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异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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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妈妈正郁闷时，忽听身旁的柳姑娘道：“妈妈，老神医来了。”

杨妈妈忙问：“在哪儿呢？”

“在对面的画坊上。”

杨妈妈顺着柳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郭神医领着一个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正从媚香楼的画坊里走出来。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老神医竟然让人将跳板搭上对面的游船，显然他和对面那个少年认识，想要过去同对方叙谈。

…

这边，林云见到尹妈妈和飘渺姑娘并不惊讶，让他吃惊的是老神医和贾琏竟然在媚香楼的画坊上。

等两人顺着跳板登上游船，林云上前向二人见礼道：“老神医，琏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老神医乐呵呵地道：“选花魁这等盛事，岂能少了老夫。”

贾琏在一旁笑道：“云兄弟，我受父亲和老爷的指派，来扬州给姑父送信。听说这边在选花魁，我就跟着老神医过来瞧瞧。”

林云在心里暗自寻思，贾琏来扬州必定有大事，可看他这模样，又不像是什么急事。

只是现在人多嘴杂，他又不好细问，只能忍住好奇心，将冯紫英介绍给两人认识。

几人正说笑间，却见云烟阁的画坊朝这边靠过来，扬妈妈走到船舷旁，冲郭神医笑道：“老神医，好久不见，您老身体可好？”

老神医连忙拱手回礼道：“托扬妈妈的福，老夫的身子还算安康。”

杨妈妈：“我们若絮可是一直挂念着你呢，老神医若不嫌弃，可否过来喝杯热茶？”

老神医捻须笑道：“老夫正有此意，只恐若絮姑娘忙着排练，没功夫见客。”

“有的、有的，比赛才刚开始，我们若絮登台的时间还早着呢。”

杨妈妈说完，又瞅向林云道：“这位公子既是老神医的好友，不如也过来喝杯茶如何？”

林云忙推辞道：“我兄长远道而来，我还要陪他叙旧，就不去打扰柳姑娘了。”

“这样啊，那我们若絮改日再请公子好了。”

“多谢。”

冯紫英和贾琏这两个坑货一直朝林云使眼色，想让他答应杨妈妈的邀请，顺便也带他们去看美人。

无奈林云故意装作没看见，委婉地拒绝了杨妈妈的邀请。

等老神医过去后，冯紫英冲林云抱怨道：“林大哥，咱们就是过来看美人的，有此良机，你为何要推辞不去呢？”

林云：“你傻呀，那位杨妈妈摆明了想让我替她引见贾大人，我自问没这个面子，过去干嘛？”

冯紫英疑惑地道：“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她有这个意思？”

林云也不理他，而是冲贾琏问道：“琏二哥，我叔父回京了没有？”

“已经走了。”

顿了顿，贾琏又道：“云兄弟，我有点事要和你商议。”

林云会意地点点头，他先同冯紫英打过招呼，然后领着贾琏往自己住的船仓走去。

…

这边，老神医登上画坊，在扬妈妈的引领下，来到柳姑娘居住的雅仓。

一进门，就见柳姑娘领着个小丫鬟在门口躬身相迎，“若儿给老神医请安。”

老神医抬手虚扶道：“多日未见，若絮姑娘还好吧？”

“托老神医的福，若儿一切安好。”

柳姑娘客气了一句，便邀请老神医和杨妈妈在案几旁落坐。

等二人坐定之后，柳姑娘拿起茶壶，一边替二人斟茶，一边笑问：“听说老神医去了京城，您几时回来的？”

“才刚回来，听说这边在举办花魁大赛，我便赶来凑个热闹。”

顿了顿，老神医冲杨妈妈问道：“杨妈妈，若絮今年有没有机会拿到花魁？”

杨妈妈苦笑道：“原本有个飘渺在前，现在又多了一个忆梅，我们若絮拿花魁的机会太渺茫了。”

郭神医诧异地道：“忆梅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杨妈妈：“忆梅是松竹馆去年推出的新人，因为有国子监曹祭酒为其扬名，一时风头无两，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郭神医诧异地道：“曹祭酒怎会为一个新人卖力宣传，这不太像他的作风？”

杨妈妈：“依我猜想，曹祭酒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在背后使力的，应该另有其人。”

…

柳姑娘将泡好的茶盅递给郭神医道：“老神医，先前同你在一起说话的少年，是谁家的子弟？”

老神医接过茶盅，微笑道：“你说的是云小子，他是两淮巡盐御使林大人的侄子。”

“原来是他呀。”

杨妈妈忙问：“莫非就是向天子进献平南策的林秀才。”

老神医点头道：“不错，就是他。”

杨妈妈：“难怪他能单独见到贾大人。”

柳姑娘：“他既然从扬州来，想必同飘渺姑娘很熟吧？”

“也不是太熟，那小子不怎么喜欢逛青楼，上次去媚香楼，还是我领他去的。”

老神医瞅着柳姑娘笑道：“若絮姑娘莫非对那小子有意？”

柳姑娘闻言大羞，她白了老神医一眼，嗔怪道：“若儿只是随口一问，老神医何必调笑奴家。”

老神医呵呵一笑，随即转向杨妈妈道：“若絮姑娘也不小了，杨妈妈也该早替她打算才是。”

杨妈妈抱屈道：“我何尝没替她做打算，只是她眼界高，看不上我替她挑的人选。”

“哦，是何人？”

“两江总督赵大人有意纳她为妾，可她死活不肯答应。”

老神医闻言怒道：“赵述源那个老匹夫都纳了十几房小妾，若絮怎能嫁他为妾。”

柳姑娘感激地道：“多谢老神医为若儿仗义直言。”

杨妈妈一听这话，立刻就黑了脸，“赵大人已经放出话来，想纳你为妾，现在即便有人看上你，只怕也不敢纳你进门。”

说完，她便冲老神医告了一声罪，起身出门而去。

等杨妈妈一走，柳姑娘再也忍不住，伏案啜泣起来。

老神医无奈地摇摇头，像柳若絮遇到的这种事，在青楼里面实在是太普通了。他就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沉思良久，老神医还是不忍心地道：“如果有人肯帮你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柳姑娘闻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瞅着老神医道：“若儿不缺银子，只苦于无人肯为我出头。”

“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

柳姑娘惊喜地站起身，冲老神医深施一礼，道：“老神医若能解若儿于危难，奴家愿为奴为俾服侍您。”

老神医刚要推辞，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