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沙彼一梦，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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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降三十六年】武斗会结束后，取得了第一千名的邪能小鬼沙彼及其三个雌小鬼配偶，就被王辉安置在砂锅世界的小空间里。

作为恶魔，它们在武斗会的成绩没达到被宽恕、重获自由的资格，囚禁起来倒也不错，至少保住了性命。

生存无忧、饮食不缺，饱暖思银欲，沙彼闲来无事只能生崽。

二十一年里，它前后总共生了五十四个孩子，仨雌小鬼每个生十八胎，雨露均沾。

后来不是不想生了，主要是空间有限，即便有智能机器人送来足量的饮食能养活得了，地方太小也施展不开。

上了年纪的沙彼，每天把大部分时间用在教育儿女上，一遍一遍地给它们讲深渊世界是多么残酷，别的世界是多么美好，荒野之神是多么仁慈…

这让出生在此处的新一代小鬼们，总是无比向往外边的世界，经常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幻想着、议论着。

“沙彼，我们…还能出得去嘛？”

仨雌小鬼面容愁苦，以前好歹还有打桩育儿之类的事情，现在沙彼越来越力不从心，她们也闲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这没有自由的生命还存在什么意义。

“能活着就行，吃喝不愁，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沙彼一如常态地躺在仨雌小鬼怀里，说着自己已经念叨过无数遍的话。

在神明眼中，它们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灰尘，一念之间杀光也很正常。

但这么多年一直给它们供应着饮食，还有智能机器人每天进来打扫排泄物和垃圾，甚至给每一个新生小鬼都分发了蔽体的衣物和睡垫。

这日子不比在朝不保夕的深渊里好太多了？

瞧瞧那些眼神清澈的傻儿女，打出生起就没见过世间的丑恶，沙彼不止一次地感慨过，它们扔到深渊，连一天都活不下去就会被“同胞们”算计死。

不过话说回来，能做个不那么肮脏的小鬼，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沙彼瞥见几个儿子又在摔跤闹腾，撇嘴吩咐：“让它们消停一会儿，我睡个觉…”

在雌小鬼配偶们的怀抱中，沙彼转过身闭眼，嗅着不如昔日青春的腥鲜味入睡。

或许这些年的经历全是一场梦，等它再睁眼时，可能又回到了荒芜干燥的深渊表层，为凑齐【收获祭】需要上交的火魔晶和邪能魔晶辛苦奔波…

“沙彼！你快醒醒沙彼！”

“出事了沙彼！”

“沙彼沙彼沙彼…”

……

“别吵了！烦死了！”

被喊醒的沙彼很是恼怒，拢共这么大点儿地方，能出啥事？

揉着眼睛起身，它发现儿女们都不闹腾了，齐刷刷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视线转向那里，沙彼表情一怔。

墙壁出现了涟漪状的波动，那是空间门户！

十八年前，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空间门。

关在隔壁的六臂蛇魔和暗影翼魔，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进入，用风险换自由。

当时的沙彼和仨雌小鬼只生了六个孩子，沉浸于安逸的稳定生活中，没敢贸然离开。

它们没有领主级别大恶魔的实力，宁愿被囚禁着生存下去，也不敢去未知的世界冒险。

那次决定不能说是错的，可现在时隔十八年又有空间门户出现，沙彼犹豫了。

“沙彼…我们要去吗？”

姝绯覃栗萜绅、婍妒躻涧焯苞、烀婌鸨妘淦婂望着沙彼，五十四个小鬼儿女们也视线转向这边，等待着父亲的决定。

别看沙彼当年跟在王辉身边像走狗似的，但它毕竟被王辉亲手做过血脉进化，无论实力还是智慧，在小鬼乃至邪能小鬼中都能算佼佼者。

它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是雌小鬼们和小小鬼们的主心骨。

“等一等…”

沙彼强作镇定，手心已在泌出汗水。

自己此时的选择，将会决定一大家子的命运！

万一空间门户的另一端是深渊，或者别的类似深渊的危险世界，它能护得住配偶和儿女们吗？

现如今的沙彼，血脉已成长到自己的上限，勉强等同于耀金初阶。

但看天下第一武斗会的表现就知道，它这仅是能量强度达标，缺乏丰富的武技和法术招式，实战能力比不过那些货真价实的耀金初阶。

仨雌小鬼现在才铂金中阶，且真打起来还是小鬼斗殴那一套，年纪大了、皮肤渐松，碰到敌人想用魅惑都够呛…

出于理智，这次也不该贸然离开，在牢房里安享晚年就挺好。

可沙彼迎着大家期盼和憧憬的眼神，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它已经度过了还算精彩的半辈子，可以安享晚年，但儿女们什么都没经历过，也强迫着陪它一起终生被囚禁，是不是太残忍了？

“呼——”

沙彼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

“收拾好所有食物和水，到了另一边不要大喊大叫、不要到处乱跑，都紧跟在我附近，听明白没有！”

此话一出，众小鬼们顿时欢呼雀跃。

“呜呼！”

“父亲的决定太了不起了！”

“外面的世界！我们终于要去了！”

年轻的小鬼们击掌相庆，兴奋地收拾饮食。

沙彼看得直摇头，天真的小东西们，希望另一边能是个安全些的世界吧…

它这样祈祷着，大家很快准备妥当，把囚禁空间里能带的东西全带上。

“如果这是神明的指引，希望我们能得到神明的保佑…”

沙彼暗暗念叨了一句，大手一挥：“出发！”

众小鬼心怀忐忑，簇拥着它走进空间门户。

这是王辉临时开辟的连接着【掌中界】的虚体空间通道，不像乐睾产的那种实体通道能“咻”得一下抵达彼端。

小鬼们在虚空环绕的通道内，战战兢兢地移动。

“天呐！好漂亮！”

年纪小的小鬼按捺不住情绪，睁大眼睛望着通道外那五颜六色仿佛立体调色盘的虚空，它们从未见过如此色彩缤纷的瑰丽景象。

然而没走多远，虚空传来的扭曲气息就让它们头晕目眩，被母亲拉拽着才能勉强往前走。

在外旁观的王辉看得有趣。

“纯净版的小鬼们，应该能跟仿生人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