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真炁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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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顾远破了索元礼一件法器，但丝毫不敢沾沾自喜，反而加倍警惕，全身真炁自发鼓荡，抬头看去。

洞窟顶部的水波在天光和因果炉火焰的夹击之下，已经愈发透明，甚至能看到从外面飞入的灰尘。

按理来说这不可能，那个水波看似通道，实则是一片模糊现实和虚幻的道法，只能用来接引真武目光降临，物质界的东西无法通行。

古奥在这里炼了不下百余件法器，从来没见有东西穿透水波进到室内，他见苏顾远申请警惕，信誓旦旦的担保敌人不会从哪里下来。

然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次谁也拿不准，因为炼制的柴薪不是普通人的命格，而是真武之血。

真武之血本身就是一个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念头，用它烧出来的火焰，很有可能真能虚幻的通道变为现实。

那片水波灰尘能通过，那么其他东西当然也可以。

在苏顾远抬头看的时候，外面似乎也有人在窥探地下。

只不过对方很警惕，一直没有直接出现在水波上空，而是踩着一种奇怪的步伐，在炼器室上方的庭院里来回走动，似乎在丈量布阵。

苏顾远知道事有蹊跷，马上闭上眼睛释放感知。果然，在感知的世界里，地面上多出了大概三十几个法器，布满方圆三十丈范围。

那些法器形状不一，有的像规、有的像矩、有得像一条条横平竖直的尺；释放的真炁也各不相同，一看就各有各的用途。

这三十多个法器彻底搅乱了庭院的自然真炁，甚至形成了一个自成规则，自成体系的真炁旋涡。

罪人道擅使法器，果然名不虚传！

上面那个布法器阵的人一定就是索元礼。

苏顾远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索元礼居然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连他的道法是什么，具体有什么作用都不知道。

幸好此时古奥也在场，苏顾远睁开眼睛，一边紧紧盯着头顶的水波，防备对方突然袭击，一边问古奥“索元礼到底什么来头？什么境界？跟虫达相比如何。”

古奥把目光从因果炉上移开了一瞬，快速说道“索元礼是罪人道的师伯，比虫达大一辈。他不是人，是一只妖怪，本体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只知道他不喜修自身，喜欢修法器，导致四个甲子都没入道，一直在合炁阶段。

如果论本人的实力，他远不如虫达，但要是让他准备好法器。虫达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能用法器制造出道法领域，只有入道期的修士才有可能媲美。”

古奥说得很对，因为苏顾远也发现索元礼本体的实力并不强，大概就合炁八品左右。

而且因为道法原因，战意远不如虫达。如果正面战斗，自己可以在三招内胜他。

但苏顾远知道，这么对比非常不合理，因为索元礼的战斗方式，并不是虫达那样直来直往对攻。作为一个法器大师，法器越多，他的战斗力越强。

苏顾远知道自己待不了多久了，八臂真武真身是在战斗中觉醒，也渴望战斗，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居然自发从身后浮现，抬头看向顶部，随时想破土而出。

苏顾远知道它很着急。但现在还不能急，刀还没炼好。

当时面对虫达的时候，可以用普通刀剑擦上宁不凡的血硬撑，面对索元礼的时候却万万不能如此，因为索元礼的法器，只会比自己能找到的武器更多，更强，那算把宁不凡的血抽干，怕都打不完一场战斗。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把刀炼好。苏顾远努力把八臂真武收回体内，看了一眼因果炉，问古奥“刀还有多久能炼好？”

“刀胚早已炼好了，现在需要用真武火，把刀兵道果慢慢融合进刀身，大概还需要……”古奥皱眉想了想，给出了时间“还需要一个对时。”

一个对时，就是整整十二个时辰，苏顾远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索元礼打仗，打得就是排兵布阵，他现在只布置好了三十多个法器，庭院里就形成了一个真炁空间，如果给他一个对时，这整条街道怕是都会成为他的道法领域，到时候会对苏顾远更加不利。

得赶紧想办法出去，苏顾远做好了决定，问道“如果炼化不到一个对时，会怎么样？”

“刀兵道果没有彻底炼化，会凶杀噬主。”古奥有些为难，仔细思考了一下措辞，说道“这柄刀会成为一把……妖刀。需要你自己去降服。”

苏顾远倒是完全不怕刀兵道果噬主，虫达活着的时候不是自己对手，死得只剩下一颗道果，当然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苏顾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如果到了不得不战斗的地步，也只能走这一步了，妖刀就妖刀，只要砍人够快，就是好刀。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地面上又发生了变化。索元礼的法器大阵居然还在丰富扩张，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法器的数目就来到了五十多个，真炁旋涡也变得愈发复杂。

苏顾远的九虚命格，从合炁那天开始，就跟天地有因果关联。然而现在随着索元礼的法器越来越多，苏顾远惊悚的发现，自己跟衍虚界的关联居然在逐渐稀薄，甚至快要完全感知不到天地真炁，似乎那团真炁风暴已经充斥宇内，形成了四明城唯一的规则。

炼器室上空的水波越来越透明，逐渐变成了一片薄薄的膜，外面的天光彻底洒落地下空腔，把因果炉和四周欢迎照的纤毫毕现，甚至因果炉里面的冲天火光都暗淡了不少。

古奥是整个四明城对因果炉最熟悉的人，他很快也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迟疑地问苏顾远“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感觉因果炉的火弱了很多？”

苏顾远感受着地面传来的气息，头也不回地回答古奥“你没感觉错，你抬头看看，用真身看。”

“真武大帝呢，怎么不见了！”古奥差点惊讶得跳起来。他说得没错，索元礼的法器大阵，不仅扰乱了这片空间的真炁，还断绝了真武大帝的眼神。

三才九合因果炉，天才是必不可少的一味药，缺了真武大帝的意思神视，根本不可能炼成任何法器。

苏顾远知道了，索元礼想要的，比想象中更多，他不仅要杀人，还要灭火。真武之血太过宝贵，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用真武血炼成任何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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