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攻守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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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在老虎尾炮台西侧的一道山粱上，王山鹰正拿着一副望远镜向炮台方向眺望。

敢死队是昨天傍晚才赶到这边，沿途碰到一些从炮台溃逃回来的士卒，王山鹰才知晓旅顺这边的几处炮台已经全部失守。

炮台失守，让敢死队变得很背动，凭他们这几百人，即便能侥幸夺回一两处炮台，在敌人舰炮火力的打击下，他们也无法守住。

石斌建议先撤回去，协助前卫营防守大沽炮台。刘荣则强烈反对撤回去，他认为旅顺炮台失守，林云肯定会想办法夺回去，他们留在此处，可以起到一支奇兵的作用。

在王山鹰心里，敢死队就是用来进攻的，只有夺回旅顺几处炮台，才能将来犯的敌人包饺子。

果然，今天一早，威海卫水师就在林云的带领下杀奔过来，同大不列颠水师展开激战。

王山鹰并没有趁机攻打炮台，他想等到炮台的守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后，再发起进攻。

…

王山鹰正看得入神，就见刘荣领着一个胳膊上扎着绷带的士卒走过来。

“大队长，我找到一个黄金山炮台的守军，他知晓那边的情况。”

“哦！”

王山鹰收起望远镜，回头打量着站在刘荣身边的士卒。

这家伙很年轻，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人很瘦，脸也很黑，两只眼睛却很明亮。

王山鹰：“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小的叫二娃，他们都叫我猴子。”

“猴子，为何叫你猴子。”

“因为我爬树既高又快，他们就说我像个猴子。”

王山鹰冲刘荣笑道：“这小子和你当初才进敢死队的时候很像。”

“嘿嘿，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相中的他。大队长，我想留下他。”

王山鹰：“那得看他的表现。二娃，我来问你，黄金山炮台有几门大炮？多少守军？”

“回禀将军，我们住守的时候防黄金山炮台有四门红衣大炮，还有六门副炮，守军有五百人，还有一百多名炮手。”

“黄金山炮台后面有山吗？”

“没有，当初修建炮台，为了防止敌人从背后偷袭，特地挑选背后一马平川的地方修建的炮台。”

顿了顿，二娃又道：“炮台前面有藏兵洞，给守军躲炮用的。”

“哦！”

王山鹰闻言眼睛一亮，这个消息对他很重要。

刘荣在一旁建议道：“大队长，你让二娃在地上将炮台上大炮位置画出来，不就行了吗？”

“他会画吗？”

二娃：“我会画。”

“行，那你画给我看。”

王山鹰拿出纸和碳笔，二娃在地上画，他在纸上记，很快就将黄金山炮台的清况搞清楚了。

最后，他向二娃问道：“老虎尾这边的炮台情况，你知晓吗？”

二娃摇头道：“小人只听说这边有五门大炮，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顿了顿，二娃又道：“依小人猜侧，老虎尾这边的炮台多半也是分开修建的。”

刘荣：“大队长，我听二娃说，洋人攻打炮台的时候，只出动三百人左右，依我猜测，他们这次带来的步卒肯定不多。”

这时，石斌带着几名军官猫着腰走过来，冲王山鹰禀报道：“大队长，狼烟已经准备好了。”

王山鹰：“你们来得正好，现在咱们商议一下，这仗怎么打？”

刘荣：“我觉得咱们应该集中兵力先攻下黄金山炮台，回头再来夺取老虎尾炮台。”

站在石斌身旁的一名年轻军官开口反驳道：“出其不意的机会只有一次，我觉得咱们应该分兵出击，将两处炮台一起夺回来。”

刘荣：“肖木，你这话说的不对，炮台四周无处可以掩护咱们的行踪，只要咱们一动，敌人就会掉过头来阻拦咱们。”

名叫肖木的年轻人是一名水师学堂的学员，因为头脑灵活，被王山鹰挑选来做个参军。

肖木冲王山鹰问道：“将军，咱们能不能改为晚上出击？”

王山鹰摇头道：“不可以，晚上出击，咱们就得不都水师炮火的支援。再说，夜长梦多，咱们多耽搁一会儿，大沽炮台那边就多一分危险。”

肖木：“要是总督大人能派人从正面攻打炮台，配合咱们一起行动就好了。”

王山鹰闻言心里一动，他原本打算在攻击打响后，再点狼烟通知林云，现在被肖木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改了主意。

他冲众人道：“总督大人正在用舰炮攻打敌人的炮台，相必是在等着我们这边做出回应。我决定立刻点燃狼烟通知总督大人，让他们配合咱们夺取黄金山和老虎尾炮台。”

石斌：“万一总督大人没带步卒出战怎么办？”

刘荣嗤笑道：“石头，大人要是想你想的这样，那还是大人嘛。”

“呃~”

石斌尴尬地摸摸脑袋，感觉自己确实问了一句蠢话。

王山鹰：“大家放心，既使大人没带步卒，咱们的军舰上面都有反跳帮作战的士卒，他们也能当步卒使用，配合咱们夺取炮台，肯定没问题的。”

刘荣：“大队长，请你下令吧。”

王山鹰：“刘荣、肖木，我给你们三百名士卒，你们两个负责攻打老虎尾炮台。”

“尊命。”

“石斌跟随我去攻打黄金山炮台。”

王山鹰说到这里，扭头冲二娃问道：“从这里绕道去黄金山炮台，有不被人发现的山路吗？”

二娃：“有的。”

“大概要走多久？”

二娃仔细想了想，道：“大概要半个时辰吧。”

王山鹰取出怀表，冲刘荣道：“咱们对一下时间，现在是两点零三分，一个小时后，咱们两边同时向敌人的炮台发动攻击。”

刘荣掏出怀表，瞅了一眼道：“大队长，狼烟何时点燃？”

“你让人在攻击前五分钟点燃狼烟，我看到烟起，立刻发起进攻。”

刘荣挺胸道：“尊命。”

…

海面的炮战依旧打得热火朝天，可双方的损失却小多了。

大不列颠水师躲着不敢驶出岸炮的火力范围，大楚水师也不敢靠近，只能在岸炮的精准射击范围外围攻炮台。

旗舰指挥室内，

宁珩放下望远镜，冲林云抱怨道：“炮台西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山鹰他们是不是还没赶到？”

林云无语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宁珩：“要不咱们先撤吧，等明儿再来攻打炮台。”

林云摆手道：“不可能，今儿就是等到晚上，我都不会撤兵。”

宁珩急道：“在这里停泊，晚上要是遭到敌人偷袭怎么办？”

“他们不熟悉这边的航道，那敢在夜里~”

林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观测手大声喊道：“大人，老虎尾炮台后方有三道狼烟升起。”

“是吗？”

林云赶紧拿起望远镜，向老虎尾炮台后方望去。

旋即，他立刻下令道：“传令，命刘大飙和孙绍祖率部发起抢摊登陆作战，配合敢死队夺取炮台。”

“再命陆名远和范仲麟各率三艘战舰掩护刘孙二位将军登陆作战。”

“最后，命剩下的所有战舰全部出动，同敌人的水师展开决战。”

“是。”

传令兵应声跑了出去，过不多时，威海卫水师舰队一起出动，向大不列颠水师杀奔过去。

…

海马号的指挥室内，

约瀚·霍尔看到大楚水师突然不管不顾地杀奔过来，脑子顿时觉得有点发懵。

敌人一反常态，肯定是战场起了什么变化。

他略一思索，便冲传令兵喊道：“快去看看，是不是背后的炮台受到敌人援兵的攻击？”

还没等传令兵出去，就见一名军官飞跑进来，冲约瀚·霍尔报告：“中校，我们的岸上炮台正在遭受敌人援兵的攻击。”

约瀚·霍尔：“有多少敌人？”

“不知道有多少。”

“废物。”

约瀚·霍尔骂了一句，随即跑出指挥室，举起望远镜向身后的老虎尾炮台瞧去。

由于角度的问题，他只能看到炮台上放冒起的浓烟，却看不到那边的战况如何。

就在这时，他的副官跑过来，冲他禀报道：“中校，敌人要在炮台正面抢摊登陆。”

约瀚·霍尔：“拦住他们，赶紧给我拦住他们。”

话音刚落，就见一枚炮弹在他身边炸响，副官猛扑过来，一把将约瀚·霍尔按到在地。

等到约瀚·霍尔被卫兵搀起来，他的副官已经一命归西了。

约瀚·霍尔来不及表示悲伤，立刻跑进指挥室，大声下令道：“通知克洛伊·凯尔少校，命其率部拦住想要从黄金山炮台登陆的敌人。”

命令传达后不久，观测手便向约瀚·霍尔报告：“中校，克洛伊·凯尔打出旗语，请求撤退。”

约瀚·霍尔怒骂道：“混蛋！他敢抗命不从，我枪毙他。”

在约瀚·霍尔威逼下，大不列颠水师官兵只能咬着牙继续战斗，同大楚水师舰队撕杀在一起。

一时间，旅顺入海口炮声隆隆，浓烟滚滚，不时有双方的军舰被击中要害，退出战斗。

海面撕杀得激烈，炮台争夺战也是打得热火朝天。

面对大楚水陆两个方向的凶猛进攻，炮台守军兵力不足的弱点逐渐显露出来，很快就被敢死队突破了防线，两处炮台相继失守。

约瀚·霍尔听到炮台失守的消息，急得口吐鲜血，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