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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似?”
司徒零闻言一愣,仔仔细细将那尸花人的五官一打量,随后便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乾二爷和燕子也看了半晌,很快也瞧出来端倪所在。
没错,尸花人的五官面相,再次和司徒零极度类似!
“司徒副官,你还说这里不是你家祖坟?”
乾二爷略带调侃的说了一嘴。
不过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这一回大家都没再【逼】问司徒零。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是问了也问不出啥,倒是张守鱼此次有了一些新的见解。
“司徒施主,你也不用介怀,这尸花人虽长得像你,可眉眼颧骨还是有些区别的,下巴也稍显宽阔一些,整体上看只是神似罢了。”
“我谢谢你小道长,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司徒零干笑一声。
张守鱼亦微微一笑,不过心里却又沉甸几分。
毕竟尸花人来自昆仑神木,昆仑神木和古昆仑关系匪浅。
司徒氏大墓的秘密,看来牵扯的真相还在更遥远处。
“哎呀!”
正遐想间,张守鱼拽着尸花人的手掌好似触电般回缩。
他立刻退回到司徒零身旁,转头发现这尸香魔芋竟开始滚动不息!
活了?
张守鱼不敢乱说。
短短几秒钟内,整个尸香魔芋从外到内出现无数鼓包,好似一坨在沸水中不断翻腾的猪皮焖子。
尸花人浑身上下肿起无数大包,这些包不是死的,竟像潜藏皮肤下的鹅卵石一般滚来滚去。
“它鼓起来了!”
燕子喊了一嘴。
的确,此时此刻的尸花人越来越涨,身躯颤动的频率也愈发高亢,直至将下半身还未破坏的玻璃容器尽数震碎!
与此同时,它的体内恍若安置了一整个马蜂巢,无数马蜂想要冲破表皮获得自由,以至于将它的皮肉拉扯的越来越薄。
越来越薄,近乎透明!
“不对劲又碰上阴生意了,赶紧撤出去!”
乾二爷大喝一声,司徒零三人也不耽搁,第一时间扛起老爷子便往外跑。
来至门外,司徒零一个燕子拐腿,将耳室房门重重踹了回去。
门被重新关好那一刹那,耳室内瞬间传来一阵嗡动轰响。
声音沉闷,好似泄洪!
这间耳室的青铜门被日本人提前改造过,门上是镶嵌了钢化玻璃的。
此刻玻璃上已经满是腌臜,借着污浊的缝隙朝里瞧看,整个尸香魔芋正在肆意“喷洒”。
无数漆黑锐利的生物彻底穿破尸花人的表皮,从它的七窍中汹涌钻出。
它们扒拉着尸花人的嘴唇,撕扯着尸花人的鼻孔,不断往外挺动身子。
还有不少直接咬烂了尸花人的腮帮子和额头骨,在本就稀疏的发际线位置胜利会师。
“奶奶的,是虫子!”
乾二爷骂咧了一嘴,他绝对不会看错,这些黑漆漆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之前经历过的尸虫潮!
几人快速退走。
之所以用的是走而不是跑,主要是考虑到乾二爷。
乾二爷的腿伤很重,当初为了克制催化酶,这老叟硬生生给自己放了好多血。
眼下他根本自己走不了,即便张守鱼将他背在身后,他依旧受不了太剧烈的颠簸。
张守鱼若说不焦急是不可能的,毕竟身后的青铜门不断传来汹涌撞击声。
即便这门被日本人改造过,也不敢说能撑多少时间。
更让张守鱼感到绝望的是,刚刚他被绑在那换血仪器上,虽万幸获救却也失血过多。
换言之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胡乱跟尸虫拼血了!
“造哥!造哥!”
张守鱼卖力呼喊,此刻他能倚仗的家伙唯有此人。
司徒零根本不可信,虽说这家伙现在没落跑,可也保不齐一会儿能做出啥事!
人心隔肚皮,更遑论这世上有些人连心都没有!
“小鱼儿,我们在这儿呢!”
汉阳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张守鱼闻言没耽搁,咬紧牙关背着乾二爷便往上冲!
汉阳造接到了张守鱼,一把便将乾二爷揽过来背在自己身上。
“吗了个巴子,吴锋那小兔崽子不晓得又钻哪去了,愣是找了两圈都没瞧见啊!”
“先别管那么多,虫子要来了,赶紧回最外侧的青铜门那里!”
司徒零呵斥一嘴,背后已经隐隐有虫潮嗡鸣声。
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
汉阳造和幺妹都不是傻子,脸色一黑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撒腿就跑玩命狂奔!
张守鱼紧紧跟着汉阳造,不断有浊血迸溅到他脸上。
那是乾二爷喷出来的,这老叟经不起这种颠簸,已然是强弩之末!
张守鱼一边在后面托着乾二爷的后辈,一边含着热泪在眼眶里不断打圈儿。
虽涉世未深,可乾二爷待张守鱼一向极好。
人往往都是看不得老人受苦的,年纪越小,心也越软。
中间琐碎不再赘述。
不晓得过了多久,张守鱼一行总算回到了最外侧的巨型青铜门前。
本以为可以从上次钻进来的盗洞钻出去,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恐怖的食人藤已经彻底封死了洞口!
“赶紧制作火把,不能拖时间!”
“哪里还有火药啊!”
“老朽这里还剩点点烟枪的火折子拿去。”
一行人全都没废话,就连幺妹步南栀等女流之辈,此时此刻也毫不矫情。
有衣裳就脱,绑在枪杆子上制作火把!
张守鱼也想帮一手,可惜他浑身上下全是包扎,青色道袍早已破破烂烂。
最初司徒零给他那件军用披风,也早就在进来时做成火把烧掉了。
没过多久火把制作完成,熊熊火焰照亮了一片漆黑,众人的内心却依旧冰冷。
汉阳造和幺妹从前方开路,不断用火把炙烤那些恶心的食人藤。
不过让人绝望的是,像之前那般快速清障的现象并未出现,几人手中的火把反倒一戳就灭了!
“奶奶的,这玩意啥时候这么【湿】了!”
张守鱼闻言拍开手电瞧看,这一看心脏也狠狠揪了起来。
的确如汉阳造所说那般,此刻破裂洞口处塞满的食人藤异常潮湿,洞外好似还有不少水流涌动的声响!
“这是地下暗河!”
司徒零阴沉着脸,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肯定是地下暗河出了问题,或许是被人强行改道,再或者是被故意引灌总之外面应该都被水泡了!”
“吗了个巴子,到底是谁要害老子,吴锋那小子难不成先出去了?还是说一直没出现的第三拨人?”
“别管是啥,走不通就别磨叽,赶紧找其它的出路!”
司徒零跟汉阳造吵得面红耳赤。
“奶奶的,眼下祖玄门的家伙全都死绝了,哪还有其它的出路可寻?”
汉阳造气得干瞪眼,可还未等他说完这话,一阵轰响便从远处赶至。
虫潮!
遥遥望去,借着手电发出的惨白光线,一大坨黑乎乎的虫潮汹涌袭来!
不同于上次的杂乱无章,这一次的虫潮极其富有规律。
它们像众星拱卫一般围聚着居中的尸花人。
此刻的尸花人已被连根拔起,双臂摊开弯成直角,脑袋瓜子仰脸朝天。
那感觉恍若一个端坐在尸虫王座上俯瞰尘世的阴间阎王!
在他面前的几个活人,此时此刻皆已成为无情待宰的卑微蝼蚁!
后有巨门封路,地下热河滚滚。
前有尸虫袭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张守鱼的心里,此刻一阵湿漉漉的冰凉。
他的脑袋里千思百转,双手还是紧紧抵着乾二爷的后脊梁骨。
“旱魃”
乾二爷喃喃一嘴。
“旱魃阴活计造儿,张小友,这一遭咱们恐怕逃不过了啊。”
乍一听旱魃这词,张守鱼浑身便激灵灵一个剧颤。
他是修道之人,上八门秘术中的确也讲过旱魃。
在土夫子的行当里,旱魃本指的是僵尸粽子。
可在广阔民间,旱魃最初指的是带来饥荒噩兆的瘟神!
孔疏引所著《神异经》有载:
南方有人,长二三尺,坦身而目在顶上,走行无足如风,名曰魃。
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旱母!
上八门秘术的典籍诸多,在张守鱼居住的山巅偏房里,摞着厚厚一沓子。
其中宋真宗年间的诸多著述,里面就有讲过“三尸成虫,聚引成旱,千年不腐,坟头不郁,土软松塌,烧魃济世”的说法。
“土软松塌,烧魃济世我们还需要火,更多的火!”
张守鱼嘀咕两嘴,随后朝前方大吼。
“哪里还有火了,火折子刚刚都丢了!”
汉阳造骂咧了一嘴,随即抢过刚刚用来做火把的几只枪杆子,将乾二爷丢给张守鱼后飞身上前!
“造哥!”
“小鱼儿别废话,帮我护我二爷!”
砰!
一语言罢,汉阳造已经跃到尸花人正面,举起枪杆子照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榔头!
汉阳造的力道奇大,那枪杆子硬生生被他给凿断了!
尸花人被打得踉跄乱颤,暂时后退两步!
汉阳造不退反进,顶着被群虫撕咬的剧烈痛楚,将手中拍断的枪杆子彻底丢掉,换一根新的继续猛砸!
“奶奶的,想弄死爷爷的家伙还没出生呢,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算老几啊!”
砸!
砸!!
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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