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可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四十五章 侥幸,驭君,坠欢可拾,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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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廷喘息不定,屋中木傀儡人盯着他,等着他的一字一句,他头一次知道,时间可以如此折磨人,心里藏着秘密也能如此煎熬。
「不知道……」
话音未落,黄义仁从门后抡起一根短棍,二话不说,砸上程廷右腿。
程廷只觉整个人都被砸的粉碎,痛势如此猖獗,竟让他连叫都叫不出来,脑海中一片雪白,不知冷不知热,只是痛。
在家中时,他忧心许惠然,痛意远不如此刻清晰了然,此时真是生不如死。
黄义仁笑了一声:「我现在有时间把你身上骨头一寸寸砸碎,你早点说就早点解脱,莫家的秘密在哪里?」
程廷对着他,露出一个大汗淋漓的嗤笑。
黄义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砸断他右臂。
程廷惨叫过后,目光发直,灵魂脆弱,话堵在唇后,随时可能说出来。
「我说,」他抽搐着回答,声音越来越低,「我说……东西……」
他声音渐弱,黄义仁蹲身附耳,程廷笑了一下,忽然昂首,「呸」的一声,将一口带血唾沫吐到他脸上。
「东西在你娘棺材里!刨去吧!哈哈哈哈……」
黄义仁劈手抓住他手腕,向下一压,「喀吧」一声,折断了他手腕。
痛。
任何微弱的动作都会加剧这种痛苦,程廷手指抠在地上,一枚指甲折断,他都未曾发觉,还在用力大骂:「不要脸,惦记别人家东西!」
黄义仁笑了下。
这种零碎折磨此时还不曾到达顶峰,人的意志总是时强时弱,他相信程廷并非能够顽抗至死的人。
他蹲着,等待程廷这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
就在此时,外面天空忽然一亮,似有无数灯火点起,院中杂乱无章的一切都有了形状,地上黑影越发沉沉,就连程廷的眉眼和痛楚都看的更加清楚。
黄义仁警觉起身,走到门边,向外看了一眼,只见街道上火光重重,整条街道的人都被惊动,叫喊声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火把一个接一个往狭窄的街道上涌,不出片刻,就会将这肮脏、污秽之地照的一清二楚。
外面的人行动之间,不仅有火光相随,还有挎刀在腰间拍打的声音,脚步在泥地中有铿锵响声,穿的是官靴,来人恐怕是衙役。
他心里咯噔一下,认为乱糟糟的程家和那个羌人都不可能如此快找到自己,必是另有人出手。
他蹑手蹑脚走回屋中,蹲下去,捂住程廷嘴唇。
时机已失,需尽快离去。
可惜没能问的再具体些,富贵人家的花园,往往是庞然大物,他也来不及掘地三尺。
若是早知有个程三,此事早已经办妥了。
他略一思量,取出尖刀,将尖刀垂在程廷胸膛上方。
他看到程廷瞪着滚圆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是打算死不瞑目,做鬼报仇。
尖刀上坠着一点锋锐寒光,笔直落下,刺破衣物、穿透皮肉、斩断血脉、劈开白骨,插入左侧胸膛,往右偏了一寸。
这一寸,是救命一寸,不一定能救程廷,但一定能救他。
拔出尖刀,门外有火光闪过,衙役挨门排户搜查到此,叩门声响了三下,黄义仁立刻松开程廷,拔腿就跑,冲过屋中重重阻碍,到达窗边,推开窗翻出去。
他攀上一截伸出来的圆木,不急着跃上屋顶,而是向上探头,见屋顶上有人后,便迅速往下跳,踏入及脚踝的污水中,贴着墙根,点点前移。
到处都是人声,阴沟里翻起来的泥臭不可闻,积水寒冷刺骨,一层薄冰在他脚边碎裂,衣裳在墙壁上
摩擦,发出的声音落在黄义仁耳朵里,是惊天动地的巨响。
他咬牙前行,到达房屋末端,一时无法脱离包围,便捂住腰腹,在阴沟中静静等待。
他小心翼翼探出头往外看,见街口围着一群人,聚着十来个火把,衙役如同狼狗,四面巡视。
一顶官轿,四匹黄花马,两个男子与程廷面容相似,焦急而且乱了阵脚,并肩而立,只恨这街道怎的这么狭窄,多一个人进去都并不了肩。
「真在这里?真是气味?」
「听邬瑾的。」
又有一个锦衣男子,黄义仁曾在为魏王接风洗尘的时候见过,姓越,许是程家亲眷,抓耳挠腮,亦是心急如焚。
那个鼻子比狗还灵的羌人站在越姓男子身边,面无表情,中间站着邬瑾。
邬瑾细腰宽肩,沉重鹤氅在他身上也挺拔利落,身上明明暗暗,一块块棱角分明,他八风不动,断定程廷就在其中。
果不其然,里面很快传来惊呼声,「程三爷」三个字让人喊出了山呼海啸的动静,程家大哥、二哥炮火似的往里蹿,随后肩并肩卡住,摔的七荤八素,又连滚带爬往里跑。
方才肃然的街道瞬间哗然,呼喊声不绝于耳,黄义仁趁此机会,疾风般从藏身之处往外奔,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可他刚一行动,泽尔就像狼一样望了过来,随后一个纵身,直冲到他面前,抬脚便是一腿。
黄义仁扭身躲避,然而腰上有伤,躲闪不急,被泽尔踢个正着,跌出去十来步。
衙役们还未反应过来,泽尔已经再度扑身过去。
街内再一次传出大喊:「还活着!」
「重伤,快找大夫!」
泽尔一听,立刻分了心,脚步往后一退,想去看那刀伤,又猛然回神,再向前时,黄义仁已经消失不见。
到处是人,围观的百姓、叫喊的随从、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衙役,在火把照不亮的地方窸窸窣窣,成为一团团黑影,掩饰黄义仁去处。
鼻尖气味复杂,臭气、血腥气混作一堆,让他难以辨别。
他骂了一句「狡猾」,转身去看程廷。
而黄义仁挤在人群里,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邬瑾若有所感,忽然回首,目光如箭射了过来,他立刻垂首,心知邬瑾看穿了他——他身上有伤,走到哪里都有血腥味,只能往浊臭之处钻,往杂乱之地躲,刚才这条街,就是最好的选择。
躲开邬瑾,他一口气奔出去两条街,随后翻窗入室,偷走衣物、食水,趴在梁上睡一个时辰,随后直奔莫府外。
程家经此一事,防备森严,他可以先去探听魏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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