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人尽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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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云洗漱过后，在海边练习老神医传授他的拳术。

他的自律性很差，不管是习武还是读书，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总是很难坚持下去。

一套拳术还没练完，就见钟翊端着洗漱用具走出来。

林云连忙收住招式，向钟翊问道：“钟翊，你何时回来的？那个赵辰是不是有问题？”

钟翊：“他昨晚想偷偷地跑掉，被我抓回来了。”

“哦！人在何处？”

“我让远西带人看着，对了，我在他的住处搜到不少资料，想必是他偷偷收集的。”

“回头你拿给我瞧瞧。”

“是。”

…

吃过早餐，林云坐在自己屋里翻看钟翊从赵辰住处搜来的随身物品，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一些英文书籍和读书笔记。

林云认真地检查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唯一的疑点就是有本关于蒸汽机制造原理的书籍，赵辰在上面做了许多注解，显示他对这方面的内容很感兴趣。

就在林云思考着要不要将赵辰叫过来询问时，宁玥快步从门外走进来，冲其问道：“若愚，听说你派人将赵神父抓起来了？”

林云：“钟翊发现他想逃跑，就将他抓回来了。”

宁玥闻言脸色一黑，“这么说，他果真是洋人的细作？”

林云将手里那本书递给宁玥，“目前还没发现直接的证据，不过，他对蒸汽机有兴趣却是真的。”

宁玥粗略地翻看了一遍，随即冲林云问道：“单靠这本书，不能定他的罪吧？”

“确实不能。”

林云冲门外大声喊道：“钟翊，你去将那个赵辰带过来。”

钟翊在门外应道：“是。”

宁玥：“要不要我回避？”

“不用，你就坐在旁边，别说话就行。”

…

过不多时，钟翊和丁远西押着那个叫赵辰的传教士走进来。

赵辰三十多岁，五官端正，面色黝黑，身穿一件青色的绸布衣衫，一副文人士子的打扮。

进屋看到宁玥，赵辰立刻冲他喊道：“世子爷，救救我，我不是间细，我是被冤枉的。”

林云不等宁玥开口，便冲赵辰问道：“你既然是冤枉的，那为何要连夜逃跑？”

赵辰：“回禀将军，昨天下午我听说有人在查找传教士，就以为是官府要抓我，为防不测，我就打算先回澳门去。”

林云：“你是洋人请来的翻译，为何他们走了，你确留了下来？”

赵辰：“我见逸尘书院内的讲郎在教授士子物理和化学知识，便想着留下来做一名讲郎，可由于我身份特殊，书院拒绝聘用我。”

林云拿起那本关于蒸汽机制造原理的书籍，向赵辰问道：“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赵辰见状心虚地道：“小人见宁世子对蒸汽机感兴趣，便想投其所好，借他的门路进入书院任教。”

林云冷笑道：“你想在书院任教是假，想打探消息，传播天主教教义才是真的吧？”

赵辰急道：“将军容禀，小人确实想传播天主教教义，可我绝对没有做奸细的想法。”

丁远西：“林大哥，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依我看，不如将他捆起来沉海好了。”

赵辰被丁远西的话吓得脸色惨白，他扑通一下跪在宁玥面前，冲其哀求道：“世子爷，看在我帮你造出蒸汽船的份上，你救救我。”

宁玥闻言脸色大变，他腾地站起身，瞅着赵辰问道：“你知晓我在造蒸汽船？”

“这是小人猜的。您放着京城不待，跑到造船厂来吃苦，除了造带有蒸汽机的战船，还能做什么？”

宁玥抬脚踢在赵辰身上，嘴里恨恨地骂道：“你既然都知晓，还在我面前装作不知，真是可恶。”

赵辰急道：“世子爷息怒，小人得知您在造蒸汽机战船，心里特别的激动，我之所以瞒着您，是想为我大楚建造蒸汽船出点力而已。”

“呃，”

宁玥这下懵圈了，他回头望着林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云则在心里暗自思考，这个赵辰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略一思索，他便冲赵辰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大不列颠？”

赵辰摇头道：“小人没去过大不列颠。不过，我去过南洋好几个国家，还去过印度。”

“那你又是怎么进入大不列颠使团做翻译的？”

“回禀将军，大不列颠使团在澳门招聘翻译，由于小人是传教士，他们便优先录取了我。”

林云点点头，随即又问：“大不列颠使团离开京城前，有没有让你们留下来充当细作？”

赵辰闻言脸色一变，他刚想否认，却听林云又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说清楚，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让我查出来，你会死得很惨。”

赵辰忙道：“小人不敢隐瞒，大不列颠使团在离开前，确实有人找我谈过话，想让我帮他们打探消息，可小人生为华夏子孙，岂能做着背叛朝庭的事。”

林云：“其他几位传教士有没有人留下来？”

赵辰摇头道：“他们几个都回澳门去了，至于是不是真回去了，小人就不清楚了。”

林云想了想，道：“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想追究，既然你精通几国语言，那就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好了。”

赵辰闻言大喜，他连忙向林云叩拜道：“小人愿为将军效力。”

林云：“你要记住，不许在军中传播你那个天主教教义。”

“呃~”

林云：“如果违反我的命令，轻则打军棍，重则砍脑袋。”

赵辰吓得一缩脖子，他连忙摇头道：“小人不敢。”

“你有没有去过倭国？”

“小人去过两次，还会说倭国的语言。”

“哦，那你给我说说倭国现在的情况。”

“是。”

赵辰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倭国现在的天皇叫光格天皇，他是倭国第119代天皇，此人性格懦弱，不喜欢战争，奉行闭关自守~”

…

半个时辰后，林云让丁远西将赵辰带下去按排住处。

等两人一走，宁玥便冲林云问道：“这个赵辰可以相信吗？”

林云笑道：“此人虽不足信，却有大用，他对南洋各国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对我们将来开拓南疆，有莫大的好处。”

宁玥苦着脸道：“也不知晓我今生有没有机会出海远行。”

“咱们都年轻，不愁没机会。”

宁玥点点头，随即站起身道：“我该走了，今天还要做最后一次检查。”

…

宁玥刚走，柳湘莲又跑过来，冲林云问道：“将军，你何时安排我去军中训练？”

林云抬手一拍额头，道：“你瞧我这记性，竟然把你的事忘了。”

略一思索，林云冲柳湘莲问道：“你是喜欢在船上作战，还是喜欢登陆作战？”

柳湘莲疑惑地道：“登陆作战是何意？”

林云解释道：“登陆作战就是水师陆战队，他们同水师一起行动，等水师击溃敌人的水军，水师陆战队就会去抢摊登陆，攻占敌人的土地。”

柳湘莲忙道：“我喜欢抢占敌人的地盘。”

“那你就去胡翔翼胡参将的军中训练。”

林云说完，冲小默喊道：“小默，你领着柳湘莲去胡将军那边报到。”

“是。”

林云又冲柳湘莲叮嘱道：“去了军中，不比在京城做游侠儿，一切都要收敛着点。”

柳湘莲挺起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知晓该怎么做。”

…

将柳湘莲送走之后，林云回到屋里，处理积累下来的公文。

看了一会儿账目，他便感觉头疼得利害，造船厂花钱像淌水似的，这才刚造出一艘战船，银子就花掉了一小半，想将北海水师打造成一支全新的水师舰队，只怕没个干万两银子都不行。

林云心烦气躁地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地图旁，他的眼睛注视着倭国位置，恨不能立刻率领一支舰队去抢劫一把。

他的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弧线，落在澳大利亚位置上。

从赵辰嘴里得知，现在的澳大利亚叫新南威尔士州，刚被英国人占领不久，大不列颠第一舰队指挥官亚瑟·菲利普在九年前自封为新南威尔士州首任总督。

林云在心里暗想，新南威尔士州可能正在聚集大不列颠罪犯，若是能击败大不列颠水师，将新南威尔士州抢过来，凭借那里的铁矿和煤炭资源，就能轻松地组建一支称霸世界的水师舰队。

抬手在地图上砸了一拳，林云自言自语地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冯康从门外走进来，冲其笑道：“云小子，你一个人在屋里嘀咕什么呢？”

林云一边请冯康落坐，一边笑道：“还能说什么，缺银子呗。”

冯康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就不见了。

过了片刻，他才冲林云道：“这次回京，陛下告诉我，朝中众臣对组建北海水师意见很大，都说是花费巨资养一堆没用的玩意。”

林云苦恼地道：“您就是不说，我也知晓反对者众多。朝中诸公眼里只有大楚这一亩三分地，他们也不睁开眼睛瞧瞧，这世界早已变成水师称雄的时代了。”

冯康：“我有个想法，等这艘战船试航成功，咱们请陛下和诸位大臣来亲眼瞧瞧，你觉得如何？”

林云：“太急了一点吧？陛下和我有过约定，明年夏天来大沽造船厂视察。”

冯康：“不让朝臣们瞧瞧，他们哪会知晓蒸汽战船的威力。若是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咱们也好向户部要银子。”

林云想了想，道：“还是等试航结束之后再说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