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老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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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边疆防御守军并没有如期而至，李靖天天站在城墙上观察，最终得出结论，恐怕是送令的信使在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命令没有传达到。

在古代这相当正常，无论是土匪还是野兽都极具威胁，就算躲过了这些，要知道边疆防御守军可是驻扎在边境，那里有无穷无尽的蛮族。

异世界的蛮族相当恐怖，他们有些部落甚至有吃人的习俗。

现代角度来看，同类相食会导致疯病，而异世界的蛮族把食人部落称之为狂人，黑莲教教徒需要磕药才能达到的悍不畏死，他们天生就能达到。

如果信使在路上遇到了蛮族，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已经不剩了。

实际上如何呢？

半个月前，青阳县信使快马赶到了边疆防御守军的驻扎地，这一路上他小心谨慎，躲过了土匪强盗，躲过了山林野兽，甚至还躲过了一批正在游荡觅食的蛮族狂人部队。

现在踏入驻扎地，总算是安心了。

信使把空气吸进鼻子里面，一股怪味让他很在意，是腐烂的尸体味道。

一般情况下，尸体应该被直接火化，在沙漠如果滋生出瘟疫，那是毁灭性的。

只有蛮族狂人部队会留着尸体，当储备粮食。

“不对劲！”信使转头想要离开，被一个高大的蛮族捂住嘴狠狠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鳌拜！先别干掉他！”边疆防御守军的总指挥吴三桂从营帐里面走出来喊道。

鳌拜缓缓松开了手，他也没有这么冲动，不过这个信使的衣服顶多是县城那个级别，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情，以防万一还是查看查看。

“金牌还有圣旨。”鳌拜把东西递给吴三桂说道，他的汉语很流利啊。

“调兵前往青阳县，哼，青阳县那个李家小子自己亏空军费，居然想到让我们去卖命，真是岂有此理！”吴三桂看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拔刀直接结果了青阳县信使的性命。

这世界真的不公平，青阳县县令那家伙，什么本事都没有，却能靠着家族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吴三桂和兄弟们则要在这白天烈日炎炎，晚上寒冷异常的沙漠守着，有些人一辈子连女人的小拇指都没有碰过！

所以趁着黑莲教起义，吴三桂选择了叛变。

边疆防御守军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人数太少了，而蛮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吴三桂和一个蛮族部落展开了合作。

正如原世界他做的事情那样，打开边境之门，放入侵者进来。

不过不是现在，蛮族正在竞争大蛮王的位置，吴三桂选择支持的部落，非常崇拜汉人文化，学习汉语，和汉人一样穿衣服，他们甚至有了非常类似汉人的伦理观念，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依然在圈养狂人部队。

没办法，狂人部队太好用了，打起仗来勇往直前，饲养也只需要尸体就可以了，而在蛮族三州最不缺的就是尸体，女人每年都会生下父亲不知道是谁的婴儿，婴儿长大后在战场上死亡。

循环往复，没有人觉得奇怪，仿佛理所应当。

鳌拜所在的部落想要打破这个诅咒，不然他们永远只能在蛮族三州苟活，不应该这样子，蛮族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行动什么时候开始？”鳌拜问道。

“年内。”吴三桂缓缓说道。

“你在开玩笑是吧，今年才刚刚开始啊！”鳌拜不满地说道。

吴三桂虽然同意合作，但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在杀蛮族，虽然有意绕开了鳌拜所在的部落。

“不要着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部落首先要捋清自己的事情……老爷子，快撑不住了吧。”吴三桂这句话其实有点冒犯。

对于汉人来说，蛮族不会在意这些。

鳌拜点了点头。

鳌拜所在的部落是唯一一个父子继承制度的部落，这让部落变得格外强盛，没有战斗的减员，但并没有强盛到可以独自对抗其他所有蛮族部落。

现在老族长患病，即将死去，他的儿子会成为部落新的领袖。

“你打算在老族长的葬礼上面动手？”鳌拜问道。

“没错，偷袭是刻在动物骨子里面的本能，他们一定会趁着你们部落最虚弱的时候展开行动，咱们来个请君入瓮。”吴三桂嘴角上扬笑道。

“请君入瓮是什么意思？”鳌拜这个汉语学得还是不够多啊。

吴三桂和鳌拜稍微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如果老族长知道自己的死可以帮助我们部落成为蛮族霸主，他一定会很高兴。”鳌拜没有丝毫悲伤。

这并不是说鳌拜不尊敬老族长，相反，鳌拜把老族长看做是自己的父亲。

只不过蛮族对死亡没有那么恐惧，在他们眼里，死亡只是去往天上，神明的旁边。

“想要进攻周王朝，就必须先统一蛮族，这个庞大的怪物虽然已经开始腐朽，但獠牙和利刃依旧令人恐惧，黑莲教起义只能把它磨钝，而不能拔掉，我们必须要变成一只同样庞大的野兽才能与其抗衡。”吴三桂冷冷地说道。

鳌拜突然说道：“背叛自己的族人是什么感觉？”

“背叛？没有那回事，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我的家在雷霸州，离这里隔了一个国家啊，我父亲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去，你知道我母亲在信里骂我什么吗？她说我是个无情无义的畜牲啊！”吴三桂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已经算是好的了，这些兄弟，有的十几岁就上了战场，他们绝后啊，但朝廷这么多年对我们不管不顾，已经无法忍受了。”

蛮族对汉人的亲情无法共情，可提到子嗣延续问题，蛮族最注重这个，他们可以舍弃个人利益，但必须要保证血脉不断延续下去。

边疆防御守军是无法娶妻的，这是他们下的诺言，但付出了绝后的代价，却连皇帝的一句问候都没有，大家的怨气已经积聚到了极点。

如果周王朝已经烂成这样了，借助外力推翻也不错。

“黑风寨……释锋……有点意思，等我回去的路上顺路把你收下吧。”吴三桂把信丢进火里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