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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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隐的医院离岩佐休家就没多远，上次石垣薰敢在夜晚赶来看病，除了有岩佐休跟随保护外，也有距离不远的缘故。

路上小南有些忧心忡忡：“你都没带傀儡，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只要支撑一会就会有救援，相信村子里其他忍者。”谢卯不太担心地说道。

待在村子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熟人还是陌生人都尽量防备着，不给其他人偷袭的机会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以谢卯现在的实力，即便没有傀儡，也不是其他人能轻松在村子里刺杀的，所以谢卯还算坦然，没有多少害怕。

“真的吗？”小南嘟起嘴，不太相信地道，“这几天村子很危险的样子，你的朋友也被绑架害你受了重伤，大国的忍村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小南之前一直以为只有像雨之国这样武力不足的小国才会非常混乱，而大国应该是和平安乐，但现在来风之国没多久就打破了这样的印象。

虽然风之国不算混乱，砂隐村也远比她以前待过的镇子繁华，可实在不算特别安稳，有点见光死。

谢卯听出小南的意思，心中微微一动，他问道：“为什么砂隐村作为风之国的忍村，也会这么不平静呢？”

抱着篮子的小南瞥了谢卯一眼，露出“你问我”的表情。

“换个问题，你觉得在忍界上，哪里有真正的宁静？”谢卯再问道。

这个问题是小南曾经想过的，她不太确定地道：“火之国？”

“拥有木叶隐村的火之国确实是忍界最强大的国家，但这不意味着火之国就是宁静和平的。”

谢卯看了眼东面的方向，仿佛看向了那最繁荣的木叶隐村：“你知道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吧？”

“嗯，自…来也大人跟我们讲过，是他很推崇的英雄先祖。”

小南的历史知识很匮乏，但因为有自来也教导，他对千手柱间这样的人物并不陌生，她有些仰慕地道：“就是他建造了现在的忍村，让原本敌对的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握手言和，从建造忍村到他死前，忍界一直维持着和平。”

“之后呢，只是短暂的和平不是吗？”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初代目火影还是很厉害啊，其他人都做不到呢。”

“那你觉得，维持和平的究竟是千手柱间建立的忍村体制，还是他本人超规格的力量？”

小南愣了下，她以前从来没思索过这样的问题，只觉得初代目火影好厉害，让人崇拜，连带着觉得忍村的建立也是正确的。

直到现在谢卯问出问题时，小南才意识到了关键：“应该是力量吧，不过，那也是捍卫和平的力量。”

如今的忍村体制伴随着国家仍然在，而且是发起战争的最直接主体，怎么想也会觉得忍村维护不了和平，反而是和平的破坏者。

只有像千手柱间那样，既强大又向往和平，所以才能维护忍界的稳定。

“你说得对，和平需要力量来捍卫，没有力量的和平只是随时能被撕扯开的假象。”

谢卯平静地道：“但忍村的建立对和平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意思？”除了比较了解木叶隐村的火影外，差不多是历史文盲的小南问道。

谢卯抽丝剥茧般说道：“在忍村建立前，忍者间的战争是以家族形式，杀得最凶的就是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完全是世仇，类似的例子有很多很多，直到千手柱间联合宇智波斑建立木叶隐村后，几个大国的忍村相继出现，砂隐村也是这样，自此以后，战争的主体就变成了忍村之间。”

“这对和平有什么好处，不都是战争吗？”小南微不可见地鼓了下嘴。

谢卯没在意小南的问题，继续说道：“千手柱间曾认为，只要每个忍村都有人力难以阻挡，如同天灾怪兽般的尾兽存在，大国的忍村就会彼此忌惮，迎来和平，但事与愿违，每个忍村都迫切地试图将尾兽武器化，让它们成为可以彼此攻伐的力量，而且成功了，小国则进一步沦为被压迫的对象。”

“更糟了。”小南不清楚什么是尾兽，但大概理解了尾兽的作用，她不解道，“所以你为什么说忍村建立是有好处的？”

“曾经是世仇的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握手言和，还有原本看不对眼的各个家族，他们不就都联合在了一起吗？在同一个村子的名号下，不同家族的忍者也能成为彼此最信赖的同伴，虽然仍然会有些矛盾，但却不再是以战争的形式，不再会拼到你死我活。”

当然，忍村没有谢卯嘴中说的那么好，勾心斗角仍然是存在的，尤其是当上层烂掉后，就会假借着村子的名义行卑鄙之事，就比如原著中的宇智波家族，因为政治斗争，不满现状而意图谋反，最后几乎被灭门。

可归根结底，木叶的上层防宇智波一族跟防贼一样，人家作为建立忍村的最大功勋之一，肯定会不满。

而且灭门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对不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就可以随便杀吗？”小南垂下眼，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无论是木叶忍者还是砂忍，在雨之国的土地上都在肆意妄为。

“那就都变成一个村子。”

谢卯在前面走着，声音往后传进小南的耳中：“用足以捍卫忍界和平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成为一个‘村子’的同伴。”

“这即是，统一。”

…………

谢卯带着小南来到了岩佐休的家门口，在敲门的时候，已经回过神的小南问道：“这里住着你的朋友？”

“算是吧。”谢卯刚说完就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看见曾被他简单教训过，岩佐休的弟弟岩佐刚。

“咦！？是你！”岩佐刚一开门看见谢卯，就立刻慌乱地要把门关上。

他上次被谢卯揍怕，叫了身为忍者的哥哥也没成功教训谢卯，现在一看见谢卯就以为对方是打上门来报仇的。

身为中忍的谢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关门，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没受什么伤的左手顶住，立刻就让房门顿住，让努力想关门的岩佐刚再推动不了一点。

谢卯通过青瞳清晰地看见了身后小南略显古怪的目光，他轻咳了声，正色道：“你哥哥呢？”

“你找我哥？是不是要报仇！”岩佐刚的表情顿时慌乱，他更用力地推门，可他的力气相比谢卯实在差的太多。

“叫你哥出来，或者我进去，我有些事跟他聊。”谢卯平静道，就是不让门关上，甚至开始不断加力。

感受到门被反推回来，岩佐刚连忙喊道：“我哥不在家！”

不在家？谢卯直觉岩佐刚没有说谎，他当即问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哪知道！”岩佐刚死守底线，绝不说出自己哥哥去了哪。

谢卯侧头看着门后的岩佐刚，思索了下放开了手，房门立刻被还在用力推着的岩佐刚关上，带起的风混合着巨大声响，连周围的墙壁都隐约颤了颤。

岩佐刚靠在门上喘了两下，觉得自己克服了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问了？”小南疑惑看着谢卯，她还以为会一下子问到底呢。

“如果岩佐休是出任务，那不会跟岩佐刚说去哪的，如果不出任务，他就只会待在自己家里。”

谢卯转过身道：“走吧，去另一个地方，嘶~”

谢卯牵动到了伤口，神经抽痛了下。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活动后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还没痊愈的伤势。

“你伤都没好就到处乱走动？”小南在谢卯转过身后，看着谢卯黑色风衣般的外套下，那一圈圈还散发着药味的绷带道，“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谢卯轻吸口气，带着小南离开了岩佐休家门口。

小南在关心过谢卯的伤势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小南只是被谢卯抓了的俘虏，她实在没什么身份去强制谢卯去休息，哪怕是为了谢卯好。

她对谢卯的关心和担忧只是装出来的，甚至在看到谢卯忍耐痛苦的表情时，她心中隐约有了点幸灾乐祸的快感。

说到底，她心里对谢卯还有着一些怨恨，即便谢卯在其他忍者手下保住她，帮她解毒，教她忍术，可如果不是谢卯袭击他们，那后面的事情都不会有。

她本该和自来也，长门和弥彦在一起，在四人的小家中过着难得的宁静生活。

所以在医院第一次看见谢卯重伤的时候，小南不但没有害怕悲伤，反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为什么没有死？

这是个阴暗到可怕的想法，以至于小南自己都恐惧，幼小的心灵升起了罪恶感。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尽可能地遏制住这份恶毒的思绪，大概就是为了弥补罪恶感，所以她才突然想学习医疗忍术。

至于什么为了雨之国，那都是后来找的理由。

现在小南的心中再度升起罪恶感，她跟在谢卯身后，假装环顾着周围道：“说起来，这里的环境好像不太好，感觉跟我以前待的地方差不多。”

“嗯，这里算是砂隐村内偏贫困的地方，房子很便宜，人员很混乱。”谢卯瞥了眼墙边的涂鸦就收回目光，随口解释道。

“贫困？”小南一直以为贫困这个词只会和小国有关，她这些天又都是住在谢卯家里，对砂隐村的状况没有全面的了解，还以为砂隐村非常繁华，只是有点小乱。

“真要说繁华，可能还得看火之国的都城和木叶隐村，但即便是这两个最繁华的地方，仍然会有贫民窟般的存在。”

“为什么，不应该都很富有吗？”

谢卯差点被逗笑，他摇摇头道：“一个人是否富有，可不能根据他生活在哪里去判断，难道砂隐村人人都是富豪？多的是没有存款，必须每天努力工作的人。嗯，但能生活在富裕和平的地方，终归是多点好处。”

就像各大忍村和都城的平民，几乎不太会受战争波及，而小国却处处都是战火。

小南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如果像你之前说的那样，统一了，还会有贫民窟吗？”

“统一只能尽量减少战火，彼此间的矛盾可以不用你死我活，至于能不能富裕，就要看统一后的上层会怎么做了。”

谢卯示意了下自己被固定在胸口处的右臂道：“就像这条手臂，得养着才能恢复，再压榨再折磨，就会死给我看。”

小南忍不住露出点笑意：“那你还到处走动，不好好静养？”

“因为我有点心神不宁。”谢卯相信自己的灵感，总觉得有些不好的变化潜藏在他眼睛没看到的地方，所以他才会拖着病体去寻找。

这种直觉般的预感是有说服力的，尤其是强者的预感，不会有人指摘，小南半信半疑中跟着谢卯又到了一栋沙楼前。

谢卯登上环绕在沙楼周围的楼梯，一步步走到了石垣薰的家门口，再度敲门。

“这也是你朋友的家？”

“……是吧。”

“来了！”石垣薰颇有元气的嗓音在门后响起。

很快门被打开，石垣薰在看到门口是谢卯后嘴角立刻翘起，但随即她就又看到了谢卯身边，穿得很漂亮干净的小南。

石垣薰的表情顿时僵住，短暂说不出话。

这里没事……谢卯问道：“你知道岩佐休去了哪吗？”

石垣薰宕机的大脑缓了两秒，飞快摇了摇头，刚想询问谢卯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时，谢卯心里多了些紧迫感，他说道：“虽然想跟你多聊些天，但看到你没事就可以了，我还需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先走了。”

“诶？哦，哦……”石垣薰不明所以地和谢卯告别，目送着两人离开。

她现在非常莫名其妙。

那个女孩是谁？

不对！蝎君为什么要问岩佐大哥去哪了？

“那个女孩就是你的朋友？”小南回头看了眼还在门口站着的石垣薰，嘴上问道。

“嗯。”谢卯轻轻应了声，没多说什么废话。

石垣薰刚被绑架没几天，她周围应该有暗部的人在盯着保护，不需要他担心。

可心中不宁的感觉究竟来自哪里呢？

谢卯转头，看向了一木魁家的方向。

要在这个状态极差无法战斗的时候，去探寻系统给出的线索2吗？

这在最开始的计划外。

谢卯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小南，身上有硬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