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可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一十七章 吞天,驭君,坠欢可拾,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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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低头看一眼,那股邪火再一次蹿至两肋,一颗心轰隆直跳,脑袋发晕,脸色瞬间转白。

张供奉看皇帝似乎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紧张的手心出汗,随时准备上前扶住皇帝。

皇帝慢慢稳住心神,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抓出来一把粮食,放到眼前细看,手掌中颜色纷杂,大米发红发黑,还有一些已经分辨不清是什么,另有潮湿成一团的糠,夹杂着沙子。

他喘几口粗气,提起这一小袋粮食,用力摔下金台。

袋中物纷乱落地,一片沙沙作响,滚到文武百官脚边,红色和他们身上的红袍颜色一样,黑色和他们头上的乌纱帽颜色一样,精准无比地打在他们脊梁骨上。

在众人瞪大的双目中,糠团里钻出来蛆虫,在至高无上的金殿上爬行,是金碧辉煌也藏不住的肮脏和龌龊。

枢密使吴鸿喆不再装聋作哑,利索出班,跪倒在米粮上:「陛下,臣监察不力,臣有罪!」

他跪下,三司中兵案正、副二使也毫不犹豫出班下跪。

没有跪下的人垂首沉默——这沉默似曾相识,似乎在几日之前,他们也曾在同僚的质问和陛下的怒火下,这般沉默。

但那一日的沉默是做壁上观,今日沉默,却是大难临身。

莫聆风从左边袖袋中掏出折叠整齐的一块布帛:「陛下,这是南北作坊送到堡寨的冬衣。」

吴鸿喆抬头侧目,看向莫聆风手中所谓的冬衣,还未等他看清楚,张供奉就已经疾步过来,把东西呈给皇帝。

这是冬衣上剪下来的一片,皇帝手指在布上摩挲两下,便知此物不能御寒。

不是冬衣应该用的厚帛,没有夹层,经纬稀疏,举起放到亮处一看,光从无数小孔洞中透过来。

皇帝闻到了布帛上散发的霉味,浓烈刺鼻,冲淡殿中所熏的香气,他几欲作呕,将布丢到张供奉手中。

布上的千疮百孔,就是国朝的千疮百孔。

同时他知道,莫聆风一直在等这一刻。

她不是邬瑾,她的目的不是为士兵叫屈申冤,她更不想要朝堂清明,此刻发作,想要什么?

他沉声道:「让他们都看看冬衣。」

张供奉连忙让小内侍拿下去,递给众人观看。

于是又有三人出班跪地领罪。

莫聆风弯腰捡起地上笏板,执在手里:「陛下,自臣入堡寨参军,粮秣、军需,便一年差过一年,臣以为是国朝艰难,历年出家财为资,去岁暴雪,臣倾尽家财,方才度过灾年。

可臣入京都,却见同僚裘马轻肥,宗亲堆金积玉,城中处处豪奢,出乎臣意料之外。

如今陛下恩深似海,臣本应愧颜受之,然而蠹虫蛀桂木已深,国帑不能养重兵,泰山之根摇动,臣家财已空,无力支撑,倘若陛下不能支持,臣不敢再把雄兵。

臣请陛下许镇宽州节度大使,管理调度宽州税收为军需所用,臣兄长离魂之躯,不能为朝廷所用,臣代其解官,陛下可任宗亲为宽州节度使,率兵御敌,敌退则还,并不久镇,事罢即还税于朝。」

她垂首,勾起嘴角,无声一笑。

皇帝别无选择。

如今宽州驻军已悉数进入堡寨,济州大半兵马也由谭旋带领,在堡寨中御敌。

他就算想和上回一样,弃堡寨,死守宽州,一时从哪里调动驻军?

北地有虎视眈眈的胡虏,不可轻动,南地过于遥远,驻军未到,宽州恐怕已经失守。

禁军之中倒是有数位领兵之将,但禁军只护卫禁掖安危,先帝时边关动荡至极,禁军上本跪请出京援手,先帝都未曾准许。

话音落

下,满朝惊诧。

魏王悄然看一眼莫聆风——她竟然真的向皇帝索要节度使实权,聚财、军于一身。

到时候莫家势大,支持他登上皇位,易如反掌。

他不去想日后如何剿除莫家势力,一心只想冲破眼前困境,忍不住一笑,忽有如芒在背之感,抬头一看,就见太子满目厉色,正盯着他。

他暗叫一声失态,连忙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太子默然回首,也看向莫聆风。

小小年纪,步步为营,算计至此。

一旦莫聆风具帑持兵,掌握边关威权,便再难辖制。

绝不可再让莫聆风成长下去,否则将成大患。

这天下,不是莫家的天下,这朝堂,也不是莫家朝堂,岂能被她左右。

莫聆风持笏而立,朱红色的袖子没有了累赘,随着偷偷入殿的寒风摇动,殿内燃烧的火炭在寒风侵吞下,显出一种无力支撑的疲软。

她是这大殿中心最静的人,四肢百骸所流着的血,冷冽而且无情,脚下踏着的是金砖,也是莫千澜为她铺下的血路,无辜者的尸骸光明正大躺在下方,她自己的血、士兵的血,一同浇灌着这条道路。

还有邬瑾的血。

方才还能震动朝堂的粮草、布帛都成为点缀,朝臣们真正看清了这个小莫的威力。

他们悄然等待皇帝发话。

皇帝在金台上,从未有过这么久的沉默。

他不敢和上一次一样弃堡寨,守宽州——他没想到国朝的驻军,已经积弱至此,连一千金虏都抵御不住,遑论守城。

他看着莫聆风,如同看到猛兽伸出爪牙,追逐着在猎物身上撕咬下一块血肉,张开巨口,吞咽入腹。

是驱虎吞狼,还是放弃禁掖,让禁军出战?

此时吕仲农忽然出列,大声道:「陛下,莫将军所言,万万不可,国帑若泰山之安,不可轻动!前朝有例,节度使取财权,囤积巨额军费,蓄养将士,士兵不知天恩,只知依赖将领,威权累累,以至于外重内轻,成德节度使便是因此口出狂言。」

此人曾说‘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耳,吕仲农不便在大殿上说出来,只能点到为止。

皇帝点头:「计相以为该如何?」

吕仲农道:「臣以为可遣禁军,随军携带粮草前往高平寨,彻底剿灭金虏。」

吴鸿喆还跪在地上,直起背,颤声道:「陛下,禁掖安危,亦有泰山之重,万不可轻用禁军!臣以为,可以议和,可避免国帑动荡,节度使持权。」

一位年轻气盛的翰林院官员出列:「大战过后,金虏士气已衰,如今不过小股骚扰,不乘胜追击,还要求和?从前种种辛苦,都将毁于一旦!」

吴鸿喆道:「让金虏称臣,岁岁进贡,怎能算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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