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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巨山被困在洞窟里面,不见日月,更不知时辰,渴了便喝那冰雕化水,饿了便撕扯那张黄色兽皮来吃,竟然并不见虚弱,反而气血渐长。
他喝的冰水越多,那伤口的麻痒和沉重的迟钝感渐渐消散,似乎比中毒和受伤之前,更加敏捷了。
他开始尝试逃走,回去已是死路一条,只剩下这四个黑黢黢、圆滚滚的黑洞,这比他来时的甬道还要窄小的,里面更是幽暗难测。
他将四个洞都试了一遍,里面都是一般宽窄,脑袋进去尚有余,但肩膀都塞不进去。
巨山忽然忆起这《风衮阴阳法》里有一小术,名曰骨脱术。大概就是缩骨脱身之术,连忙习练,或是因他练过多年蜜宗的瑜伽功,居然一学便会。
他便将最后一点余下的兽皮一口吃完,冰水也喝完了,暗暗发愿:若不能出去,情愿挣扎着死在漆黑的甬道中,也不在洞窟里坐以待毙。
然而,四个黑洞,哪个是生路呢?
巨山极速回忆初进洞窟时候,那男子手上的兽皮……他虽然都化成水了,但那个手势巨山还记得。他双手拇指相合,抱拳向着女子,巨山知道那是道门的拱手礼——合手为八卦形,不,难道那不止是礼,他指的也是生路?
死就死吧,你总得试试啊。
巨山如蛇一般朝黑洞里拱了进去,前三次爬入来时的洞里,尚能到达甬道的后段,第四次爬时,感觉刚才过半,便怎么蠕动都无法前进。
这漆黑的石头甬道不会变小,难道是自己身躯变大了,他心里大惊:若是如此,又如何出去?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石窟中么?
这次,他将身上衣物脱光,又爬入甬道,似乎还未过半,便爬行艰难了,心道:难道我又长大了?他学着吞吐功里的河马呼吸法,将嘴张到最大,又用手掰开上下颌骨,将咽喉气道暴露到最大,大口呼吸三次,然后伸展四肢,全身骨骼爆响,双臂前伸运功脱臼,只用双腿向前蠕动,如同那无骨的大青虫,扭动向前……
这样蠕动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终于气力耗尽,前面依然是漆黑一片。这甬道似乎比鱼肠更紧致,人在里面本来就呼吸不畅,塞满一个活人,更是空气稀薄。
路上他已经晕过去三次了,这次实在没有力气再往前“蛹动”,临此绝境,饶是心志坚强,也忍不住两行泪水落了下来。他用舌头舔舐,带着泪水的滋润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巨山又悠悠醒来,只见前面忽然有些微光,有一缕风细若游丝……他又想到吞吐功里的蛤蟆呼吸法,鼓腹大口呼吸。
大雪山上那个“咔嚓——咔嚓!”的声音又在脑海响起,母亲的血肉被大鹏咀嚼的画面从未如此清晰,心中有个声音:不,我不能死,我要宰了大鹏金翅鸟,我要宰了他为母亲报仇!他大喊一声:“我要报仇——”
这呐喊声在甬道中激荡,贯穿他的身体,好像垂死的人遭到电击,元神飞起,像声嘶力竭的母亲对他喊着:“站起来,你能行!”
巨山身体像酒瓶里的瓶塞,仿佛被火煎煮,气血翻涌不止,一股神力贯穿任脉的二十四穴位,依次走过:会阴、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阴交、神阙、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承浆,又从督脉的二十八穴位回转,依次走过:长强、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耳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会、前顶、X会、上星、神庭、素髎、水沟、兑端、龈交。
而后,冲入手少阴心经,依次走过九处大穴: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等。
只觉得忽然将遮蔽在心上的一层纱拂去,灵台清明,又如拨乌云而睹青天,大千世界,也能自在遨游……
他奋起神勇,摆动后肢,蛇一般游了出来……出口竟是离地三丈高之处,头朝地,直落下来……他心道:完了,别让师父看见了……他本能的双手向下一撑,居然稳稳的落在地上。
此处竟是他躲风雪时,误入的那个山间缝隙。他一手用那只莲花碗遮住下身要害,另一手攥着鱼鳞匕首,赤条条的出来。
漫天的大雪虽是停了,但那寒风仿佛能剥开你的肌肤,直刺骨髓,冷得一哆嗦。一身鸡皮疙瘩“嗖”的就冒出来,但他丹田的热气却泊泊然涌动不息,此时不穿衣裳,倒似比之前他穿着衣裳还要暖些。他只觉得耳聪目明,天地为之一新,浑身生出一股大力无处施展,从前那种病恹恹的无力之感,一扫而空,耳目之所及,只觉得一切变得清朗透彻。
一个转山的老牧民见他如此,忙从包袱中取出一件羊皮袄子,让他穿上,低声念诵:唵、嘛、呢、叭、咪、吽,我佛莲花生,请保佑这可怜的孩子啊!
巨山道谢之后,开始四处寻找师父。
外面残雪皑皑,转山的路人行色匆忙,再也无人理会他。他忽然忆起师父曾说,前面二十里外有个歇脚之地。他脚步轻盈,疾步而行,不多时,远远的正看见一座破棚子边上,那个老人坐在一个巨石上,面色暗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师父——,师父!”他忍不住大喊道。
龙树情急之下,奋起神通,一跃便纵到他眼前,紧紧抱住他低声埋怨道:“山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路上,龙树紧紧攥住他的小手,他疼了也不敢说……两人走到那破棚子边,面前的奶茶早已冷了,龙树一饮而尽,重倒了碗热的,让他连喝了三碗。
巨山见龙树红肿的双目又流下泪来,帮他擦了擦说道:“师父,别哭,孩儿在山里迷了路……”
“饿了吧,吃点肉干!”龙树问道。巨山怔怔的望着他须发皆白,满面憔悴,只是摇了摇头,也落下泪来。
“山儿,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龙树见他气色甚好,似乎还长高了些,有些诧异。
原来那日暴雪,两人走失之后。龙树在附近遍寻不着,便又飞快的转了神山三圈,还是一无所获。到了第五日,风雪停了,他心绪烦躁,便坐禅冥想:
第一种可能,便是被人拐走,多半是那些求子不成的父母,人贩子想必不敢来转山,那只能去日光城或是蜀都去找了;
第二种可能,迷路走失,不过他小小年纪只能跟着转山的人群混点吃喝,然后一路回天竺,一路回日光城,一路去西域,一路去滇南或是蜀地,也只能慢慢寻访了;
第三种可能,他被禽兽所害,早已葬身在这神山之下……
但,整整十五日了,本神让他离开,元神似乎还是恋恋不舍……而龙树每次想要离去,冥冥之中总有个女子的声音在说:他还在这啊,再等等啊。连着七日,龙树每日转山寻觅一周之后,都等在这里……
这样算来,巨山居然靠着冰水和那张兽皮活了二十二日,也是难得之极了。
两人便启程回去,他将洞中见闻都说与师父,龙树沉吟良久道:“那干枯的肉身或许就是莲花生尊者,当年都说他骑白马,在这神山冈仁波齐绝顶飞升,原来他涅槃之际却躲在这洞窟里坐化……”
“师父,我捡了只碗给你啊!那张黄皮上所载文字虽是简明晓畅,但徒弟愈是习练愈是觉得深不可测,回去之后我将它默写出来,你也好给我开解一番?你老人家虽然德高望重,说不定也能窥到一些成仙之法呢?”巨山问道。
龙树接过碗来笑道:“这破碗是用来乞食化斋么?”
他随后又正色道:“为师为你开解,自然是责无旁贷,但默写出来我看就不必了。那黄皮文字听你说来,不似莲花生所作,你是因缘际会,那黄皮经想必是一位中土尊者所遗。
“我这一把年纪,自己的法门还修习不完,为何却要僭越偷学,不妥啊!若是写出来,门下弟子们见了,反又惹出些是非来。你就不然了,既非佛门也非蜜宗,若是想学就学吧!”。
巨山脸色微红,急切的问道:“谨遵师命。师父,那女子虽是冰雕,但容华绝代,不知又是哪位女神啊?”
“听你说的雕像人面蛇神,或许那两个是中土的上古大神女娲和伏羲。”龙树望着巨山,一脸狡黠:“绝代?有那么漂亮么?你小小年纪,一个小处男,见过几个女人啊?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啊,想当年我整日出入皇宫里,哎呀——那满眼尽是莺歌燕舞、丰乳肥臀……”
“好了,师父,你擦擦口水吧!你那些‘一夜师娘们’早年的风姿我是无缘瞻仰,但你那几个女儿……我也是见过几个,怕也是美不到哪去啊?歪瓜裂枣的,真是一言难尽啊!”巨山忍不住打断龙树道。
师父那些风流往事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耳朵都忍不住要折起来了。
“我女儿怎样?还配不上你这穷小子么?你这瘦不拉几的臭猴子!看我不打断你的‘中腿’——”龙树过来踢了巨山屁股一脚,骂骂咧咧的说。
“那些公主,也不一定都是我的女儿啊?总之,那个最黑的苏提瓦定然不是我女儿!况且黑点儿怎么了?黑了去当夜行刺客也比你赚的钱多啊,实在不行去做扶桑忍者……”
巨山笑道:“那倒是,还能去烧炭呢!”他说完,一溜烟就逃走了。
“你这小兔崽子,滚回来——我非阉了你不可……”龙树见徒儿身子没有大碍,内心也甚是欢喜,连忙追了过去。
回程中虽也有些艰险,但小巨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健步如飞,也不再畏寒怕冷。两人翻过大雪山,不过月余时光,便回到云雨山。
龙树心中还是惴惴不安:小巨山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难保不是回光返照……
壶公留下的药也没了,长安的名医也没有访到,今年过去,他就十岁了,可他今年还能不能过去呢?
但,小巨山回来之后,每日却是精力充沛、神采飞扬,饭量更是奇大。他每顿不仅吃的干干净净,常常是意犹未尽。山上苦寒,若是遇到骨汤肉排之类,他更是将骨头也都嚼碎吃了。
他身子愈发健壮有力,开始缠着龙树和师兄们教授剑术武功。龙树心中虽喜,还是不免有些忧虑。
一日得空,龙树将巨山带到舍卫城中名医拉维那里。他将巨山从小多病的缘由,还有那寒咳绝症都细细说给大夫。拉维一番仔细诊断,竟然说:这小伙子身子之健壮,成年男子未必能及,哪里还有什么病?
自此以后,巨山身子日渐壮硕,一边苦练剑法,一边修习那本《风衮阴阳法》。
他自知十年来已是荒废日月,不过,那剑术倒是自以为进境极快,书上的心法龙树也不甚明了,却并无多少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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