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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原是梁山附近的济州郓城县东溪村的富户,任村里保正。他不娶妻室,专爱结识天下好汉,凡是有人来投奔他,他都热情接待。
郓城县东门外有东溪、西溪两个村,中间隔着一条大溪。传说西溪村经常闹鬼。有个僧人便教村民凿了个青石宝塔镇在溪边,把鬼都赶到了东溪村。晁盖闻知愤怒,独自一人趟过大溪,把青石宝塔夺了过来竖到东溪村。从此,当地人都称他为“托塔天王”。
吴用本是郓城人氏,自幼与晁盖相熟,更深知晁盖为人和性格,石碣村到东溪村只有百余里路,走水路更快。
于是天未亮,众人已经开始装运了礼物和酒,操舟而去。
走到申时时分,临近东溪村地界。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行人。
吴用立在船头,迎风看着越来越熟悉的精致,想自己这些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走出去,名落孙山无颜见江东父老,在石碣村哪里教了几年书。
时也,命也?
吴用摇摇头,只觉可笑!
“军师,是否要走旱路了?”
吴用收起自己小小的感伤。
阮小二还是一副渔郎的打扮,嘴里叼着一节芦苇,敞着胸脯,赤着双脚晃荡在水里。
吴用道:“再走一二里,有个渡口,我们哪里上岸,走三五里旱路,就到了。”
“好咧。”
阮小二起身,吐掉芦苇杆,穿上草鞋,打起精神。
“二哥,最近容颜焕发啊。”
“教授,不是也畅快?”
吴用呵呵而笑。
“马上就要到东溪村地界了,余下旱路我与二哥先去拜会,七郎看护船只。”
“一切听军师安排。小弟也多听这晁盖的名声,想来他也是好男子,这一遭我们这一路要立头功了。”
“我自幼与晁保正相熟,一切都在肚子里了,当随机应变,二哥看我眼色行事。”
“哈哈哈,好的,好的!”
阮小二对身后不远处的另一艘船只,喊道。
“七哥,别吃酒了,等下好好看护船只,接应我们。别误了大事。”
“军师和二哥放心前去,都有小弟的。”
“第一次下山,不办成此事,叫山上的兄弟笑话我们石碣村好汉。”
阮小七放下酒碗正色道:“军师、二哥放心,万无一失。”
阮氏兄弟,阮小二最是刚直忠义,阮小七最是口直心快。
阮小二比阮小七年长,早经事,知道生计维艰,王伦对三兄弟有知遇之恩,三兄弟也倾佩王伦和梁山情谊。
“受人知者分人忧,受人恩者急人难。富人报人以财,贫人报人以义。如今兄弟依哥哥和梁山为家,山寨不抢夺,不杀掠,我们本是穷苦出身,当收了懒散之态,随哥哥做一番成就,也不枉了我们阮氏三雄。”
吴用听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阮氏兄弟嗜酒、嗜赌,嗜斗,入梁山也是想着能大碗吃肉,换套穿锦服,没想到跟随王伦不久,阮小二脱颖而出,守住了本心,更进一步。
阮小七听了哥哥这般说,连忙点头,也收起玩性。
众人都在舟上打火做饭饱餐一顿,然后休息。
挨到酉时晚霞已沉,吴用叫众人划出深港往岸边靠拢,好走旱路。
又过了半个时辰,吴用、阮小二,并五个小喽啰带着礼物和酒,往东溪村而来。
有吴用在前,拐弯抹角,专挑小路而走,戌时左右,远远望见一个村落。
东溪村,晁盖作为此地的大佬,以膂力为长,武艺超人,义薄云天。
吴用来到晁盖庄园后门,道了问候,庄客挑灯,看着一行人带着礼物,也知道晁盖偶尔做些私商,也不多问,急忙去禀告晁盖。
晁盖晚饭罢,正在打熬筋骨,说故人来访,先安排管家引着众人到一处偏室等候,然后急忙撇开闲人来见。
心中嘀咕,不知是那一路的买卖。
晁盖进屋抬头看下众人,为首的书生打扮,灯下好生面熟。
“阁下是?”
“保正,别来无恙。”
“你是”
晁盖恍然大喜。
“哎呀,这不是吴用,学究,好几年不曾相见了?”
“二三年不曾相见了。”
晁盖有点吃不准吴用,看着金银缎匹,又走后门而入,急忙叫随行的庄客都退出院内。
吴用看晁盖行事,粗中有细,他这里也多有三教九流来投奔,识得大体。
三人在偏室坐下。
“学究如今哪里行事,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屋内都是自己的心腹。
吴用把阮小二介绍给晁盖。
晁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梁山泊最近闹的附近纷纷扬扬,没想学究自视甚高的人也甘心入伙,他们莫非有什么尴尬?”
“济州石碣村,阮氏三雄的名声,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阮小二早看晁盖凛凛一躯,加上声名在外,抱拳正色道:“山东晁天王之名,谁人不知,只恨缘浅,才得相识。”
吴用最会察言观色,看晁盖听了阮小二姓名,脸色冷了几分,想来也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
“小生多得保正资助,不敢忘恩,特来送上礼物。”
“你我何谈这些,你能回来,我高兴的很,今日当一醉方休,我去安排酒宴。”
“保正,不用破费!”
“我去去就来。”
晁盖风风火火的去了。
一会,酒食俱上,晁盖打发了多余的庄客,就在小院内饮酒。
酒至半酣!
吴用说了这几年在外的一些事情。
晁盖叹了一口气。
突然道:“学究,我们自幼相熟,都是自家兄弟,我听闻梁山泊沸沸扬扬,我长赞叹白衣秀士的为人。”
吴用哈哈大笑,终于瞒不过这位江湖大佬的风吹草动。
“保正以为我的为何而来?”
晁盖道:“晁盖是个爽直的汉子,心中藏不住话,学究,这般来有话直说?”
吴用起身哈哈大道:“保正不必相疑。”
吴用把近来王伦之事,为王伦形式和三阮义气感动,甘心在落草等事情都说了。
原著里吴用最初跟随晁盖起事,而且二人自幼相熟,按理晁盖有义气和武力,加上吴用的智力,应该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可自从宋江上山以后,吴用与宋江一拍即合,投靠了宋江,更参与了架空晁盖的诸多事情,三阮、刘唐等人淡出权力视野,吴用又混进了梁山的核心顶层,成了权力中心的“不倒翁”。
梁山的五虎将以及主要战力大多都是军官出身,掌握了梁山了大多军事力量,他们对体制有深深的感情,招安是大势所趋,而晁盖太注重江湖义气,刚正不屈,停滞不前,自然不能适应梁山快速发展所趋的变动。
晁盖也想改变自身,可惜命陨“小人”之手,哪怕留下遗言,也改变不了大势所趋。
晁盖听吴用道明话语,长叹一声。
“别人都说王伦好,我是不信的,没想到学究亲来,才知晁盖目光短浅,不想你们这般快当。”
“王伦哥哥一心也想结识天王,常说天下好男子,当属河北小旋风柴进,山东托塔天王晁盖,是响当当的好汉。”
“当真?”
“当真。”
“唉,身份有别,此番叫王寨主破费许多礼物,晁盖无功不受禄,还望学究,带回吧。”
晁盖作为当地的大佬,他不娶妻室,打熬筋骨力气,专结交天下好汉为乐。虽无万贯家财,作为村中的保正,家里许多田地,与城里官府之人多交厚,日常也伙同一些人做些私买卖商,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小打小闹,走私的风险可以把控,但是勾结匪寇,这性质就完全变了,被抓到这是的掉脑袋的。
晁盖心里知道吴用此来肯定有所求,虽然义气为重,晁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保正不要误会,这些礼物是小生专门看望保正。山上王伦哥哥有言,他日专为哥哥而来。梁山自有山规,不劫持商旅,不侵掠村民,不赚人上山。只接纳被官府逼迫,无家可归之人入伙。”
晁盖大赞,来了兴趣。
“白衣秀士行事果然有侠义之风,难怪你们把梁山打理的井井有条,官府也奈何不得你们。”
“哥哥只看到表面,也不瞒保正,我们不抢劫弱小,不杀戮,可山寨这么多兄弟总要吃喝,所以今日前来,也是与保正做一个长久买卖?”
晁盖沉吟难定:“你也知道我的难处,若要粮食和金银,晁盖也送与兄弟几千石,可我是村里保正,兄弟也可怜我。”
吴用笑道:“小弟此来,并不是借粮的。保正又误会了!”
“哦。这是?我们村民,只有粮食,别无长物,作何买卖?”
“梁山山寨无心与官府抵抗,只逍遥自在,自食其力,八百里梁山,吃不完水产。虽然困苦,还不至于饿着。
梁山是想拿专门的酒与哥哥换粮食,后续还有盐,其他杂物等,可以一本万利。”
不待吴用说完,晁盖哈哈哈大笑。
“学究莫非来诓我,酒水我们村中庄客,也酿的香醇。
粮食,晁盖也敬梁山王头领,只这一次,甘愿送梁山五千石。其他,休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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