
“没有,除非你死了。”
夜晚的街角处似乎很久没有人经过了,忽然传来一缕悠远飘渺的虫鸣,吕回望着对面屋檐上的星空,想到父母正在为新城的建设出力,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未尽的责任,说道:“那可不行。”
悄然终于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头皮倒映着朦胧皎洁的月光,直言道:“那么明天先从吐纳学起。”
吕回皱眉道:“明天我要休息,今天太累了。”
紧接着,吕回叹息一声,摇头道:“没吃的了,后天要去超市搜集物资。”
悄然刚要开口,就又被吕回打断道:“我需要时间思考,过两天还得去办理入学手续,给我一段时间,好了……我会告诉你。”
“好。”
说完,悄然转身出了院子,头部明亮的仿似月亮一般,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没人知道他是否真的离开了木屋,或者正藏于某片夜色中处理潜在的危险……或者是悄悄溜进某家食铺吃夜宵去了?
在同样没有人知道的隐蔽角落,一名青衫男子手提一盏竹灯,平静地看着坐在阶前望月的少年,纸糊灯罩里散开的橙光祥和而稳定。
同样没有人知道,短阶前的吕回正思忖着酸菜味和红烧味的泡面,到底还是酸菜味更胜一筹。
……
……
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到了,今天太阳很大,明晃晃,金灿灿。
这天正午,吕回想为饿了一天的冰箱采购些填肚子的食品,刚走出门,发现悄然正领着剑池弟子王序朝这边走来,回忆起那天并不怎么愉快的经历,行动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但还是迎着二人走了过去……毕竟老家伙还在这里。
王序行至小院外,见到挪步走来姿态僵硬的吕回,开门见山抱拳道:“兄弟,不知前日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这个嘛……”吕回首先观察到剑池弟子今天没有负剑,瞬间胸中多了几分底气,但仍然小心地停在院子里,遥遥回应道:“自然是不太行的……”
话没说完,王序已然听出言中之意,打断道:“是这样的。”
“师傅说,如果你拒绝加入我们剑池,咱们啊也不要作对,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说罢,王序如作珍宝般从腰间的黑盒子里取出一物,接着道:“这是师傅亲手用剑意雕刻的信物,日后若兄弟有困难之处,可凭此物换师傅一次出手。”
说完,王序将信物递到悄然手中,抱拳离去。
“啊这……”
吕回无趣地看着壮汉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嘲道:“你好歹让我装会儿啊……”
正郁闷着,一身布衣的悄然来到吕回面前,枯糙的手指正缓慢婆娑着那枚信物,忽然认真起来肃然道:“抛开那家伙一次出手不说,光是蕴含在这柄木剑上的池渊剑意……”
“如果有一天你能将它领悟,估计我早已化作一捧尘埃寄身了天地间。”悄然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不仅是他自己穷极一生对于剑道极致的追求与守望,他更是把宗门的未来一并托付给了一个从未某面的你。”
悄然少见地叹息一声,思来想去终究不明白,这剑池掌剑人居然会把一切都压在明显不太聪明的一个小屁孩身上,虽说自己也是抱着这目的才下的山……可你未免也太勇敢了些。
“好好收着吧。”
言罢,悄然把那柄不足手掌大的木剑递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受到悄然难得一见的严肃感染,或许是因为蕴涵在短剑中的剑意太过厚重,亦或是材质原因,吕回将剑接过手里时竟感觉到了无比的沉重。
他默默注视着手中小剑,渐渐出了神,无形中仿佛有一柄来自天外的巨剑,一落万丈,带着沉寂却澄澈的磅礴气息刺透了他的肉体,刹那间连带着七魂六魄全部搅碎了,通通都涤净了!
躯体里藏着的东西终于苏醒了。
风骤然而起,从街道里来,从碧河上来,从密林间来,从天边来,从云里来,从脚边来——
它们恣意,它们温柔,时而凌厉,时而又感性……它们如同万千川流般荟聚在吕回的身周涡旋盘踞,渐渐演变成一场风的狂欢,天地间风声呼呼作响,似在欢迎,似在高歌,响彻碧河上下,沿途却没有卷动一片叶子,一粒尘埃。
木屋湾的大多数居民和吕回父母一样在新城工地帮忙,此时留下的听见动静走出屋外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唯有半空中不断有回响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芳草丛生的大漠里,王序爬上一座高耸的沙丘,回首眺望着林子里隐约快要崩坏的障目法阵,心想道:“这就是天选之力么?”
浑身沐浴在风中的吕回缓缓飘离了地面,衣物猎猎作响,他缓缓睁开眼睛,风声愈演愈烈,周身渐渐浮现因疾速而显现出淡白色的风流,甚至开始凝华出洁白的雪花飞舞,有如茧缚,有如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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