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太后你是怎么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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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捏杯盏似有打定主意不语的人孔百晓,李珏书慢慢坐回椅上,不满于脸,“孔堂兄,你是要忤逆朕吗?”
他说着,手肘碰了碰沈扶。
沈扶心领神会,给学生撑腰,“孔世子不说话,是不将陛下放在眼中?还是养病于道观不知外间事,您总得说两句。”
谢升平也在静静地等着孔百晓开口,她要知晓这个人的水深,先帝为何将着闭门不出的堂兄定为辅政大臣。
良久的沉默后,孔百晓低低的声音响起。
“光凭这些无法定罪,人证物证都不足,襄王倘若真的有把握拔除王和风,何必以密信告知太后,这封信的作用,只是警醒,让我们提高防备心。”
沈扶不赞同,开口说:“藩王无诏归京,是要引起波动,襄王此举就是要我们将一切遏制在未曾酿成大祸时。”
谢道然摸着胡须,颇为赞同的看孔百晓,“的确,倘若坐实,襄王应直接上书,而非秘密告知太后。”
江浙不认同,紧跟着开口,“因为西边有战事,外乱里须平,里外都乱,则国不成国,襄王告知我们,我们岿然不动,任其发展,才是不明智,没准,王皓不止求见了西边襄王呢?”
沈扶重重点头,脖上留下的疤痕隐隐作痛,他手落在脖颈处杀意蔓延,“王和风就是有反心!”
临安侯急道:“王和风有病?他手中有两万护城军,他可是五军都督!”
孔百晓轻声说:“因为公主想要将两万护城军,还给安阳侯府,此前有命我放出消息,看看京城反应,只是王都督将消息按压了下来。”
谢升平看李恩重打来的目光,端茶轻抿。
乖乖,李宝书可没给她这事,突然就把人兵权拿走,王和光坐得住就有鬼了。
李恩重看向呆住的沈扶,缓声说:“的确,原本护城两万兵力都是在安阳侯府手中的,只是你父亲当初平叛捐躯时,将兵权暂时给了作为副将的王和光,算是欺负侯府无人,陛下年幼,狼子野心,公主此举是应该的。”
提着死去的父亲,沈扶捏紧了手。
谢道然捋了捋前因后果,“公主想要把护城军兵权要回来,因此让王和风忌惮,所以让王晧以身犯险去联络藩王们,公主察觉派了沈世子去查看,沈世子被伤……”
他看沈扶适才震惊和摸脖处的动作,大概明白暗潮下都发生了何事。
江浙继而说:“既如此,兵权就不能让王和光捏着,本来就是安阳侯府的东西,抢了强霸,佞臣之举。”
孔百晓靠着椅子,望着没有看的信函,“因为老侯爷老了不能带兵,沈世子建树不大,全靠祖上庇佑,欺负了有好处,为何不使劲欺负?”
江浙不客气,“孔世子不也是靠着皇室血脉庇佑吗?天下万事无物不过一个理,本就是别人的物件,抢走了还骂人家没本事?你很有能耐本事何必长居道观不见人?”
江浙同沈扶其实此前私交不错,也算时常吃饭喝酒的搭子。
“那依着我来看,孔世子占着辅政大臣的位置,也没做什么有益家国的事,反倒是端着架子,谁都不给见,一副淡世心,又要入朝局,又是什么作为呢?说别人前,也先看看自己斤两的好。”
孔百晓侧眸看江浙,“江大人就很有建树?我怎么一件也没听过?”他顺带晃了眼沈扶,目视前方,语带轻蔑,“难兄难弟。”
临安侯拍膝,“你们两个要不要出去打一架?”他看李恩重,着重说:“本侯不信王和光会造反!”
李珏书骤然开口,“那是因为他没有想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自己登上龙台!”
李恩重低声询问,“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李珏书捏拳,“护城军兵权要还给沈夫子!”
李恩重再问,“陛下想怎么还?”
李珏书愤愤:“什么怎么还,本就是别人家的东西,这些信函治不了王和光的狼子野心,也够砸的他不敢在此事上与我对着干!”
李恩重继续说:“陛下是要在金銮殿,当众逼迫王和光拱手让出兵权吗?”
李珏书翻白眼,“我又不傻,朝会打他的脸,他怕还没开口,就多的是人给他脱罪!没准还有富贵险中求出来给他顶罪!我只是年岁笑,又不是真的蠢!”
他看临安侯,直接起身把所有信函抢了过来,塞到临安侯手中。
“你去办,告诉王和光,还想安安稳稳做辅政大臣,就老老实实些,朕不信他嘴里的漂亮话,朕只看他做什么,让他把护城军兵权交还给朕的夫子!”
谢升平觉得还不够,正欲开口提点,李恩重一计冷厉眼光如同耳光甩到她脸上。
临安侯被气焰陡起的小皇帝,吓得两手撑着扶手,贴着椅子背,瞪大了眸子。
江浙正色思索,说:“只是让侯爷去商量恐怕不够,不若陛下立刻下旨要移交护城军给沈世子,再让侯爷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君臣情分依旧,至少在王都督看来,您还是信他的。”
孔百晓觉得还有不妥,补充说:“陛下唱了红脸,公主最好在明日朝会安抚王和光几句,再给些赏赐,至于沈世子,还是暂时不要以陛下夫子出现在人前,等着今朝科举夺得魁首在身份更上一层楼的好。”
他说着,对着沈扶笑笑,“一个小小状元,对沈世子应该不难吧?”
沈扶冷哼一声,心道:小爷非穿着状元服去你家跳。
李珏书直接说了个就这样办,扭头看谢道然。
谢道然起身拱手,“臣这就起着笔拟旨呈送陛下面前。”
李恩重嗯了一声,“既如此谢阁老同陛下,还有沈世子就先离开,哀家与公主,临安侯,江大人有话要说。”
适才捧着信盒的嬷嬷抬手,三个宫婢已走到被下逐客令的李珏书,沈扶,谢道然跟前,请他们立刻出去。
临安侯看李恩重,“太后还要说什么?”
李恩重却看向孔百晓,“公主遇刺,孔世子知晓吗?”
孔百晓点头,“知晓。”
李恩重语气有些斥责,说:“知晓为何不知关怀,你同旁的辅政大臣不同,还是公主的堂兄,血脉相承,不应该冷血的独善其身,听闻孔世子体弱,哀家身边这位黄嬷嬷善岐黄。”
黄嬷嬷上前要替孔百晓把脉,孔百晓眼浮厌色,翻过手腕手背贴紧小桌,抿唇说:“承蒙太后关怀——”
李恩重直接打断他后面的话,“以后世子的身子骨哀家会时常关怀,必然让你无病无灾,既然无碍,就归京为宜,静养有用要大夫做什么?有病就看病,大内什么药材都不缺。”
“当然,孔世子喜欢静养那就静,小朝会不劳世子日日点卯,大朝会与经筵还是莫要称病惹得哀家亲临关怀的好,哀家年岁大了,腿脚不麻利了,还请世子为了哀家好好保重贵体。”
谢升平指腹挠了挠鼻头。
乖乖诶,年岁大了?小太后你是怎么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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