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独上魔都 第四十一章 相约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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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过，而后失去，这是一种比不曾拥有过还令人痛苦的体验。

唐牧野突然想起一句话——“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以前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面对感情，有这样的态度或许也是一种洒脱，虽然留不住，可也曾经拥有过，那就足够了。

可是，亲身经历过之后，他才明白，拥有和失去之间，还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伤痛，绝没有那么洒脱。

自从江小雅离开后，他这几天一直过得恍恍惚惚的，有时候唐亦欢喊爸爸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而且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干活，速度也慢了不少，每天只能挣一百五六，好像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有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唐牧野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只是一时半会自己也调节不过来，夜里还常常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早上则不想起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唐牧野整天心里空落落的，早上起来送孩子上学，然后去上班，下班后又接孩子放学，去菜场买菜，回家做饭吃，哄孩子睡觉，几乎活成了一种本能，也不用去想怎么改变。

日复一日，每天过得都几乎一模一样，仿佛一直在复制粘贴一般。

也就到了周末，才会带孩子出去玩玩，强打起精神，陪孩子去公园转一转，或者到超市逛一逛。

这期间，只有苏子含偶尔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聊一聊，问问唐亦欢过得怎么样，由于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再过来一起吃饭什么的。

唐牧野虽然带着一部手机，但是却极少上网，也就偶尔查查百度，或者看看小说，苏子含每次打电话都埋怨他不主动联系，他也每次都说对不起，但是聊过之后，他还是那副模样，是真的没有打电话或者发信息的念头。

聊什么呢？该说的话都说过了，闲聊都没有什么话题，没话找话，那不是尬聊吗？

想到这，唐牧野又想起了江小雅说过的话，说他金口难开的性格，做不了生意。

想想也是，聊天都不会，怎么招揽客人啊！

转眼快五一了，苏子含提前一星期打电话过来——

“唐大才子，你还是这么高冷啊，每次都等我跟你联系。”

“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外号，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喊过了。”

“我对你也没有别的记忆啊，我能记住的就是那个时间段的你，怎么，大才子后来作文没被当范文了吗？”

“哦，倒是也还会在班上念一念，不过，后来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外号。你之前也没这么喊过啊，今天怎么想起喊这个了呢？”

“因为突然想去旅游，而离这边比较近的，就是苏州园林和西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江南四大才子，所以就想起了你的这个外号，。”

“这外号名不副实，听起来感觉有种讽刺感。”

“那就更应该多喊喊了，你现在就需要多刺激刺激一下才好，不然太麻木了。”

“嗯，我也觉得自己快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就跟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不需要动什么大脑。”

“还是出去走一走吧，你五一有什么计划吗？”

“我没什么计划，打算带孩子在周边随便转一转好了。”

“你没去过西湖吧？要不我们一起去西湖旅游去？”

“我……不太想去。”

“我觉得不想去是假的，是怕花钱吧！”

“呵呵……不是怕花钱，是暂时没钱可花！”

“没事啊，我开车去，带你们也就顺带而已，反正我一个人去也是去，有你们陪着，我才能玩得开心呢！”

“那不行，上次你已经带我们玩过两天，我们不能一直都这样，你还是一个人去吧，多拍点照片回来我们看看就好。”

“说的什么话呀？我一个人，才懒得去呢，一个人的旅行，太没意思了。要不这样，我借钱给你，我们一起去，等你有钱了再还我，怎么样呢？”

“这样……倒是可以，就是你要用充分的思想准备，我如今的情况，短期内可能还不上，别影响了你的生活才好。”

“不影响，不影响，我目前也没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五一开车去接你们。”

“好的，到时我们就在家等你好了。”

“哦，对了，你跟那合租房客相处怎么样呢？”

“她已经搬走快一个月了，我现在没有合租房客，就我和欢欢两个人住一套房子了。”

“搬走了？你怎么没说过呀？”

“你也没问我，我哪想起说这个呢！”

“那她的那个屋一直空着吗？”

“是的，空着呢，我也懒得搬，就一直住之前住的次卧。”

“那我不如三十号晚上就过去，住那个房间，五一直接从你那边出发岂不是更好！”

“也行，喜欢什么颜色的棉被，我给你准备好，到时过来就能住了。”

“才不要你去买呢，我自己去买，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逛超市看过才知道，到时候我自己放车上带过去就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准备，需要用的东西我自己带。”

“好吧，那就随你了。”

“哦，对了，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准备，三十号晚上你得多做点饭，嗯——，四个人的，我同住的姐妹也要一起去。”

“你们想吃什么呢？”

“还能自己点菜呀？那我想吃酸汤鱼，你能做得出来吗？”

“这个确实有点难度，因为这边没有老家的那种酸汤，做出来的味可能不太一样吧！”

“没事，多少有点那种味就行，我就想吃那个。”

“好，那我到时候就做酸汤鱼等你们好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信息，点开一看，是苏子含的转账信息，看到金额是五千元，唐牧野不禁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旅游一趟，需要这么多费用吗？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点击接收了。

现在的他，收入不高，开销却不小，所以卡上的钱总是攒不起来，年后上班已经两个多月，他已经算省吃俭用了，到现在才攒了四千六百元，主要就是为了给唐亦欢攒学费，一年两次学费，就算到了小班收费稍微低一些，也得五六千一学期。

干这种临时工，一天正常发挥，也就一百八上下，一个月四千块左右，房租费加水电费差不多就花掉一半了，再开开生活，每个月能攒下一千块就很不错了。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确实不太适合去旅游。

真要去旅游，他的预算也不会有五千块那么多，本想着能跟苏子含借个两千块就好了，没想到她一下转了五千过来，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要，更不好说退三千回去，就只好先存在微信钱包里了。

要是还有安装空调那样的临时工就好了，每天两百八，老板娘还帮忙看孩子，一个月下来都不用休息，能挣差不多八千多，就不用为生存发愁了。

可惜，那样的工作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安装队是哪里有活就到哪里去，不可能长期固定在一个地方的。

至于发广告，一来不稳定，二来总是带着孩子去干活也不方便，所以就不再做。

而手工活，总是埋着头干，颈椎受不了，唐牧野也不想做了，周末还是陪陪孩子，带他出去玩一玩好了。

奥特曼失踪后，现在唐亦欢最喜欢玩的就是骑着秦若灵留下来的那辆小电瓶车在小区瞎转，到了广场，就拿着他妈妈寄过来的遥控汽车在地上玩。

小区里的孩子依然很多，唐亦欢从不缺玩伴，只不过也没有一个像秦依凡那样玩得好的了。

唐牧野觉得休息的时候也挺无聊的，城市里的小区，和农村的一个寨子完不一样，在村里，大家都非常熟悉，无聊的时候，随便转到哪家，都能坐下来闲聊，到了饭点也不用客气，倒了酒就喝，无论是他去别人家，还是别人到他家，都是一样的。

可是，城市的小区不一样，很多人相互都不认识，甚至左邻右舍都很少见到，人与人之间显得很陌生。

在这样无聊的生活里，他突然有些期待五一节能早点到来，出去玩玩，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时间总是在不疾不徐的流逝，既不会加快，更不会停留，只不过快乐的时候会忽略了它的存在，猛地醒悟过来时就不由自主的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相反，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又会感觉时间过得太过缓慢，恨不得一天时间眨眼间便能过去。

唐牧野感觉这一个星期，他就是熬过来的。

到了四月三十号下午，下班接了孩子后，就去菜场买菜，按照苏子含的要求，他买了两条一斤左右的鲤鱼，买了点猪肉，小白菜，蘑菇，豆腐，豆芽和三个西红柿，其他东西家里还有，明天又要出去旅游，他就不多买了。

回到家，唐牧野立刻快速的淘米做饭，然后开始做酸汤鱼。

作为家乡的特色菜，老家很多人都会做，只不过做出来的味也是千差万别，配料不同，酸味不同，做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

只不过在老家，家家都有酸辣，大多数人家也有腌制的西红柿，有些人家还有清酸，那些酸味，都是独具家乡特色的，而在这里，都没有，只能用新鲜的西红柿，酸味是不太够的，为了能增加一点酸味，唐牧野就将整个西红柿直接放清水里煮，煮熟后再用锅铲压碎，然后加入一点点白醋，这样煮出来的汤会更酸一些。

快七点钟，唐牧野的酸汤鱼刚要做好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唐牧野打开门一看，正是苏子含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微胖的漂亮女孩，两人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除了被子床单，还有带来的礼物。

苏子含一进屋，看到桌上正冒着热气的火锅，她深深的吸了几口，然后开心的说道：“哇，真香，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我今天终于可以吃到家乡的酸汤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