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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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后面的休息室内，云裳姑娘在小丫鬟的协助下整理妆容，杨妈妈站在旁边反复地叮嘱，稍后登台表演的时候要注意的事项。

云裳一边画着眼影，一边回应道：“妈妈这话不必再说了，奴家又不是头次参加花魁大赛，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成？”

杨妈妈：“你一向就不是个细心的，丢三落四的事常有，若倘换成若絮，哪用我废这么多口舌。”

云裳呷醋地道：“柳姐姐如今已是贵人。妈妈以后别再提她了，免得传出去对她影响不好。”

杨妈妈：“她再金贵，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不过，那丫头也确实命好，能碰到林大人那样的贵人。”

顿了顿，杨妈妈又道：“只可惜她去了粤海，若是她在金陵，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要请她帮你一把。”

“妈妈快別这么说了，人家现在是府尹大人的妾室，日子过得正顺心呢，您这样巴巴地找上门去，岂不是让她难堪吗？”

“死丫头，你瞎说什么呢，若絮可不像你这般没良心。”

云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从青楼走出去的女孩子，谁肯提起这段不堪的往事，更別提同以前的妈妈联系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丫鬟推门走进来，冲杨妈妈笑道：“妈妈你快瞧瞧，是谁来了。”

杨妈妈扭头看去，就见一身男装打扮的柳如是领着甜儿走进来。

“若儿，怎么是你？”

杨妈妈惊喜地迎上前，拉着柳如是的手激动不已。

柳如是微笑道：“一別经年。妈妈身体可安好？”

“好好好，托你的福，我的身体好着呢。”

云裳看到柳如是出现在面前，她先是一愣神，随即赶紧站起身，跑过来向柳如是施礼道：“裳儿给柳姐姐请安。”

柳如是抬手虚扶道：“云裳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多谢姐姐夸奖。”

杨妈妈冲柳如是问道：“若儿，你是几时回来的？”

“昨儿刚到，听说这边在举办花魁大赛，我便赶过来瞧瞧妈妈。”

杨妈妈担心地道：“你夫君知不知晓你过来，他不会生气吧？”

“妈妈放心，我和夫君说过的，他也支持我来看望妈妈。”

顿了顿，柳如是又道：“我给妈妈带来几样礼物，交给外头的龟奴了，妈妈回头请收好。”

杨妈妈喜道：“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

柳如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签，递给云裳道：“云裳妹子，这是我求夫君帮你写的一首词，算是送给你的礼物吧。”

“呀！”

云裳惊喜地接过纸签，边看边冲柳如是道：“多谢姐姐！”

柳如是又冲杨妈妈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我就不打扰云裳妹妹准备了，若儿先行告辞。”

“我送送你。”

杨妈妈陪着柳如是走出休息室，她边走边道：“若儿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夫君年轻有为就罢了，还如此通情达理，真是羨煞这秦淮河畔的青楼女子。”

柳如是微笑道：“都是托妈妈的福，若儿才有今日。”

杨妈妈：“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不像屋里头那个，同你相比，她可是差远了。”

“云裳妹妹年纪还小，妈妈以后多加指点，她还是能出息的。”

“不说她了，你现在是回府去，还是留下来瞧花魁大赛？”

“自然是要瞧过比赛再回去，妈妈不用担心，我那边有个小包厢，是夫君帮我订的。”

“那就好，妈妈我也不送你了，你多保重吧。”

“妈妈也要保重。”

…

将柳如是送走之后，杨妈妈刚回到休息室内，就见云裳拿着纸签跑过来，一脸兴奋地道：“妈妈，柳姐姐拿来的这首词，写得真好。”

“哦！”

杨妈妈接过纸签，边瞧边念道：

临江仙·寒柳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

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念完之后，杨妈妈感慨地道：“林大人很少写词，想不到若儿竟能为你求得一首来。”

云裳遗憾地道：“可惜奴家拿到这首词迟了一点，否则，今年的花魁大赛，奴家就可以争一争花魁。”

杨妈妈不满地道：“裳儿，做人不能贪心，世上的好事，总不能都让你占全了吧。”

云裳俏脸微红地道：“妈妈教训的是。”

杨妈妈又道：“有了林大人为你写的这首词，你以后的身价就会倍增，和飘渺、忆梅、李香君她们齐名了。”

“是吗？那可是太好了。”

杨妈妈瞅着一脸兴奋的云裳，在心里暗自叹气，“这丫头喜怒形于色，城府太浅，比若儿差远了。”

…

这边，柳如是走进包厢内，看到里面人都到齐了。”

她上前冲秦可卿施礼道：“让奶奶和姐妹们久等了。”

秦可卿微笑道：“还早呢，妹妹快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黛玉拉着柳如是在身旁坐下，向其问道：“小嫂子，花魁大赛都比些什么呀？”

柳如是：“大都是自弹自唱，也有舞跳得好的女孩子选择舞蹈。”

“那她们都唱什么呀？”

宝钗在一旁笑道：“自然是唱诗词，难不成还唱戏文不成。”

柳如是：“宝姑娘说的对，主要是唱诗词，若是有一首好诗词出现，就能起到加分作用。”

黛玉：“这么说来，兄长若想帮那个女孩子争夺花魁，只需为她写一首好词就行了。”

宝钗忙问：“林妹妹，林大哥最近有没有写诗词呀？”

“没有，他都好久没写了，我央求他好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柳如是心虚地道：“妹妹，我今儿早上求夫君写了一首词。”

“啊！”

黛玉惊呼一声，随即激动地道：“小嫂子，你快念出来听听。”

秦可卿在一旁笑道：“妹妹，你兄长帮我也写了一首词。”

“真的呀！”

黛玉先是惊喜不已，随即又撅起小嘴，她求兄长写词，对方推说没有灵感，现在却帮嫂子和小嫂子各写了一首，真是过份。

柳如是：“还是奶奶先念吧。”

“这首词叫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说的是陆游和唐婉的故事。”

秦可卿接着念道：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香菱急道：“奶奶说慢点，我没记住。”

秦可卿笑道：“傻丫头，回头我将诗签给你抄了去。”

黛玉记性好，她在嘴里默默地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真是好句子呀！”

顿了顿，她又不满地道：“兄长明明贪花好色，却总写出这样痴情的好词句，真是不要脸！”

“嘻嘻嘻~”

众人都被她的话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