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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吓唬人”
“闭嘴!”
乾二爷和汉阳造,可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张守鱼还是双眸紧闭,吴锋蹲下身子,继续观察那些快渗入地面的血珠。
司徒零不晓得在想什么,他在溶洞里兜兜转转半晌,随后便闲逛着出了洞口。
张守鱼的身子依旧紧绷,此时微微出现颤栗。
“这种状态应该持续不了太久了,“他”要回来了!”
“谁?谁回来?”
乾二爷忽然说了一句稀奇古怪的话,搞得汉阳造一阵云里雾里。
“得抓紧时间,司徒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噗!”
乾二爷话音未落,张守鱼便鲜血狂飙,进而整个身子软倒下来。
“张道长!”
汉阳造见状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燕子紧随其后,刚要对其救援,张守鱼便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子。
“不用管俺,俺没事,刚刚那口是压在胸口的浊血,吐了好受多了。”
张守鱼朝燕子笑笑,随后友善地拍拍汉阳造的大手。
乾二爷也凑了过来,对于张守鱼诡异的身体素质,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因而此刻也没太多问。
“张道长,刚刚那碑文内容,剩下的你可还记得?你到底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啥?”
“二爷,俺晓得的。”
张守鱼朝乾二爷苦笑一下,一老一少互明其意,心照不宣。
“刚刚俺读完那碑文,心口子就忒难受,好像经历了司徒镜的一生。”
张守鱼言罢又咳了一口血。
“这位老先生的确挺不易的,按他的说法,他有十三个孩子都少年夭折,应该都埋在了这里!”
“果然,我就说这儿是司徒家的祖坟嘛!”
汉阳造大咧咧的吼了一嘴,下一刻便被乾二爷用旱烟杆子堵了嘴。
“出去喘气儿,少在这烦老朽,小道长你接着说!”
汉阳造对乾二爷一向敬重,闻言灰溜溜地出了洞,张守鱼揉着脑袋想了好久才继续开口。
“再后来好像这司徒镜又回到了这里,还在下面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俺不知道,碑文上有瑕疵,俺只记得他后来也死在了这里,是他唯一活着的儿子司徒烟云安葬的!”
“司徒烟云?这又是谁,司徒零呢,司徒零!”
杨彪朝洞外喊了两嗓子,却没得到司徒零的半点答复。
“得了得了,叫他也没用,肯定还是一问三不知,省省力气吧。”
乾二爷按住杨彪,继续看向张守鱼。
“照此看来,这司徒烟云应该也有传承,碑文上可有写?”
“这倒没有,碑文上只说“死后由嫡子烟云安置入殡”,料想这石碑应当是司徒镜授意弄的,并未交待司徒烟云的去向与行踪。”
张守鱼说到此处顿了顿。
“再者说,二爷,俺觉得这些碑文有些地方也不大可信。”
“哦?具体哪里?”
“根据碑文描述,这司徒镜完全是个老寿星,他从东晋咸康时期一直活到了北宋靖康年间,这怎么可能呢?”
张守鱼说完,刘大勋和拐子常等人俱都面露惊讶,毕竟他们没听过上面巨大墓碑的内容,乍一听这些确实接受不了。
“奶奶的,又整这套,我现在出去问问司徒零,看看他老爹爷爷活了多少岁!”
杨彪叼起一根烟便蹿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墓碑碑文已经解读完毕。
按照之前定下的说法,司徒零一方有资格分得溶洞里一半的明器了。
虽说张守鱼的译文曲折离奇,甚至有些违背常理,可李娅也算讲江湖信用,并未阻拦步南栀等人甄选陪葬品。
李娅来到张守鱼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眼看这道士。
“张道长,你的师承是不是叫张镇山?”
“啊?”
张守鱼闻言微愣,心中快速翻转,不晓得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等此间事了,我不会阻拦你的自由,可你得跟我去见见门主。”
“啥?”
张守鱼被说得愣愣的。
“李施主,刘四爷可是你们行当里的大佛,找俺做啥子啊?”
“这你别多问,等出去了再说吧,不急的。”
李娅做事很明显张弛有度,说完话便立刻起身,一句都不跟张守鱼多说。
张守鱼陪着笑,又解答了乾二爷几个问题,这才有空径自歇会儿。
他知晓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刚刚那种近乎被夺舍一般的诡异经历实在玄妙,到现在他都有些后怕,手和脚一直都是麻的。
除此之外,张守鱼还在担心一件事情,那便是双鱼玉佩的事。
刚刚和乾二爷的对话,张守鱼也故意隐瞒了部分。
不管是司徒玄策还是司徒镜,两代司徒家主都在碑文中提到了玉佩一事,且司徒镜的碑文阐释得更为清晰。
玉佩分阴阳双鱼,其铸造者正是司徒镜,是司徒镜将阴阳玉佩交予司徒烟云!
只不过司徒烟云将玉佩带往何处,墓碑上并未写明。这对物事又是如何兜兜转转到了张镇山和章家人手里,也是目前尚未可知之事。
没过多久,两方人将溶洞内的明器分成两拨,互相达成了一致。
李娅和拐子常再次来到张守鱼面前。
相较于之前,现在的拐子常对张守鱼可谓敬重,丝毫没有前辈高人的派头了。
“张道长,接下来还要靠你寻龙定穴,咱们这回带的炸药够开三个洞口,全都弄好后,这一票买卖就先到这里,您看看给咱弟兄选个好去处。”
张守鱼闻言立刻起身应和,一时间众人收拾行装,各自做好洞内明器的数目清点。
不同于众人,寡言少语的吴锋此刻却又蹲了下来。
“都等一下。”
吴锋淡淡开口,却没有人敢不重视。
张守鱼虽不懂行情,但从众人的态度来看,很明显吴锋在道上的名声极为老辣。
“这血迹不对劲,邪劲儿还未散!”
吴锋面色凝重,乾二爷来到他身旁,跟着他一起蹲下身子。
“吴先生,可又有啥子说法?”
“您瞧。”
吴锋言简意赅,指了指刚刚张守鱼喷在地上的血渍。
乾二爷循声望去,地上血珠各自凝结,浑圆如鸡血石般颗颗晶莹,且随着洞内气流鼓动,均匀朝左右两侧微微荡漾。
“吴先生,老朽虽通风水,却不太懂这邪祟之说,按照尸蛊术的学问,这又代表着啥子?”
吴锋死死盯着那些血,手中像张守鱼一样拈指造印,只不过其指法和张守鱼截然不同,料想应当是下八门的独有方式。
嘀嘀咕咕测算半晌后,吴锋忽的睁开眼皮。
“血绽如莲,蓬勃双生,一者走东北大路,一者走西北大道,不入黄泉,胜似黄泉!”
“所以?”
“所以邪祟离巢了,厄难已经不在此处,但却犹盛往昔!”
“我说二位,差不多就得了吧,什么邪祟不邪祟的,那都是老辈人的说法,谁现在还信这些啊?”
吴锋话音刚落,杨彪便出言讥讽起来。
“彪子,不得无礼!”
乾二爷本想呵斥,可杨彪的酸性脾气实在难管。
“我可没无礼,二爷,您下的墓比我吃的米都多,您可曾真遇到大邪祟了?”
“你到底懂不懂何谓邪?”
二人吵嘴之际,吴锋淡淡的接了一嘴,杨彪貌似看他有些不顺眼,当即也没给他太多好脸色。
“当然知道!天火灌顶东家全,流沙老鼠抱窝蹿,棺大于椁肥肉粽,七窍塞珠嚼不烂,这有何难,你真当老子第一天干这个?”
杨彪回应得理直气壮,可乾二爷闻言却捂住了脑袋,好似是丢不起这个人。
“吴先生,让你见笑了。”
“没事,无大碍。”
吴锋少见的淡淡一笑,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便再次恢复成面瘫脸。
“杨彪,你刚刚说的都是小邪,而非大邪。”
“我管他小还是大,老子反正这么多年连小的都没见过,更甭说大的了!”
“不和愚者争辩,你说的都对。”
吴锋淡淡一语,彻底结束了此次交谈。
也正在此时,刚刚走出洞外的司徒零和汉阳造都跑了回来。
“全都全都别动!”
众人闻言微愣。
“司徒副官,我们刚好想找你问话呢,你刚刚出去做啥了?啥子别动?我们刚分好明器,咱不吃亏!”
步南栀问了一嘴,司徒零还是气喘吁吁,听闻此话后脸色更显煞白。
“不对劲我刚刚一直看这些陪葬品摆的眼熟,本以为他们是杂乱堆放,可刚刚我想明白了!”
“没错,是不对劲!”
汉阳造跟着司徒零一唱一和。
“哪里不对劲了?”
吴锋火速站起,相比于其他人,他明显对司徒零更加重视。
“老吴,刚刚那些明器最初的摆放位置你可还记得?你们之前没把他们动过地方吧?”
“基本没有,毕竟数量多,需要调动人手,怎么了?”
“很好我刚刚把它们的位置都记了个大概,然后我出去找了块地方,用军刀刻画了一遍,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本能寺三劫,村正妖刀,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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