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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九绝道人现身,还收了晏家那小姑娘做徒弟?”
听到回来的玄风讲完,洛千离少有的露出了意外又惊讶的表情。
玄风确定的点头:“是的,九绝前辈怎么出现的,我们完没感觉到,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那个时候我们距离晏家一行人约二十丈,正好是能听到他们对话又能不被他们发现的距离……不过九绝前辈……他必然是知晓的,可从头到尾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莫羽轩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会发光一般,那兴奋的样子倒像是九绝道人收的徒弟是他:“九绝前辈真有眼光!那晏家小姑娘就是跟旁人不一样!”
洛千离看他一眼,懒得说话,微微低头沉思了一瞬,吩咐道:“既如此,我们便延迟一天出发,明日一早再走,先去竹溪见齐君陌,然后继续去往神医谷。”
返回竹溪县的路上,九绝道人不让晏云舒骑马,非但不能骑马,还要其他人骑马疾驰,叫晏云舒靠自己的轻功跟上。
之前来的时候,晏云舒便是靠着自己的双腿或飞跑或步行一路赶来的,不过那个时候速度她自己控制,觉得累了便休息一下,可此时却是不行了,不但不能随意休息,还得努力跟上纵马飞奔的晏四海等人,生生累瘫了好几次。
晏四海虽然心疼女儿,却从不故意降低速度给女儿放水,因为他是江湖人,深知这世间弱肉强食的法则,他希望女儿成为强者,况且女儿难得遇上名师,他更是配合的不得了,只要九绝道人没叫停下他就铆足了劲儿跑,仿佛跟在他后面汗流如注、气喘如牛的小姑娘是他的仇人……而一旦九绝道人让停下休息,他立即下马,给女儿送水送吃的,心疼的不得了。
九绝道人也没有骑马,同样施展轻功陪在晏云舒旁边,不过相比晏云舒一板一眼的纵跃腾挪,九绝道人悠闲的仿佛闲庭信步,明明看他只是不疾不徐的迈步,却偏偏能一步不落的跟在奔跑的马儿后面。
晏云舒一路疾驰,九绝道人就一路指点,从身法、步法到呼吸、内息等等一一细细讲解,两人一个教的细致一个学的认真,学习成就肉眼可见,到了后来,成了晏云舒和九绝道人在前面飞速闪过,晏四海等人骑着马在后面拼命追赶。
九绝道人传授晏云舒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众人,胆大的何钺与方龙兴因为是晚辈,还大着胆子学着晏云舒的样子弃了马施展轻功奔驰,可事实证明,天赋和悟性这个东西,真的强求不来,同样的学、一般的练,晏云舒一日千里,何钺和方龙兴……虽说进步也很大,但是有晏云舒做了对比,便显得犹如龟爬。
就在这般一边学习一边赶路的行进之下,原本四天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才两天就到了竹溪县外。
看到城门的时候,晏四海十分意外:“竟只花了两天便赶回来了……”
秦山南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们虽是骑马,却也难得休息,偏偏累了还不敢提,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咬牙跟上。
九绝道人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意,招呼晏云舒道:“徒儿,停下歇歇吧。”
晏云舒跑得小脸红润、身心舒畅,只两日,她竟然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无论是轻功步法,还是内息运行,已然不同往日。听到师傅吩咐,她喜滋滋的应了一声,停下身来。
九绝道人十分满意,却将目光看向晏四海:“你很不错,将她教得很好,基础非常扎实,如今稍加点拨便能厚积薄发、一日千里。”
晏四海没想到当世顶尖的高人竟然会夸他,有点受宠若惊,想谦虚一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抓着脑袋傻乐。
九绝道人也不在意,转头跟晏云舒道:“徒儿,镜湖南岸山脚处有一座道观,为师便在道观落脚,明日去找你二师兄君陌,同他一起来见我。”
晏云舒瞪大了眼睛:“师傅,你说的君陌,莫不是我们竹溪县的县令齐大人?”
九绝道人点头,晏云舒眼睛瞪得更大:“听说齐大人是上一届春闱的探花,皇帝为了给他定这探花之名还空悬了状元和榜眼,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聪明人,他竟然是我的二师兄?”
九绝道人微微摇头:“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言之太过!略有点小聪明罢了。”
晏云舒笑道:“能被师傅夸赞‘有点小聪明’,那必是非常聪明了!对了,那我大师兄呢?”
“你大师兄啊!是个只爱炼丹、满世界乱跑的野道人,想见他可不容易……不过他若是听说老道又收了个小徒弟,必定会赶来的。”
晏云舒便笑笑不再多问,转而言道:“师傅……镜湖南岸那个道观徒儿去过,香火不旺,还有些破败,师傅不如先跟徒儿回家,徒儿将来给您在镜湖那湖心岛上建一座出尘绝俗的道观,嗯……湖心岛取名‘浣尘岛’,道观便叫做‘洗心观’如何?”
九绝道人“哈哈”大笑:“随你回家便不必了,不过洗心观可要快点建,为师等着住呢!”说完又加了一句“行了,你们回吧,明日再来见为师”便转身向西行去。
目送九绝道人离开,晏云舒表情沉静下来,晏四海看了一眼一路带回来的三个山贼,沉声道:“走吧,回去找顾兰庭那个畜生好好算算账。”
晏云舒道:“爹爹,您和三位叔伯两位师兄慢点,女儿先行一步,回去跟娘亲和大弟知会一声,他们在家等待,必定十分心焦。”
晏四海点头,晏云舒便独自离开,先一步赶回去了。
晏云清才从角门进了后院,便收起脸上悲伤沉郁的表情,沿着抄手游廊经过自己住的西厢直接去了正房花厅,姚素梅正在花厅中端坐,表情沉稳,手边案上放着一杯茶,一口没喝却早已凉透。
见晏云清进门来,立即起身问道:“云清,如何?”
晏云清抬起凉茶喝了一口才道:“娘亲放心,顾兰庭今日并未亲自前来,只派了他的老仆过来传话,说顾兰庭因要参加谢师宴、同窗宴耽搁了几天,明日才能到,让他先回来报喜。”
姚素梅接过晏云清手中的凉茶,换了杯热的递给他:“你身体不好,别喝凉茶——”然后才道:“算下来你姐姐才走了四天,若是顺利,回来时再赶一赶路,明日便也能到家了。”
晏云清点头,忽然冷笑道:“那老仆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姐姐的情况,估计是他们明明觉得姐姐必死,而我们家却一直没办丧事,他们心里不安了。”
姚素梅气得心口钝痛,抬手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才问道:“你怎么回的?”
“我没直说,只给他摆了一副伤心沉郁的表情,便糊弄过去了,估计他回去会跟顾兰庭说姐姐‘必定凶多吉少’吧!”
躲在几条巷子外一处隐蔽小院中的顾兰庭听着老仆说“那晏云舒必定凶多吉少,主子不必担心”时,莫名其妙的感到后颈一凉,回头看了看半开着的窗子,赶紧过去将其关上。
姚素梅眼中情绪变了几变,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我们只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即给不了顾兰庭滔天权势,也给不了他家财万贯,他一朝高中想要毁约去攀高枝,我都能理解,可他还要害死你姐姐是为什么?虽然他们只有一个婚约,可你姐姐若死了,他将来娶妻也算续弦,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愿意做续弦?他害人便罢了,为何连自己一起害了呢?”
晏云清冷笑一声,问道:“娘,你可知爹爹这次走镖,送的是何物?价值几何?”
姚素梅怔了一怔,答道:“你爹爹说,送的是一位荣归养老的大官曾经得的先皇御赐之物,因家中后人也在朝为官,近期惹了圣怒被关押在天牢,便想拿此物去面圣求个恩典……至于价值,只说价值连城,不可估量,此次以十万两银钱估价,若是平安送到,酬银给三万两,预付一万两,其余两万两交货时付清,若是丢失,不但要返还预付的一万两,还要赔偿十万两……”
晏云清继续冷笑:“那娘亲可知我晏家所有家产,若算作银钱,价值几何?”
姚素梅略微一算,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所有的家产,包括晏家宅院、四海镖局,部算在一起,折成银钱,大约就十万两上下……这……他这是……他这是……”
晏云清眼中浮上一层与年龄不相称的森冷:“勾结山贼劫镖杀人,害死姐姐甩脱麻烦,再以丢失镖物来向我孤儿寡母索赔……他根本就是想将我晏家彻底毁掉永结后患!害他自己?娘亲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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