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奴家愿做公子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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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三楼一间闺房内，名叫飘渺的少女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柳儿帮她整理着发式。

作为媚香楼的花魁，春节期间她可以休息几天，不用再为陪客人表演琴艺。

当然，如果有重要的客人点名要见她，她还是会出来应付一下，以免尹妈妈为难。

柳儿替她理好妆容后，笑着问道：“姑娘，您再瞅瞅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飘渺对着镜子左顾右盼，随即笑道：“柳儿，你这双手真是越来越巧了。”

柳儿：“还是姑娘长得好，您梳什么样的发式都很漂亮。”

飘渺姑娘抿嘴笑道：“你不但手巧，小嘴也甜。”

“嘻嘻嘻~”

笑声未落，就见一名龟奴敲门走进来，向飘渺禀报道：“姑娘，尹妈妈让我来通知你准备一下，有两位公子需要您出面接待一下。”

柳儿闻言急道：“大过年的，怎么也不让姑娘休息。”

龟奴：“听说来的客人和姑娘此前在京城有约。”

飘渺姑娘忙问：“那人可是叫林云？”

“正是。”

飘渺姑娘惊喜地道：“你去将客人领过来相见。”

“好的。”

…

等龟奴走后，柳儿朝飘渺问道：“姑娘，那位林公子是你的熟人吗？”

飘渺姑娘点头道：“上次在京城锦香院里，他曾替我解过围，当时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没见到他。”

柳儿取过蒙面的纱巾，准备替飘渺戴上。

飘渺姑娘抬手阻止道：“今儿要见的是朋友，戴这个不合适。”

柳儿闻言笑道：“这位林公子莫非是个俏郎君？”

飘渺姑娘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他不过是我的朋友而已。”

柳儿还想打趣几句，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飘渺姑娘赶紧站起身，朝房门处望去。

柳儿快步上前，抬手撩门上的珠帘，朝迎面走过来的林云、冯紫英笑道：“两位公子请。”

…

林云迈步走进室内，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似是他们家铺子出产的高级香水。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位清丽绝俗的妙龄少女，正用一双剪水的美眸盈盈地瞅着他。

冯紫英见状，只得在心里暗自叫苦，“林大哥都还没开口，这姑娘就自动将面纱摘掉了，她这不是在坑我嘛。”

飘渺姑娘朝林云屈身下拜道：“渺儿拜见林公子。”

林云连忙回礼道：“姑娘不必多礼。”

顿了顿，他又道：“大年初一就跑来打扰姑娘休息，还请原谅。”

飘渺姑娘甜甜地笑道：“公子可是贵客，渺儿只怕请不到呢。”

冯紫英心道：“我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儿，飘渺姑娘怎么就对我视而不见呢？”

飘渺姑娘抬手朝室内的小案几一指道：“公子请坐，渺儿来为你斟茶。”

冯紫英忍不住连咳两声，想要吸引飘渺姑娘的注意力。

果然，飘渺姑娘闻声朝他看过来，随即冲他施礼道：“冯公子新年好？”

冯紫英连忙回礼道：“飘渺姑娘新年好。”

“两位公子请坐。”

…

等林云和冯紫英在案几旁落坐，飘渺姑娘接过小丫鬟端上来的茶具，摆放在案几上，然后跪坐在案几替两人斟茶。

她一边斟茶，一边冲林云笑问：“公子几时回的扬州？”

林云：“昨儿傍晚才回来的。”

“公子想必是骑马回来的吧？”

“正是。”

飘渺姑娘将斟好的茶盅双手捧着递给林云道：“公子请。”

“谢谢！”

飘渺姑娘又将另一只茶盅递到冯紫英面前，“冯公子请。”

冯紫英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瞅着面前的两人，虽然他年纪不大，却也能看得出来，这位飘渺姑娘对林云太热情了。

就在这时，那位尹妈妈端着一只盘子走进来，冲两人笑道：“二位公子，我这里新做了几样糕点，请你们偿个新鲜。”

林云站起身道：“尹妈妈，不如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聊吧。”

尹妈妈连忙摆手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话，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了。”

林云：“妈妈何出此言，在我眼里，你就像是飘渺姑娘的姐姐。”

飘渺姑娘抿嘴笑道：“公子说得是呢。”

尹妈妈笑道：“林公子说话真让人爱听，难怪老神医对你青睐有加。”

林云：“妈妈说起老神医，到是让我想起来了，我在回扬州飘前，老神医让特别嘱咐我，让我向妈妈代问声好。”

尹妈妈笑道：“想不到老神医人在京城，还记挂着我，真是要谢谢他了。”

林云意味深长地道：“老神医对这楼里的姐妹好像很有感情。”

“老神医比较重感情，等他从京城回来，我定要设宴为他接风。”

尹妈妈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龟奴在门外感道：“尹妈妈，卢先生在外面求见。”

尹妈妈稍稍愣了一下，便冲龟奴吩咐道：“你领他去我屋里候着，我马上过去。”

“是。”

尹妈妈又冲飘渺姑娘笑道：“你照顾好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让人告诉我。”

“好的，妈妈。”

尹妈妈又向林、冯两人告辞，随即出门而去。

…

等尹妈妈走后，林云向飘渺姑娘问道：“那位卢先生是什么人？”

飘渺姑娘：“卢先生叫卢卓远，是两淮盐商商会的会长。”

林云惊讶地问道：“他来找尹妈妈做什么？”

问完之后，他这才惊觉这么问太失礼了。

他刚要开口道歉，却听见飘渺姑娘笑道：“卢先生和尹妈妈关系很好，他经常来我们楼里做客。”

“哦。”

飘渺姑娘：“林公子，冯公子，奴家为你们弹支曲子吧。”

林云：“正想聆听姑娘的琴”

趁着飘渺姑娘弹琴的功夫，林云凑近冯紫英，小声地道：“让你的随从去查查这个卢卓远。”

冯紫英点点头，随即借口要去方便，起身跑出门去。

冯紫英刚走，飘渺姑娘立刻转回头朝向林云问道：“你对卢先生有兴趣？”

林云闻言吃了一惊，他刚才对冯紫英说话已经很小声了，飘渺姑娘怎么会听见呢？

飘渺姑娘微笑道：“我见的客人多了，对他们的心思总能猜个七七八八，你刚才向我打听卢先生和尹妈妈的关系，我就猜想你可能对他有兴趣，现在冯公子又突然走了，多半是你让他去查卢卓远吧？”

林云冷声道：“你很聪明，只是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招人喜欢。”

飘渺姑娘委屈地道：“林公子，奴家对你并没有恶意。”

林云：“那就弹琴吧，我想听你弹一曲高山流水。”

“好的。”

飘渺姑娘抬手在琴弦上轻拔了一下，随即轻声道：“奴家愿做公子的知音。”

说完，不等林云回答，她便玉手轻拔，琴声在她的指间如同清泉似地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