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服了，饿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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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呱呱！”

太和殿内，群臣饿的咕咕直叫，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精彩万分，饿的睡不着的大臣翻来覆去，两眼放光的看着太和殿的房梁，那房梁上雕刻的鱼似乎好像都变成了红烧鱼一般，让人直咽口水。

这一夜是极其漫长的一夜。

足以让人牢牢记住的一夜，

翌日清晨。

大臣们因为是在大殿之中过了一夜的，故而比起往常来可以多睡上一个多时辰，跟着弘治皇帝一起被叫醒的。

“啊，上早朝了？”

有大臣迷迷糊糊的，看看四周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太和殿内了。

接着肚子咕咕的直叫，跟火烧的一般难受。

“好饿啊！”

“好饿！”

群臣们纷纷摸着肚子，再看看太和殿内已经点起了宫灯，弘治皇帝也是在太监的服侍下开始洗脸漱口。

倒也是没有说偷偷的离开去吃东西什么的，显然是打算着硬和大臣们拖到底了。

“太饿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是啊，我也是，这肚子跟火烧的一样，心都慌慌的，实在是饿，饿的难受。”

“该死的，那些贪官污吏、奸商统统该死。”

群臣们纷纷站立起来，整理自己的衣冠。

这次上早朝，程序都免了很多，直接就可以太和殿议事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伴随着萧敬鸭公嗓子回荡在太和殿内，群臣一阵肃静，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了，完全不像昨天那般热闹了。

“大家都没什么要议的事情？”

弘治皇帝看看群臣，他的状态还算可以，因为刚刚的时候萧敬又弄了一碗糖水过来，糖水下肚，立即就没有那么饿了。

群臣一个个沉默不语，再议下去，大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回去。

现在一个个都巴不得早点下早朝、早点回去饱饱的吃一顿，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一个个都饿的肚子直响，谁还有力气来讨论什么国家大事啊。

“大家没有什么想说的，朕有话要说。”

弘治皇帝看看群臣，笑着说道：“大家也都饿了一天，都说说这挨饿的滋味吧。”

“陛下，这挨饿的滋味确实是不好受，臣等已经体验过了，可否放我们回去？”

有大臣厚着脸出来，这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饱餐一顿。

“是啊，陛下，臣等已经体验过了，您龙体要紧，万不能一直这样饿着啊。”

“陛下，这滋味臣等已经知道了，还请陛下体恤臣等年事已高，实在是没办法这样饿下去。”

一个个大臣纷纷站出来，这饿了一天了，说话都变得更没有力气了，不像昨天的时候，一个个群情激愤，恨不能将弘治皇帝给淹死。

“既然都已经体验了饥饿的滋味，那就说说呗，说说你对饥民的认识，说说你对赈灾的认识。”

弘治皇帝笑了，这一招是真的有用啊，果然就不能对这些大臣们太客气了、太好了。

自己以前就是对他们太好了，故而一个个蹬鼻子上脸，还体恤你们，你们有人体恤自己这个当皇帝的不容易吗？

有人体恤过我冬天的时候寝食难安的那种滋味吗？

有，你们的体恤就是干脆不让朕知道下面的真实情况，隐瞒灾情。

想到这些，弘治皇帝就来气。

自己对这些大臣是真心好的没话说，时常都赏赐盐引给他们，一个个年纪了要回家荣养了，自己也都会给他们足够的体面。

但这些大臣有人真正为自己这个天之着想过吗？

没有！

他们一个个都只想着侵蚀皇权、只想着各自背后的利益集团，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为自己着想，也很少有人真正的为大明去思索和办事。

这国库没钱了，理应开征商税，重新清查土地、改革税制，但这些事情都非常的难，马文升多次提开征商税的事情都遭到了群臣的强烈反对。

至于清查土地、改革税制那更是别想了。

还有吏治，应该是要加强考核，但督查院的清查每次都是做做样子，地方的官员那更是无法无天。

外敌屡屡南下扣关，东南沿海倭寇、海盗肆虐，按理应该是整顿军务、重整军备打击倭寇，可是这些大臣们？

不仅仅不支持，而且还总是想尽办法的拖后腿，搞破坏，生怕武将勋贵集团重新崛起，抢夺他们这些文官们的权力。

至于边境百姓的生死、东南沿海的倭寇、海盗对于他们这些朝中的大臣来说，那太过遥远了，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一点影响。

用他们的话来说，不就是抢点东西嘛，让他们抢就是了，抢够了自然而然就会回去，何必大动干戈的去打打杀杀呢，一个不小心要是让鞑子杀到京城来的话，那就惨了。

这些大臣们哪里会在乎边境、沿海地区百姓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百姓就不是民，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只有他们这些缙绅、读书人才是民。

听到弘治皇帝的话，群臣又是一阵沉默。

这弘治皇帝是真打算跟大家耗下去，耗到底了。

“陛下，人一旦饥饿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臣等仅仅只是饿了一天就已经受不了了，那些饥民饿上几天、接连饿几月的时间，到了那种地步的话，做出什么事情来也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了。”

“山西、北直隶的贪官污吏确实是该杀，那些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奸商也都该杀。”

有大臣站出来表态了。

这饿的受不了了，再不表态的话，天知道弘治皇帝会不会让他们继续饿一天。

“陛下，这些贪官污吏确实是该杀，贪墨朝廷的赈灾粮，还官商勾结，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臣请陛下严查此事！”

“陛下，必须严厉惩处这些贪官污吏、奸商，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陛下，臣等惭愧，一直以来都无法切身的体会饥民之饿，这次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饥饿是什么感受，能够和饥民们感同身受。”

“臣请陛下严厉惩处这些贪官污吏、奸商。”

一个又一个大臣纷纷站立出来，现在是顾不上其它的了，自己先早点回去，填饱了肚子要紧啊，这饿的实在是受不了。

至于山西、北直隶的那些贪官污吏、奸商什么的，现在也只能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顿时就觉得这些人也确实是该死。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肚里挎脂油。

都恨不得将这些饥民连骨头都吞进肚子里面呢。

该死，统统该死，比自己这些人都贪。

看着一个个大臣都纷纷站出来表示要严惩贪官污吏和奸商，山西籍的官员们一个个都脸色难看，还有那些和粮商有关的人，更是神色不定。

本想站出来继续和弘治皇帝怼到底，但是摸摸自己火烧了一般的肚子，顿时又都没勇气再站出来。

这要是继续扯皮下去，估计着又要扯上一天，到时候就更饿、更难受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要严厉的惩处这些贪官污吏、奸商，那萧敬和牟斌，你们就去办理此事，好好的办。”

弘治皇帝笑了，这算是自己当了十五年皇帝来第一次赢了这些大臣。

靠着挨饿的方式，硬是逼得这些嘴硬的大臣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现在谁要是站出来反对的话，那就大家继续耗着，同时也是说明你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同情心，还没有办法体验饥民的疾苦和饥饿，所以必须要继续饿下去。

“是！”

萧敬和牟斌两人一听，也是赶紧急匆匆的溜走。

他们两个也是跟着饿了一天了，早就饿的不行了。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没有大臣站出来反对了，尽管有人依然不服的样子，但却是不敢站出来。

真的怕了。

饥饿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到时候自己站出来了，弘治皇帝一句话让自己继续饿下去的话，估计着到时候看到草都会想着去啃吃干净了。

“大家今天再饿一天吧。”

“再饿一天，也算是节省点粮食，同时也是更好的体验下饥民的滋味，体验下饥饿的感觉。”

“这以后要是再出现饥荒，再出现赈灾不力、出现官商勾结、贪官污吏贪墨朝廷赈灾粮食和银子的，大家都都一起来饿上几天，好好感受下饥饿的滋味。”

“至于那些贪官污吏、奸商之类的，不能太便宜了他们，先让他们饿上几天再说，让他们也尝一尝饥饿的滋味。”

弘治皇帝看向群臣，既然你们退步了，那我就进一步，得寸进尺，跟你们学一学。

不单是今天要饿，以后有饥荒大家就跟着饿，还有这些查出来的贪官污吏，也都要先关着饿上几天再说，好好感受饥饿的滋味。

这样才能够更好的理解和体恤饥民，不至于一个个吃饱了站在这朝廷之上在哪里喊着忠君体国，暗地里面却是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群臣听到弘治皇帝的话，一个个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还要饿下去，这不是要老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