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沙门之地，酷刑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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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韩韬，东平府人士，因村中富户欲侮辱我家娘子，被我持刀杀害，后便被发配此处，就是这么简单。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如果是的话，麻烦你给这里的牢头们说一说？”

韩韬说完看向了蔡鞗，眼神之中有着一丝捉摸不定。

“好，懂得抓住机会，那你就以后跟着我吧！”蔡鞗看了眼身后的岳飞与史进，冲着韩韬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站在他们的身后。”

韩韬没有想到蔡鞗居然回答这么快，他再次看了一眼蔡鞗，联想到刚才外面的一番打斗，于是站到了岳飞等人的身后，并开口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了韩韬的这个前车之鉴，那些在一旁干活的囚犯，不等王都头与那宋启山开口，就开始跪着向蔡鞗央求起来什么。

不过蔡鞗也不过做过于违法的事情，这些事情要讲究一个度，于是他看着众人道：“下次选兵，我会优先录取能够成为一名强者的囚犯，所以现在你们好好的在这里进行劳改教育，对，是劳改教育，顺便把身子骨给练起来，我蔡鞗不需要废物！”

宋启山闻言，他明白了蔡鞗的意思，于是上前道：“蔡巡检使是准备从这牢狱之中提拔出来一些人加入到厢军之中，可是现在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下达这个命令了，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1”

“这个，就不用宋参军担心了，届时自会有命令下达，到时候我再来挑选，不过这韩韬与我有眼缘，他所犯的事情也是正当防卫，嗯，就是有情可原的意思，我便收下了，如果有人有意见，让他直接找我便是。”这个北宋末年，冤假错案多的是，能够被判到这里来的，或许有许多是真的罪大恶极，但是也多有受了冤屈之人。

“蔡巡检使，这不合规矩吧！”宋启山为难的看着蔡鞗，这件事情还需要告知王师中，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发酵之后，就不是带走一个犯人的事情了。

“我既然为京东东路次边四州巡检使，找几个看得上眼的手下，应该不为过吧！况且，从牢狱之中选拔士兵也是历来有之，我目前不过是找个人熟悉下沙门寨的详细信息，那你说是这里的将官熟悉这些犯人，还是这里的犯人熟悉他们真正的生活呢？”蔡鞗说完看着宋启山。

宋启山见状，只好称是，毕竟蔡鞗不是一般人，就算王师中还要奉承着他，到时候直接上报便是。

“好了，现在你韩韬是我的人了，那便向我反映一下目前这牢狱之中的大致状况，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所顾忌，尽管直言。”蔡鞗背着双手，看着牢中这些枯瘦如柴的人。

“这里面的寨官过于暴戾，虽说此地多为重犯，但是枷锁长则两年有余，但是期限满了之后，却并未摘除枷锁，反而不管不问，时间一长有些我们不少人的颈骨因为长期带着枷锁而变形。”

蔡鞗闻言看向了远处正在堆砌寨墙的犯人，有不少还是带着枷锁的，他看向了韩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平常我们这些犯人，若是因为一些事情惹得这些寨官们不如意，他们就会百般刁难我们，就连我们的餐食都会克扣，那些实在是遭他们讨厌的人，甚至都活活饿死。”

韩韬的这番话说完，还看向了一旁的王都头这个老狱头，这眼神之中显然在述说着什么。

蔡鞗来回踱步，踢着脚下的石子。

“蔡巡检使，这些……”

“让你说话了吗？你，继续说下去。”

蔡鞗打断了王都头的话，然后看向了韩韬，冲他笑了笑。

“因为餐食的问题，有些人还敢提出来，不过就因为他们提出来之后，他这些人就会被这些寨官们特殊对待，拿着一些掺杂了锯末木屑之类的往他们嘴里灌，有许多人就是因此生生地给胀死了。”

蔡鞗眉头一皱，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大宋的沙门岛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虽然说监狱里面黑暗面太多，但是这种让人饱胀而死的手段，也太过没有人道了。

“继续说！”蔡鞗声音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让一旁的王都头与宋启山脸上变得难看了起来。

“胡说，我们哪有这般苛刻，韩韬你莫要胡言乱语！”王都头怒气冲冲地指着韩韬说道。

“我胡说，是没有那么苛刻，前不久我还看到了你们给老朱头喂泥鳅了，在泥鳅的身上挂上钩子，老朱头吞下去之后，无法排出，导致肠胃溃烂而死，当真是没有这般苛刻。”韩韬冷哼一声，丝毫不惧眼前的王都头，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死就死了，反正在这里早晚就是死，今日看这位官人颇有善相，只希望能够把这件事情禀明朝廷，能够让沙门寨恢复至马知州之时。”

“马知州？”蔡鞗有些不明白这马知州是谁，于是问道：“这马知州是谁？”

“神宗朝时登州知州马默，他因时任沙门寨寨主的李庆在当任沙门寨寨主两年期间斩杀了七百人一事上禀官家，以致更改《配岛法》二十一条，寨主李庆也因此畏罪自杀。”韩韬把马默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他又看向了蔡鞗道：“即使今日我韩韬一死能够换来如今沙门寨恢复往日迹象，死又何妨，我不为那些罪大恶极之人讨个说法，只为因为蒙冤受屈之人争取，这位官人既为巡检使，希望能够如实上报，让发配到这里的无辜之人有个活路。”

“我说过，你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蔡鞗没有想到不过一个牢狱就有这么多事情，双眉紧蹙地他又把这沙门寨给扫视了一遍。

“此外他们还用石布袋虐待犯人以此取乐，平常牢狱之中多数审问犯人不过是以装满泥土的土布袋来逼迫犯人就范，但是这里不同，他们用装满鹅卵石的石布袋，压在犯人的尸体上，只能出气，随着时间渐渐地不能吸气，最终导致不少犯人窒息而死。”

“此外还有肩井入针的，他们这些人为了取乐，给他们惩罚犯人的找到由头，于是往犯人的肩井穴上插入了一整根又细又长的针，导致他们干不了活，从而给予这些人体罚的机会，多少人因此而受不了自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