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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与自己身份相匹配。
面对徐披诘问,已经在心中大致为徐披勾勒出一副画像的袁廷道:“将军明鉴,罪将只是担心城中有逆贼余孽为财宝所迷,其时无将军虎威震慑,不免有乱事发生。”
一旁众人心中暗恨,说到余孽,你袁廷岂不是最大的余孽之一?
这时袁耀身后的一名中年官员发声道:“启禀将军,罪臣有要事禀告。”
徐披把眼神从袁廷身上移开,道:“但说无妨。”
这人环视一圈左右,道:“事关重大,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徐披纳闷的看了这人一眼,心中疑惑不已,手下都是这种蠢货,袁术是怎么有底气称帝的?
军将破伪贼,屏退左右而听密语,你这是深怕我不被朝廷疑忌呐!再说,寿春就在这里,有什么秘密的话难道还能瞒得住不成?
等等,秘密?莫非…
徐披忽然想到了前些年听过的一个故事:孙文台攻洛阳,于井中见传国玉玺,私藏于身不发,其后孙文台死于黄祖之手,其子孙策以传国玉玺为质押,向袁术借兵,再然后才有了孙策纵横驰骋,睥睨江东的传奇。
一念及此,沉稳如徐披也不禁呼吸急促起来,和这等功劳比起来,什么荡平江淮,迫降寿春都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若是传国玉玺那更不能屏退左右了,臣下得帝王之物,唯恐奉献于上的过程里做的不够堂皇,惹了上位猜忌,自己难道是嫌命长了,去和你私相会语,谋这等大事?
眼睛盯住开口之人,徐披缓缓开口道:“本将帐中,皆为陛下忠卒,无不可闻之事,你有何言,只管说来。”
该人沉默,反以眼神示意徐披,徐披见此,更添厌恶,道:“你若不愿说,那便永远不要再开口了。”
这人无奈,于是以手指冯方女道:“袁术逆贼对此女颇为宠爱,一次宴饮之上,酩酊大醉之下,曾言,双桃可握,中有金玉,是为怀拥美人,手持权柄。”
说完,这人深怕徐披不能理解,又解释道:“传国玉玺本为和氏璧所成,后王莽篡逆,遣王舜索玺,王太后大怒,于长乐宫中置玺于地,破其一角,后王莽命人以金补之,是为金玉。”
“椒房夜幕,桃耸锦衣,盈盈所在,之始,因此罪臣以为,袁术逆贼必将传国玉玺藏于此女胸前。”
徐披本日里为人和善,中卫军经皇帝恩养数月,主帅高顺毅重有威,故军心士气甚佳,丝毫无低落之忧。
所以徐披虽为高顺提拔,如今又充作先锋,倒也无需做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凛凛之态来立威,虽有几个倒霉蛋挨了鞭子,但相对于动辄就要砍了脑袋其他人来说,徐披可谓是宽仁慈惠之将了。
也因此,徐披自领的这些亲随,在徐披面前相当随意,全无高顺在时的小心谨慎之态,方才大家虽惊叹于冯方女的美貌,但毕竟有所矜持,只是偷瞄上几眼。
如今这发声之人指向冯方女高耸的胸脯,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在冯方女身上游移,势要为将军及陛下分辨出这女子身上是否藏有传国玉玺。
被抢了风头的袁廷楞在原地,袁耀也有些呆了,冯方女乃是袁术新纳之人,并非其生母,但即为袁术正妻,他便不得不以母亲称之。如今冯方女被人这般羞辱,他心中不免感同身受,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耀也只能默默忍受。
冯方女慌乱的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徐披,徐披道:“此玺事关重大,夫人若果真身怀至宝,便自行拿出来吧。”
冯方女脸色羞红如血,又气又急的她想要张口去求徐披给自己留些尊严,但对上徐披不容置疑的眼神,她也只得将手在颈间一阵摸索,拉拽了一番后,从胸中拿出了一枚方圆四寸的小印来。
冯方女久沐香料,本就香气扑鼻,如今取印牵动亵衣,顿时幔帐之中,皆为女子春情香味,离得最近的袁廷被这香气在鼻尖一勾,再看冯方女取印之后,未见缩减的高耸,心中又添一道悔恨,早知如此,当藏匿了这女人,只把玉玺献给皇帝,受了高官显爵,回府夜夜笙歌,岂非一世之求?
可恨袁术这厮,竟将这等天下至阳事物藏于女子阴体,且还不令我辈知晓,实是百死莫赎。
袁耀亦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幕,依他想来,父亲袁术未将这等至宝交托于自己,必是随身携带或者令人送往河北叔父处,谁知,竟然…
徐披盯住冯方女捧在掌心的传国玉玺,隐隐可见透玉之上,一角黄芒,在帐中见了阳光,整块宝玺熠熠生辉,连带捧着玺印的冯方女也衬托的有如神女一般。
“将军,此玺正是传国玉玺。”方才发声之人站起身来,便要去夺冯方女手中的玺印,道:“罪臣这便拿了这玺献给将军。”
他这等动作,惹恼了一旁的袁耀,袁耀一把扯住该人,怒骂道:“张炯,你这奸贼以符命说父亲反逆,害我袁氏满门,如今又欺辱母亲,莫非以为我杀不得你吗?”
张炯被扯的跌了个跟头,用脚去踹袁耀,被袁耀把脚抱住,往后一拖,重重一拳打在脸上。
袁耀锦衣玉食,故虽然不谙武艺,力气却是不小,这一拳直打的张炯眼冒金星,头脑发晕,但他张炯甘示弱,甩了甩头,一记重拳打在袁耀下巴上,把袁耀打翻在一旁。
徐披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震惊了,往年随董卓在洛阳长安时,也有大臣为董卓所逼,或改换门庭,或辞官归隐,或慨然赴死,但无论做何选择,一分气度修养总不曾丢了,彼时深感佩服的徐披还特意给远在凉州的儿子抢了数本古籍带回去,希望儿子将来也能有这等风骨雅态。
万万没想到,号称四世三公的袁家,其门下竟然丑陋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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