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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春戏。
魏王如是。
大梁,洪水宫。
魏王豹狂欢三日之后,才自稍微清醒一些,想起来自家丞相。
要外面的卫士进来,拖出去身上满是鞭痕、巴掌印的三名美人尸身。
又要瑟瑟发抖,低头不敢抬的貌美宫女收拾宫中狼藉。
貌美少女矮身应声,拿着扫帚清扫酒器、陶瓷残片时,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握了一个碎片在手中。
又待魏王转首叫宦官,背对自己时,三步并作两步穿了上去,三米距离迅速跑过,举着手中的残片就冲魏王扎了下去。
魏王豹是会武功的,恰逢乱世,就连平民都知道习武自保,家国两灭,立志复魏的魏豹又怎能不习武?
若是往常,光凭宫女带起的风声就能侧身闪避,迅猛反击。
可这大半个月被陈平诱导到荒淫无度,身体早就是一副空壳子,远没有从前那般机敏。
什么风声是一点没听到,只一双乌黑眼圈见得宦官惊悚扑救,一双沾染了不知多少美人口水的耳朵听到宦官呐喊。
再有感觉时,就是脖子传来的痛处了。
魏豹一下就清醒了,迷蒙的醉酒状态迅速被死亡阴影打破。
终是有武功底子,知晓这时候不能回转脖子,以防利器造成更大伤害。
他脑袋没回,拳头先向着剧痛来袭方向打过去了,身体则反方向蹿出,口中则大喊:
“护驾!护驾!”
宫女胸前中拳,闷哼一声,倒回半尺,跌落在地。
咬牙切齿,握紧瓷片正要再冲上去杀了这个狗魏王,三四个宦官已是填充了她所有视线,占据了她所有空间。
手腕痛,刀被夺。
脖子痛,被掐住。
身体压力巨大喘不上来气,这几个不会武功的宦官全都压在了宫女身上,以泰山压顶的姿态要宫女难动一分。
少顷,惊魂未定的魏王豹顶着一张苍白失精的脸,眼睑下尽是青黑,审问宫女。
“你是何人派来行刺本王!”
双臂被反绑身后,被迫跪在地上的宫女不答话,只是用一双仇恨无比的双眸看着魏王豹。
她只恨自己没杀过人,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只恨自己没学过武功不能一击致命。
暴怒的魏王一双大手犹如铁钳,夹上宫女两颊,死力捏紧。
“说!快说!”
“呵忒!”
一口血唾沫砸在魏王脸上。
主动要美人亲吻脸颊,舔舐耳朵弄得满脸口水的魏王豹,却对脸上被迫新填的口水不欢喜。
他神情越发癫狂,从地上抓起瓷片,一片一片地塞进了宫女口中!
“不说!喜欢瓷片!寡人给你!寡人都给你!好不好吃!啊!”
塞完了上面的口,那瓷片填得满满,本来极为美丽的宫女嘴巴鼓起,支楞巴翘,那都是瓷片锋锐处顶出来的,全是血迹!
死命按住宫女的卫士都移开了双目,不忍直视这惨状,手上力度却是加了不少,宫女挣扎越发剧烈了。
魏王豹病态得狂笑,原地打晃。
“美!美极了!”
笑够了,看到宫女疼的满脸扭曲,有瓷片锐角穿透脸颊,那双眼睛却还是仇恨无边,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魏王怒火再生。
“剥光!把她给我剥光!”
他嘶喊着,装若疯狂,生死一线的大恐怖始终在他心间萦绕。
卫士心间不愿,却只能无奈听令,将面前熟知相识,经常见面颔首点头,同是服侍魏王的宫女衣衫尽皆撕扯开。
撕碎,而不是脱掉,是魏王后加的命令。
不看脸的话,这是一具曲线玲珑,细腻光滑,很是美丽,如一具大白羊的身体,引人犯罪。
魏王目光阴冷,犹如毒蛇。
“岔开她双腿!”
卫士听令,宫女拼命挣扎,结果就是她的嘴巴两侧新增了几个窟窿。
啪嚓啪嚓啪嚓~
魏王砸碎房间桌案上新放的瓷碗、酒器,地上新增碎片无数。
捡拾着这些碎片,魏王豹在宫女从仇恨变为惊恐的眼神中,笑得大为欢喜。
“上一口没吃够,下两口继续吃。”
魏王豹温柔地说着,左手捏着一块锦帕轻柔地捂住宫女嘴巴,右手拿着碎瓷片猛然插了下去!
宫女上半身用力后弯,挺过了一百八十度,双眸瞪大到险些裂开,瞳孔放大,浑身冷汗有如下雨一般,瞬间湿身。
两个习武有成的卫士竟没压住女人双腿,被蹬了出去。
虽然只是错了一瞬,就再度压下。
但这点时间女人胡乱两脚,一脚正中魏王豹胯下。
捂着裤裆的魏王豹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涨成紫色的双脸才恢复正常颜色。
他状若疯狂,第一时间没叫医者,要随侍立的宦官拿着瓷片喂宫女,满地的瓷片都要喂完!
这伤害很痛,剧痛,不是人能承受的痛,却不至死。
宫女也只是一个长得貌美的普通女子,没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三口还没填满,受刑不过。
因为舌头被割的血肉模糊,嘴里的瓷片都拿出来了可伤害还在,一讲话就满是剧痛还讲不清楚。
一件事,宫女足足讲了三遍才讲明白。
她和姐姐一同被选为宫女。
昨夜魏王蹂躏美人,中途犹感觉人少不尽兴,一把抓来她的姐姐加入战局,她姐姐结局自然是死,参加洪水宫战斗的女人没有不死的。
亲眼目睹姐姐受到虐待,看到姐姐从生到死的她凭着一时的愤怒、仇恨,递出了瓷片。
如今经历这非人折磨,热血早已被瓷片割的稀巴烂。
她重新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王,是魏王,是掌管魏国生死的天之子!
凡人怎能杀王呢?
怎能与天作对呢?
她眼中满是恐惧、哀求,只求速死。
死亡的恐惧,要三口的瓷片挤得无影无踪,她真的太痛了。
“贱人!贱人!”
魏王豹破口大骂,在洪水宫中来回踱步,摔烂了一切能看到的物件!
心中的愤怒,加宫中的地龙,热的他敞开双襟犹不解暑,此时的他,哪里还记得大梁城外那惊涛骇浪,水淹过来的冰寒彻骨!哪里还记得洪水宫是为了勿忘国耻!
裸露着胸膛的魏王豹坐在床上,盯着磕头如捣蒜,只求一死的刺杀宫女,突然道:
“把这些瓷片都插到她身体里,孤的洪水宫中正缺一个瓷人。”
“奴知错!奴知错!求大王啊啊啊啊啊!”
宫女绝望哭喊,话没喊完,嘴中再度填满了碎瓷片。
半个时辰后,洪水宫一角。
一个跪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瓷片,只见瓷片不见人的瓷人靠在墙壁上。
鲜血流淌,染红了墙角,浸泡了丹墀。
一同死去的,还有没按住宫女双腿的两个门外卫士。
“抓回来!把陈平给孤抓回来!”
魏王豹惊慌失措,情绪比先前被刺杀的时候还要剧烈。
丞相府一地死尸,他赏赐给陈平的武功高强,明里做饭,暗地监视的庖厨也是其中一员。
丞相三日前夜经东城门外出,至今未回,不知所踪。
这一个多月,放弃了脑子,对自家丞相言听计从的魏王豹,在失去了陈平以后,脑子却找不回来了。
他先是喃喃自语,一脸不知所措,没人能听清楚他在叨咕什么。
随后骤然狰狞展现,露出獠牙,冲除了以外尽皆跪在地上听令的魏官吼道:
“杀杀杀!那天晚上何人守东门!都杀了!都给孤杀了!”
拿到陈平黄金的守门士卒尽皆身死。
陈平给的不是黄金,是买命钱。
白昼尽,黑夜临。
魏豹再召美人入洪水宫。
又是一夜绝望尖叫,又是一地美人尸身。
大梁城内,宁陵君府。
一个仪表堂堂,肌肉块垒的壮汉一脸愤恨,却压抑着性子尽量陈述。
“君上,王上又抓了八个女人入宫,如今大梁民情汹汹,畏惧王上比畏惧虎豹还要更甚,陈平这个奸人已然逃离。”
壮汉身前,就是宁陵君府的主人,和魏王豹是手足兄弟的宁陵君,魏咎。
“我知道了,且先退下罢。”
壮汉猛一拍桌案,牛眼瞪得滚圆!
“君上还要等到何时!非要等到魏国不复即亡的时候嘛!”
魏咎大怒,不如壮汉身体结实的他,拍桌案的声音比壮汉还要大。
“周市!你要造反乎!”
“市正要造反!魏豹岂是兴魏之君!君上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荒废朝政,荒淫无度,朝野尽是怨声,君上是闻不到还是有意不闻!”
魏咎脸色煞白,一时就是被问住了,好久,才涩声道:
“此皆是陈平奸人所为也!奸人既亡,王上不日即能复英明之姿。君且多侯几日,莫忘了王上往昔功绩。莫要因为旦月之事,将王上经年累月卧薪尝胆,忘个一干二净。”
周市深深地看了魏咎一眼,张开口,思索片刻又闭上了。
再说今日奸相已走,魏王还是荒淫也没有用,宁陵君会说时间尚短,再等等。
“敢问君上,市要等多久?言语之前,君上先想想大梁的黔首百姓还能等多久?大魏,还能等多久!”
魏咎痛苦地闭上双眼,魏豹再不是,也是他的兄弟。
而且在一月之前,魏豹真的是所有人公认的明主。
一个人,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逼得领军作战处当前魏国头位的周市都投奔了自己!
“周市,你言陈平奸相,可你今日所逼迫咎杀弟谋反,与你口中奸相何异?”
“市若不忠,何必来寻君上?市大可攻入洪水宫,造反而自立!大梁兵马节制,大半尽在市之手中也!”
魏咎无话可说,这是事实。
周市是魏国公认的忠贞,和之前魏豹公认的贤名一样。
大梁兵马第一调动人是魏王,接下来就是周市。
但以魏王豹如今情况,周市怕是已为第一调动人。
周市见魏咎一言不发,继续趁热打铁。
“天下混乱,忠臣才能显现出来。如今天下共同反叛秦王朝,依此道义,必定要立故魏国国君的后裔才行,大魏方能再起。周市只忠于大魏,只要王位上坐着的是魏君后裔,不忠于魏豹一人!谁能复魏,周市忠谁!”
许久,许久。
周市看着魏咎,魏咎看着身前桌案,两人都不发一言。
不知过去几时,魏咎深深呼出一口气,艰难开口道:
“一月为限,如何?”
“三日!”
“放肆!”
魏咎大怒,霍然站起,食中二指指着周市脑袋训斥道:
“咎已让步,你周市何故苦苦相逼!王上一月变成这副模样,三日怎回得去!”
周市也站起身,一脸冷酷,铁血将军模样尽显无疑。
“这三日不是给王上的,是给宁陵君,告辞!”
他转身就走,嘴角冷笑连连。
一月时间,魏豹能不能转变过来不一定,但只要不造反,他周市的军权一定能被夺下来。
以信陵君的仁义,必然会告知王上,一月不是等魏王转变,是在等死。
手里没有兵,他谈个鸟蛋,不如抹脖子自杀!
魏咎脸色铁青,许久不曾说话。
再抬头时,面前已是多了一袭身影。
白衣胜雪,身如利剑。
魏咎苦笑一声。
“要盖先生看笑话了,盖先生亲眼所见,魏国内务,已是一团乱麻,实在是无力去管赵国的事了。”
盖聂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眸子静静地注视着魏咎。
张耳自立为赵王、立陈馀为丞相,收拢着本就与秦人有血海深仇的赵人,赵国成功复国。
盖聂不认张耳这个赵王,这个赵王除了给赵地带来了动乱,什么也没有带来。
这不是王,是公子说的疯狗。
盖聂尝试着刺杀张耳。
可惜,他不是荆轲,他正面作战鲜有敌手,刺杀却连张耳三十步以内都进不去。
这次来大梁,是受他人指点,要魏国把这条疯狗牵回去,训狗还需狗主人。
“三日。”
剑圣冷言冷语。
“什么?”
魏咎疑惑反问。
刹那间,一道雪亮剑光骤然自身前亮起,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快这么猛的剑光!
待目光重新聚焦,再次能看清事物,他就只见到了背身,潇洒离去的剑圣。
腰间宝剑悬挂,好似没有出鞘,魏咎刚才确实没看到剑。
哗啦~
魏咎按着桌案正要斥责,瞬间桌案四分五裂,他倒在了一地碎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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