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真身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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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炁品级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苏顾远在蜘蛛洞窟杀了一个月猛兽，又机缘巧和杀了老火和黑寡妇两个高阶修士。

杀生道果所积累的真炁量远超常人，所以刚一觉醒，就是合炁六品。

那时，他虽然攻击力惊人，可无论速度还是真炁运用法门，都极其粗糙，技巧方面甚至连凡人武夫都不如。

好在经过无水镇一战，不仅领悟了大辟十八刀，还跟六百多名幸存百姓牵上了救生因果，积累了海量功德真炁，再升两品，成为了合炁八品。

这时，他已能完全发挥杀生和血脉两颗道果的功用，战斗力直线上升，甚至可以越境斩杀大瀛海。

合炁八品，也是他目前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后来在四明城周旋多日，虽然也有收获。譬如杀了虫达，觉醒了真身，拿到了第一把法器却邪。

却唯独没有收获大量因果，所以境界一直停留在八品，没有提升。

苏顾远感受着源源不断涌入身体的精纯真炁，心里一片清明，他知道自己抵定可以借此破境入九品。

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九品和八品究竟有何区别，以为只是法门增加或者攻击力增强，根本没想过居然会有如此明确的征兆。

这个预兆是如此的明显，任何一个觉醒真身的人都能发现。

因为他的真身八臂真武居然产生了意识，它活了过来，甚至还对苏顾远说了一句话：“太慢，太少，太杂。”

然后，苏顾远眼睁睁看着它脱离自己身体，张开四条臂膀，一头扎进了因果茧中。

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落进去一颗陨石，因果茧瞬间沸腾，几千条因果线在往来飞梭，宛如一窝惊慌失措的蜂群。

无形无质的真炁波澜因为震动太过剧烈，居然凭空发出了尖锐的呼哨。

很快，用嘴吸取因果的速度就无法满足八臂真武的贪欲。在苏顾远惊讶的目光中，它用四条胳膊直接撕开了自己胸膛，直接把因果线全数吞进了体内。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苏顾远脑中突然想到了大瀛海的旱魃真身。

当时她也是进境太快，导致旱魃失控，迫不得已才兼修了功德道压制。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没过半个月，真身失控的居然轮到了自己。

苏顾远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八臂真武比旱魃还霸道。不仅苏家的因果一滴都不留给自己，甚至连自己原有的三颗道果和真炁也被掠夺一空。

苏顾远现在看起来跟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实则早已变成了一句凡胎，失去了所有的道法真炁。

这是要是进来一个敌人，或者八臂真武反叛，他连一招都接不住。

此时可能是苏顾远一个月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但他脸上没有表露丝毫，虽然没有料到八臂真武突然产生意识这件事，可无论如何，它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亲手炼出来的真身，上面的每一缕真炁都有迹可循。就算再强，再危险，苏顾远都没有惧怕的理由。

真身反噬本体，听起来可怕，事实上却是纯粹的心力之争。当时旱魃力量远超大瀛海本体，也没办法直接杀死大瀛海取而代之。

因果茧有八臂真武对付，苏顾远无事可干，突然闲了下来。百无聊赖之下，只能翻开苏家家谱，去看上面胡编乱造的人物传记。

其他人的故事倒还好说，都是千篇一律的天赋异禀奋发图强，其中第七世先祖苏公虚的故事却大不相同，显得尤其天马行空。

据记载，苏公虚从小体弱多病，终日不能见阳光，只能在暗室生活，在十四岁那年，一觉醒来，突然天赋觉醒，宣称自己是青天降世。诸般剑法、道法、炼器法无师自通。其后利用三年时间，炼制十二把神剑，持剑杀进权柄道桓家，将桓家家主当场诛杀。

从此以后，四明六大门阀就只剩下五家。而又因为苏公虚实力强悍，功绩彪炳，苏家自然就成为了五大门阀之首。

苏顾远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并不是因为故事太过离奇，而是里面居然还有很多自己熟悉的元素。

比如天赋觉醒，无师自通，这明显是被接上了某个高阶修士的因果，简而言之就是被替换了意识。

还有那个青天降世，怎么看都跟公冶青天脱不了干系。

除了这两处，还有那个桓家也引起了苏顾远的注意。当时在南门界的炼器室，正是一个叫桓凉的女人杀了先行到达的护道卒，后来才有索元礼亲身前来。

从家谱里记载的故事来看，这个桓家似乎也不简单。不然也用不着以这么复杂的方式去对付。

苏顾远沉思片刻，果断合上了家谱。

这里面记载的故事充满了各种离奇臆想，十分里只有两分可信，多想无益。还是眼前的事更为重要。

在苏顾远沉思的时候，八臂真武吞噬因果茧的动作也到达了尾声。

因果风暴渐渐平息，数量减少了一大半。八臂真武的身形长高了足足两倍有余，现在有三丈多高，站直了甚至跟大殿一样高。

新长出的两条臂膀也彻底凝练成型，正一手抓着一大把因果线，往胸部的裂口里塞。

仿佛感受到了苏顾远的目光，八臂真武停下动作，缓缓转身，用两只巨大的眼珠子居高临下盯着苏顾远。

“太弱，太弱，太弱。”一连串掺杂着暴戾、狠辣、杀气腾腾的意念一股脑灌入苏顾远脑中，震得头颅都在嗡嗡作响。

“弱了就练啊！你跟老子吼什么？”苏顾远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拔出了地上的却邪，遥遥一指八臂真武，说道：“滚回来！”

八臂真武勃然大怒，飘在背后的白色飘带凌空飞舞，巨大的身形化作一团流星，恶狠狠地撞进了苏顾远身体。

苏顾远知道，它没有放弃，也没有被吓住，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要以自己的身体做期盼，跟本体意识下一局棋。

他要比那个意识更残忍，更暴戾，更有杀意。

苏顾远拄着刀，闭上双眼，站得笔直，宛如一根插在地上的精钢长枪。

他决定应战，给八臂真武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