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慕清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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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的第六枪因为这句话生生止住，他当然并不相信末日武士会因为一具随时可以复制的身体背叛泰坦智脑爆料什么大瓜，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实在过于重要，哪怕说出来的是谎言，也值得听听。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枪口抬了抬，示意你最好老老实实讲故事，不要耍什么幺蛾子。

只听慕雨开口问道：“你知道幽影堡垒，和藏在里面那个怪物吧？”

知道啊。

德文嘛。

我杀的，牛逼吧？

云起强忍着吹牛的冲动，很严肃地道：“讲重点！”

“因为那个怪物的存在，幽影堡垒在整个末日游戏中都是禁区，曾令无数自诩不凡的各族英雄有去无回，在你将其斩杀之前历史上只有两个人因为成功将怪物封印而活着出来，他们的名字是姜小朵和萧瑟。”

“但还有一个人，她的冒险小队在怪物面前一败涂地，其他人全死了，偏偏她奇迹般地活着走出了副本，你说这奇不奇怪？”

云起闻言，悚然动容。

的确，慕清霜那支队伍失败了，而她当时其实都不是冒险小队的领头人，当时的一代天骄是她哥哥慕弘业，死后还在副本中变成个影子BOSS。

那明明已经遭受精神攻击的慕清霜是怎么逃脱的？

云起设身处地地想了想，除非是像自己这样拥有一身神装，能打能飞速度快，否则仅凭一己之力，随便来个什么影子英雄带着队小怪就能将你绊住，来两个便是九死一生，来三个就可以放弃抵抗准备投胎。

他也没过多思考，反正答案就在眼前，直接问道：“你们知道些什么？”

慕雨道：“当时慕清霜并不是一个人杀出来的，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三具机甲武士——不是像你那种里面装着人、披着外骨骼装甲的武士，而是像我这种本质是纯机械体、却能够承载人类意识附身的末日武装。”

“所以，慕清霜的精神力量在德文的攻击后发生了某种变异，然后不知道是德文对她产生了研究兴趣放水让她走，又或者是真的没留住她——反正事实就是，她凭借一己之力将三个早期影子英雄的精神体强行塞进机械武士中，创造出了最初代的末日武士！”

我勒个去！

云起战甲内眼睛都瞪圆了，原以为末日武士是泰坦智脑的专利技术，没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现在的女朋友？

慕雨继续说道：

“那件事后，我们对她的记忆体进行了全面解析，并从中获取了末日武士的制造技术，但这项技术距离完善还差得很远，一代试验机的战甲与精神融合度最高都没超过百分之二十，能像普通人一样行动就已经是极限，根本达不到高强度和精细作业的要求，更远远比不上慕清霜那三具初代武士的百分之六十五！”

“泰坦智脑已经做出了数十次技术更新，但直到今天融合度上限也只能达到70，距离它期待的完美体足足差了三十个百分点，我们暂时没有办法突破技术瓶颈，却机缘巧合在慕清霜身上发现了个奇特的现象。”

“她的精神力量能够持续影响到她身边的机体，并且她对那个机体越关心、在意，这种正面的影响也就强烈，于是智脑就将她重设为玩家进入游戏，并创造出了一个叫慕雨的末日武士陪在她身边。”

创造？

事实要比云起想象中更更加离奇，原以为慕雨起码是以慕清霜母亲的真实模板复制出来的人物，没想到居然凭空造出来的？

等等……

是了，原先大家以为慕清霜那雪发银眸是基因突变造成她与众不同，所以在初次见到跟正常人毫无差别的慕雨时，云起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没觉得奇怪，可在幽影堡垒中见到了同样青年白发的慕弘业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他们特殊人种的标志。

可那时忙着打本，压根儿没有因此联想到慕雨的异常。

云起好奇地问：“她把你看做母亲，是因为智脑对她的记忆进行了干预和暗示？”

慕雨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而狰狞，厉声道：

“你知道要成为她的母亲有多难吗！历代游戏版本中我做过她的朋友、导师，经过很多年的反复测试让她对我的心理防线逐步放下，才有了此次母亲身份的成功尝试，如果所有事情都照旧顺利地进行下去，不出一年时间我就有希望突破技术屏障，成为迄今为止最完美的末日武士，但是——你却出现了！”

“我？”

“没错！你的出现让她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你的身上，要不然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在江南市被炸死之后意识附着在泰坦金属紧急塑形的骨骼上！并且行动力比之从前丝毫没有下降！”

还有这种事！？

云起惊愕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耐塞里奥的震惊，当时不得已而为之的紧急自救居然生效，本以为是位面之子独到的运气，没想到竟还跟慕清霜有关？

难怪后来见到德文的时候，那狐狸张口就说他是最完美的躯壳，始终想要抢走他的身体。

慕雨咆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心里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自己享受着最完美的融合却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

云起皱着眉头，再问：“可你我见面后好像你对我并没有特别的敌意，而且表现得一直都很像个真正的母亲。”

“我憎恨你又有什么用处？既然你已经变成了最完美的末日尖兵，那抛开慕清霜之外你也可以作为研究对象，我当然不能打草惊蛇！”

慕雨冷冷道：“可千不该万不该，你竟然让慕清霜觉醒了，一旦她恢复自我意识我们过往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都白废，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你，云起，今天必须死！”

呃……

云起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那还真是抱歉，但似乎以你现在的状态并没有什么手段可以杀死我？”

“傻小子，杀人可不是必须要跟你战斗！”

慕雨的身体迅速泛红，似乎有巨大的能量即将爆发，耐萨里奥惊呼道：“不好！她要自毁核心！看这能量等级至少能炸掉半个城市！”

城里的人虽已撤走大半，可不肯走的并不只是只有战斗人员，还有很多留恋故土的老人，若真让慕雨在这儿爆炸，波及到的无辜生命至少也得上万！

“那就送你上天！”

云起疾速靠近，准备利用扶摇超强的速度将炸弹带到天上引爆，这也是他眼下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案！彡彡訁凊

可人还没完全靠近，不知从哪儿突然射来支飞箭，嚓地一声射穿慕雨的身体，似乎是还命中了即将引爆的核心，令其陡然熄火。

慕雨身上的红光迅速消散，她的脸上露出类似于便秘的痛苦表情，好像还想努把力，但紧跟着又是一支箭正中面颊，巨大的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倒，钉死在地！

云起停步回头，只见几十米外站着个身姿挺拔如枪的弓手，长发飞扬，好不飒爽。

能够一箭让末日武士熄火，两箭就毙命的射手，整个松江城内除了姜小朵之外还能有谁？

上次巅峰赛分开之前，虽然姜小朵作为头号玩家实力不凡，但毕竟她的装备、等级几乎全是云起的绝世任务给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云起的家庭地位当然很高。

可现在看着眼前冰冷的末日武士残骸，他突然有了种不想努力，抱大腿不香吗的冲动……

这时姜小朵背着双手，迈着傲娇的步伐走过来，问：“你刚刚想干嘛，带它飞上天去炸？”

云起点点头。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你飞得能有他炸得快？”

姜小朵抬手敲着他的头盔就是一顿数落：“姓云的，如果你死了你那些天灾士兵也会消失，这座城市剩下的人可能都撑不到天亮就会死绝，然后兽潮会赶上撤退的大部队展开屠杀，无数人都可能因为你刚刚那个冲动的决定丧生！”

云起被敲打得头皮发麻，虚心请教道：“那请问尊敬的女王，我应该怎么做才最合适？”

“很简单啊，像我这样，一箭射穿它的核心就行了。”

呃，我要是知道它核心在哪儿，至于跟它磨蹭这么久？

云起有点儿无语，觉得这事儿不能怪自己没本事，都怪耐萨里奥不够专业，不能尽快找到对方的要害所在。

姜小朵也没理他，自顾自说完就蹲下身去，两手飞快地拆解掉末日武士外壳，动作熟练得堪比庖丁解牛。

都不知道曾经拆过多少个，才能练就如此高超的手法。

须臾，一个被箭穿着的动能核心就像根烤串似的被拾掇出来。

云起眼睁睁看着那应该值几千科技点数的东西在她手上发光、然后消失，强忍着心痛问：“你做了什么？”

姜小朵答道：“每个末日武士的核心在真实世界都对应着少量的泰坦金属分配权限，我占据了它的权限就能正大光明拿到属于它那部分金属资源，就算是泰坦一号也不会注意到什么。”

云起想着这妮子当初为了救自己的命把原来的金属存货都消耗光了，当即厚着脸皮道：“那以后我多给你打点儿这种家伙，今天这个算是先还你点利息！”

姜小朵无奈地翻了白眼，明明是我杀的好吗？

我要不来，你丫会不会被炸死还不一定呢！

但考虑到某人的脸皮厚度，她也没提这茬，站起身拍了拍手，转为用很认真的语气道：“慕清霜的秘密，现在你都知道了吧？”

说起这个，云起也严肃地点点头，但又觉得很疑惑，问：“你说慕雨既然知道九死一生，甚至有了自爆的觉悟，为什么还要像是怕死一样对我说出慕清霜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