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道士和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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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也不是全然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事实上，各类建筑遗迹随处可见，有人说几百年前的盛世，全世界都在人类的掌控下。而现在，这些遗迹供养着诸多城市中最大的职业群体，拾荒者。无人的荒野如果没有各种扫兴的变异兽，倒也称得上赏心悦目，尤其现在又是晚上，璀璨的星空覆压在大地之上，阿波尼亚看着天穹，静静的站在原地。

这是周齐三人在城外的第一夜，也是阿波尼亚第一次远离人烟，来到据说危险重重的荒野。时值秋日，夜晚的荒野也常有冷风吹起，小小的营地中央燃着温暖的篝火。周齐看着阿波尼亚独自站在不远处的单薄身影，不由得挠了挠头，迟疑了片刻，开口道：

“修女啊，要不然你进来吧，别自己站那么远。”

“主的光辉仍然护佑着我，无需担心我，这天气对我而言并不寒冷。”阿波尼亚慢慢的转过身来，她的表情还是像之前那样冷，让人不由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我是让你别站门口，有的变异兽眼尖鼻子灵，也不怕火，看到你了之间扑过来我们没法救你。”周齐摸了摸后脑勺，向修女科普荒野小常识

阿波尼亚一言不发，面色如常，她静静的走到火堆旁坐下，许尧咧着嘴，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橘色的火光照亮着三人的脸庞，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修女你说朋友失踪了？什么朋友啊？”许尧在之前并没有看到内城区下来的寻人启事，但在路上听到周齐所讲的天价委托也不免心动。

阿波尼亚盯着跳动的火光，缓缓开口：“她叫做秋湘，是有意侍奉于神之人，每周都会来做虔诚的祈祷，我....”

“谁！”周齐打断了阿波尼亚的话语，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虽然不甚明显，但刚才那里人影闪过。

许尧冷着脸，无声的站起，一把燧发枪出现在他手中，“确定是人吗？”他向周齐低声询问。

“没有触动我设置的那些陷阱和警报，应该不是变异兽。”周齐皱起眉头，一把短刀在他右手中闪着寒光。嗖~他将短刀向着灌木丛用力掷出，划出一条白色的光线，那是阿波尼亚附上的圣光。

“哎呦，老道我不过是蹲在这里出恭，谁如此没有功德乱扔这种凶器？”只见一白发老道自灌木丛中飘然走出，他手指间夹着那把短刀，圣洁的火焰燃起，却全然没有留下痕迹。周齐暗自打量，他头带九梁道冠，当中安一块无暇的美玉，面似银盆，目弱朗星，通关鼻梁，方海阔口，海下三柳须髯。身披酱紫色道袍，上绣阴阳鱼，手拿拂尘，腰中佩剑，胖袜云履。

仙风道骨，世外高人，周齐三人第一眼便生出了这般心思，但都没有放下警戒，许尧举枪瞄准，阿波尼亚两手的光辉未熄，周齐也掏出了两把新的短刀。

“不知道长为何要接近我们营地啊？”周齐出声交涉，他本能的感觉这老东西不简单，不想和他动手。

“嘿，你们三个小娃娃，老道我都说了是在此出恭，尔等为何不信呢？”老道士单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面色和蔼，脸带微笑。

许尧冷笑一声，出声呵骂，“深更半夜荒郊野岭，老牛鼻子你蹲在我们身边拉屎，说这话我们会信？老实交代，不然怕是刀枪无眼！”

老道士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他轻甩拂尘，将之背在身后，手中的短刀早已被扔掉。他全然无视了举枪的许尧，面对着阿波尼亚和周齐轻声说道：

“你二人单看面相便知非同寻常，是有大富贵的，老道我本有一桩大机缘，想送给你二人。但看你们似乎不愿意接受，罢了，罢了，老道我也只能塞到你们怀里了。”

话音刚落，营地中便刮起了微风，老道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砰！许尧一枪打出，落在空处。几乎同一时间，阿波尼亚身上燃起圣洁的光芒，周齐也第一时间激发了血之花。

来自闪电豹的极速和反应力在瞬间产生了作用，他后撤一步，跟上了老道士的身影。周齐看到老道士皱起眉头，似乎对他的速度略有差异，却没有停下步伐，只是一挥拂尘，那拂子自天空垂落，又迅速涨大，困住了周齐。

又是一朵血之花激发，来自荒野牛的力量充盈全身，周齐站定，挥动手中的短刀，但困住他的拂子坚韧非凡，他这一刀怕是铁石都能切断，砍这拂尘居然只能没入一半。

待到周齐脱困而出，眼前已经没了老道的身影。

“人呢？”周齐看着数步开外的阿波尼亚，那老道士速度快的惊人，许尧怕是啥也看不见。

阿波尼亚迟疑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他在篝火旁停留了片刻，好像烧了什么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这老家伙精神是不是不正常啊？”许尧走了过来，他只感觉眼前一花，就没了人影，再回头便看到周齐被困住，刚要帮忙他又出来了，一时间倒也无事可做。

周齐没再说话，而是走到了篝火旁，橘色的火焰温暖明亮，淡淡的香味正从其中飘出。一块拳头大的肉块被扔在了火堆中，此刻已经烤的有些焦糊。

许尧拿一旁的长树枝，将这块烤肉剔出，三人沉默的看了片刻，许尧率先开口：“老周啊，你见多识广，博览群书，这是啥玩意啊。”

周齐以关爱一个制杖的表情看着他，“就是你家隔壁那个八岁的孩子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块肉，至于什么肉，据我推测。”他捂着嘴轻轻抚摸着下巴，默不作声。

“什么肉，你倒是说啊？”许尧将肉扔到地上，催促着周齐。

“不知道，都烤成这糊样了谁能看出来，你就是问这肉的主人它自己也认不出来”周齐摊了摊手，他环视一周，发现异常。

“修女呢？刚才不还在这里吗？”本来站在许尧身后的阿波尼亚竟然不见了。

许尧举起了刚刚填充好的燧发枪，正对周齐的面庞。“在你身后。”他没再多说，但周齐在瞬间以一个懒驴打滚完成了躲避和转身的动作。

阿波尼亚正站在那里，双手合一额头低垂，她的身边站着另一面老者，老人头发花白，五官柔和，普通，有几道皱纹却不甚明显，身上穿着简朴的亚麻长袍，胸前吊着精致的银质十字架。看着举枪的许尧和正盯着他的周齐，老人和蔼的笑了起来。

“你又是哪位啊？”周齐有些头痛，说好的安全区呢，怪人怪事一件接一件，搞得他有些头大。

阿波尼亚抬起了头，用她那空灵的声音回答二人，“这是神的仆从，红衣主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