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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们放水之后,市委市政府领导就接到有人告状,说有人擅自打开了北郊水库。
杨叶说了,我才知道,北郊水库,还有另一个功能:它还是城市备用饮用水取水点之一。
平常我们这座城市的生活用水,并不取自北郊水库,只是在紧急情况下——
比如,原取水点水源枯竭,或者遭遇到突发污染时,才会启动北郊水库。
因为北郊水库负有这项职责,市民生活用水是头等大事,所以轻易不敢动用。
也是这个原因,成为了3号人物等建造碧波苑得天独厚的保护伞。
市领导最近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因为这个原因,一方面水库周围农村旱情严重,这让他们很是头痛。
接到告状后,因为告状的人位高权重,就说会派人去调查情况。
实际上也想拖延时间,让水库里的水多放一会浇灌农田,以解燃眉之急。
可去调查的人还没动身,省里的消息就传来了——省纪委对调离的原3号人物突然实施了“双规”!
同时,省里组织的调查组已经连夜启程,准备到本市来,对原3号人物进行立案调查。
水库放水的事,当然不了了之……
杨叶突然问我:“你今天是不是用了你的工作证?”
我说没有,直说是张庆文冒充的。
“我就知道!”杨叶说:“怪不得,对3号人物的处理如此之快!
下午有传言说,北京派人到碧波苑进行暗访。
与碧波苑有关的几个人物,突然下午就开始逃了。
他们一逃,消息传播得就更快了,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
我知道,你们今天下午在碧波苑,就猜到可能是你。
这一次,3号人物肯定在劫难逃了……”
我想了想,说:“这都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
你说的这些复杂的事情,我就算是精心设计都设计不出来……”
第二天中午,宋俊杰又请吃饭,他仍然只请了我们这最铁的八个人,小雷、李玉、杨叶、褚满儿、张庆文和薛可馨。
我和陈小花到了之后,才知道,这又是一次饯行酒——
小雷是想回一趟仙台,明天一早就动身。
其实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碧波苑的园林式会所那么像仙台上的九卦阵,只有去仙台才能找出背后的原因。
“我们也要去!”陈小花立即说。
我当然同意去,我没法不去——
那块引发了一连串灾祸的钥匙还装在陈小花包里,我们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何况,那个人的目标,正是我!
褚满儿也举起了手,说:“我们也去!”
杨叶拉了拉她的胳膊,说:“我的亲妹妹、亲姐姐、亲阿姨、亲姑奶奶……
你别忘了,我们刚刚才从上海转了一圈回来呀。
哪里还有假?”
褚满儿悻悻地放下了手,薛可馨四周看了看,拍拍手说:“哈,也就是你们两口子不能去了。”
褚满儿撇了撇嘴,说:“就老杨那份破工作,又忙又不拿钱。
他还胆小如鼠,人家都在想办法利用电视台的招牌捞钱,可是别人给他钱他都不敢收——
宋总,要不我们家老杨也去你那里上班吧!”
“阿弥陀佛!”
宋俊杰念了一声佛,他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案的道理,说,“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你们两口子商量好,杨台随时过来,我随时欢迎,至少给个副总经理!”
杨叶立即站起来,举起酒杯跟宋俊杰敬酒,说:“谢谢宋总抬爱!”
大家正闹着,李玉拿着手机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悄声说:“果果打的电话。”
我一听大惊,屋里太吵,就拿着电话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听,果然是侯果果!
我们互相问候了一下,然后她又连线上了克拉??亚力斯和布图拉??果里特二人。
他们在一起,我并没有意外,也没有问。
布图拉??果里特说:“冰哥,上次跟你聊的时候,因为我们老大出了意外事故,我们都很焦急,有件事,忘了对你说了。
后来再想联系你,又联系不上了。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
也是我们老大出意外之前,有一次,萨珀诃星球的人在我们的电脑里输入了一些奇异的符号。
他还让我们通知我们组织的公司,在电视台做广告,同时把那些符号加进去。
但是,因为这些工作归属于另一个部门,我们无权去做。
我们就说,这事得等待老大回来,然后一起跟另一个部门的负责人沟通,才能到电视台投放。
可是,没想到,这事还没定下来,老大却出了意外……”
“你们老大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还是原来的样子,植物人状态,我们对他的护理还不错,一直还算稳定。”
布图拉??果里特说,“我们现在有了新的领导人,冰哥可能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隐瞒,直接说:“是果果吧。
但这个结果我确实很意外。”
布图拉??果里特说:“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应该就是缘分吧。
其实这些年,我们组织一直想物色一个女性领导人,以彻底改变过去的传统形象。
正好在做出这个决议的时候,我们老大就遇到了果果。
通过两年的相处,以及后来的考察,我们把果果列入了储备领导人的名单。
我们也很荣幸,果果最终选择加入了我们。
现在,她面临着任职后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刚才那件事——
是对萨珀诃星球人说‘yes’、还是‘no’。
不过,她也不太了解情况,克拉就建议说‘我们找一下冰哥吧’。
但是,我们虽然知道你和小花的手机号,但无法接通你的电话,只能通过李玉找到你……”
“这个事情……”
我琢磨着说,“我好像无法提出建议吧,我以前也没碰到过这种事。
这件事,可能需要你们来拿主意。”
我说的是真心话,这种事,我确实不明究里,也无法置喙。
关键是,我对尼德霍格会,还是抱有戒心的,虽然他们的老大换成了侯果果,我还是要敬而远之。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忽然传出侯果果的声音:
“冰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还记得,那是我小时候,我家里养了一条狗,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虎子’。
虎子特别聪明,它每天都会送我上学,陪我到了学校门口,它就自己回去;
到了放学时间,它又等在学校门口,来接我回家,非常准时!
可是,有一段时间,它忽然失踪了!
但是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平静,因为我认为,它肯定还会再回来……
果然,一个月后,它又回来了!
我们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只看到它身上很脏,就给他洗了个澡。
然后,它又像原来一样,照样接送着我上学放学……”
她讲这些话时候,声音很动听,一下子就把我带到了现场。
我可以想象到,有一只可爱活泼的小狗,陪伴在一个女孩的旁边,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背后的朝霞与夕阳,那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卷呵……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我忘了……”
侯果果接着说,“有一天,我还在学校里时,就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心慌,喘不过气来,像缺氧一样。
好不容易盼到了放学的时候,我跑出校门,却没有看到虎子;
我立即又跑回家,还是没看到它!
这时,我就感觉到自己已经缓不过气来了,非常的紧张……
我爸妈安慰我说,
‘虎子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上次它离家一个多月,也没见你这样担心,现在才半天没见到,就急得不行!’
我哭着说,‘上次我预感它没事,但这次,我预感不好!’
果然,到了晚上,虎子终于回来了。
可是,它一进门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给它喂东西它也不吃。
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看着我,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它,过了一会,它忽然吼叫了两声,嘴角流出血来,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侯果果说的这段话,居然使我鼻头一酸,险些流出了眼泪。
电话里已经传来了轻微的抽泣声,显然她哭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后来、后来——
我听人说,虎子一定是吃了别人的‘炸狗弹’,那是一种专门为偷狗设计的装置。
但是,大多数狗吃了‘炸狗弹’后,都会立即暴毙,被偷狗的人带走。
可是,虎子却回到了家里。
那一路上,它不知道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只为跟我们见上最后一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无法忘记这件事。
后来,我选择读生物学,也是因为虎子。
我跟随老师在埃弗格莱兹湿地,在非洲大草原,在神农架原始森林……
我看到各种各样的动物,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动物们获取食物时、以及求偶成功后的喜悦;
当然也可以体会到,它们遭遇天敌和人类袭击时的恐惧……
对它们的情绪,我总能感同身受。
这一次,当我看到那些符号,不知为什么,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我心里总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就像当年虎子遭遇到偷狗人的毒杀那次一样,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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