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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拓踏到交趾的地界,整个人的状态更好了,骑着高头大马,大声对前来迎接的官员讲述着自己辉煌的战绩。
本来平平无奇的战事,经朱拓这样添油加醋的一讲,那感觉顿时就不同了。
说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就像是二三十万大军对垒冲杀,让人身临其境。
一旁的士子梁只是点头附和,对对对,当时我就在大王身边,我可以证明,是大王一个人扫灭了土司全军。
又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岭南。长史张渭率领着官员在岭南城门口迎接,远远地就听到了朱拓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
当朱拓看到张渭,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冲到了张渭面前,拉着他的手情真意切道:“长史啊,本王这两个月风餐露宿,经过了几番大战,终于荡平了那些嚣张的土司。唉,这些日子,本王过得不容易啊。”
“您知道,交趾安南一带,山高路陡,又有野兽侵袭。”朱拓挤出几滴眼泪,感慨道:“本王真没想到,这场战事如此艰难,本王这些天来吃不饱、穿不暖,都瘦了好几斤。”
然后朱拓提高了声音:“虽然战事凶险,但是我不敢忘记长史的安排,所以星夜兼程赶了回来,晚了几天,还请长史不要见怪啊。”
张渭本来想抱怨的话,被朱拓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他心里也明白,战事总归是凶险的,自家大王能平安回来就行了,不能苛责他太多。
但是让张渭没想明白的是,朱拓看起来并没有瘦,甚至还胖了一些。
张渭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俯身行礼:“大王辛苦了。”
“这些天来,幸好有长史操心岭南的事务,所以各项事情都井井有条。”朱拓赞叹:“长史不愧是儒家之典范,本王心中钦佩至极!”
听到这吹捧的话,张渭脸色极为平静。
自家大王这性子,高兴地时候夸你是大儒,不高兴的时候骂你是儒家的败类。
自己都习惯了。
回到王府,朱拓拿过纸笔,开始认认真真的写信。
吕青瞅了一眼:“大王,又是给朝廷写信啊?”
“对啊。”朱拓点点头:“按照惯例,每个月都要往朝廷写一封信,本王这两个月都忙忘了,现在得赶紧补上。”
朱拓写了好几遍,感觉不太满意。撕了后,思索良久,有了思路又开始动笔写。
父皇,见字如晤。
岭南的百姓凄苦啊。
南方的土司欺我岭南百姓弱小无力,竟联合起来一同劫掠我岭南。
我岭南百姓受损极大,十室九空,被劫掠者身无长物,只能四处逃亡,但那些土司嚣张至极,连逃亡者也不放过,竟然肆意屠杀,导致岭南孤寡之人甚多,卖儿卖女之事不计其数。
本王见此惨状,心中忧虑,吃不下饭,决心率领全体将士抵御土司侵袭,誓与岭南百姓共存亡!
肃王朱拓泣血以告父皇!
朱拓认真的写着书信,他现在每个月的书信,完全就是瞎编,岭南百姓怎么苦怎么来。
吕青瞅了两眼,顿时觉得自家大王的脸皮太厚了。
他都率领着将士打到大明的边界了,那些土司在势如破竹的明军面前,就像是一个个小鸡崽子。
弱小又无力。
可大王在写给朝廷的信件中,竟然把土司描写的这么残暴。
您礼貌吗?
吕青忍不住说道:“大王啊,要是朝廷知道了咱们岭南的情况,您这可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那怎么办?”
朱拓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岭南天高皇帝远的,有谁会知道?再者说,我父皇天天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关注到咱这个小小岭南呢?你想多了。”
吕青叹了一口气。
朱拓写好了信,嘱托侍卫将信寄往朝廷,然后说道:“吕青,走,陪本王去打猎。”
“大王,您刚回来,还有很多奏章没处理呢。”
“哦,不着急,明天的事情明天做。”朱拓大笑了一声,道:“本王打了两个月的仗,就不能歇歇吗?”
吕青又无奈起来。
由于前些日子打仗,朱拓骑马骑的烦了,就让吕青驾着他的马车。
这马车十分豪华,是用六匹马来拉乘的,做工也是一流,处处都是霸气的云龙纹,比朱元璋的车架还要豪华。
而这六匹马,全部都是白色的。
朱拓喜欢排场,从前没条件讲究排场,自从岭南富裕起来,他就给自己设计了这样一辆非常拉风的马车。
吕青驾驶着马车行走在道路上,周围百姓看到如此豪华的马车,纷纷避让,有些大胆的百姓认出了朱拓,口中欢呼着肃王殿下。
享受着百姓的欢呼,朱拓更加高兴。
与此同时,徐达按照朱元璋的吩咐,已经再次来到了岭南。
因为这一次想要和朱拓达成长期合作,购买的货物比较多,所以徐达带了几个户部的官吏。
进城前,徐达很严肃的交代道:“我告诉你们,岭南城很繁华,到了城中不要见什么东西就大呼小叫。还有,咱们要隐藏身份,就不说是朝廷的官员了,记住了没?”
几个官员纷纷点头。
徐达带着他们几个人,进入城中。
那几个人看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岭南城,双眼都有些移不开了。
“这……这岭南城竟然如此繁华?”有个官员发出惊叹。
“这就是咱们京城卖的极贵的镜子?这户人家竟然如此豪气,用来装饰玻璃。”有官员看到路旁的店铺,惊呼道。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又一名官员指着路边的茶铺,惊讶道:“你们看这个小二泡的茶水,是不是和咱们京城卖的一样,我记得在京城可是五两银子一两茶叶啊!”
几个官员犹如打开了新世界,屡屡发出惊叹声。
见状,徐达只能叹一口气,这些官员还是太年轻,见到什么东西都一惊一乍的,没有自己老成持重。
徐达正想要说几句话,却有官员拉住了他,一脸惊恐的说道:“徐大人,您看,您看!”
徐达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朱拓乘坐的马车,马车极为威武,街上的百姓纷纷避让。
徐达没好气的说道:“蒋大人啊,你好歹也是个二十年的老臣了,怎么见一辆马车就这么激动呢?”
“什么啊,徐大人,您看那马。”
徐达又看向那些马,通体雪白,四蹄飞扬,身姿壮硕,倒是几匹好马。
“蒋大人,不过是看见几匹马,你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把大事交给你?”
“我的徐大人啊!”那位蒋大人都快急哭了,急促的说道:“皇上的车架才六匹骏马,这人竟然敢乘坐六匹骏马,这是要谋反啊,徐大人!”
闻言,徐达心中猛然一惊。
卧槽,还真是六匹马。
他连忙对着马车大声道:“车上的是何人?”
车上的朱拓闻言,掀开窗帘,看见徐达一行人,顿时眼前一亮:“哈哈,这不是京城来的朋友吗?吕青,快将几位朋友请上马车!”
徐达瞧见朱拓,微微蹙眉,几步走到马车前,低声说道:“肃王殿下,按照大明规矩,藩王只能乘坐四匹马拉的马车,您现在乘坐六匹马,这是逾越啊。”
朱拓毫不在意,笑道:“不过是马车而已,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再者说,我身为皇帝的儿子,对大明忠心耿耿,乘坐又能如何呢?”
徐达劝不动他,又被朱拓热情的邀请,一行人上了马车。
马车空间极大,就算坐好几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但是徐达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坐的车架是六匹马拉的,那还能活命吗?
其他几个人打量年轻的肃王,一个个惊讶不已。
这肃王的胆子这么大的吗?
朱拓笑着问道:“徐老哥啊,这次来岭南做什么事啊?”
徐达定定神,说道:“上次托肃王殿下的福,那些东西的销路不错,这次来岭南正打算多进一些货。”
“好说,好说。”朱拓哈哈大笑:“你们还没吃饭的吧?走,咱们换个地,城里有家祝庆楼开张,今天我做东请几位吃饭!”
驾车的吕青不合时宜的问道:“大王,咱们不去打猎了?”
“打什么猎,没见本王有正事吗?”
一行人没多客套,直奔祝庆楼。
一路上,那几个官员四处打量,看什么都新鲜,直到进了祝庆楼落座后才安定下来。
不等朱拓询问,徐达先介绍道:“这几个是我们那边的账房先生,因为这次进的货物多,所以把他们带上了。”
“哦哦,上次你们卖了多少银子?”
徐达也不隐瞒:“一共卖了一万多两。”
朱拓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比自己心黑多了。
“那这次你们打算进多少货物?”
“三万两。”
一听这个数字,朱拓顿时换笑容更盛了,大声吩咐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拿手的好菜都上来,还有好酒,再叫来几个姑娘跳舞!”
三万两啊,看来徐老哥打算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
等菜上来之后,几个人又是惊呼,因为这些菜品大都是牛肉,这也是朝廷不允许的啊。
朱拓毫不在意,热情的招呼着:“来来来,别客气,岭南就是你们的家,快吃快吃!”
酒过三巡,朱拓一手搂住徐达的肩膀,一手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徐老哥,今后你就是本王最好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本王一定帮你,如何?”
闻言,徐达微微诧异,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瞒肃王殿下,我还真有一个疑惑。”
“尽管说!”
“肃王殿下是如何在短短三年内,把岭南打造的如此富裕?”
“哈哈哈,本王给你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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