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皮什格鲁的烦恼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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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3岁的让-夏尔-皮什格鲁出生于阿尔布瓦，这是一个位于勃艮第的一个古老小镇，位置靠近法国与瑞士边境。对于后世而言，这里唯一有名气的，就是汝拉省葡萄酒的中心产区。

依照穿越者的话来说，皮什格鲁属于三代贫农出身，根正苗红，妥妥的无产阶级。因为小时候聪明伶俐，表现出对数学的天赋，很快就被教会学校录取，于是就有了出人头地的读书机会。

19岁时，从修士学院毕业的皮什格鲁，立刻被推荐到布里埃纳军校，教授军校学员们数学。如今的意大利军团炮兵指挥官，拿破仑-波拿巴准将就是皮什格鲁当年的学生之一。

不过，军校的学员们似乎都不太喜欢，这个从教会学校毕业的数学老师，因为他严肃刻板，缺乏生趣，经常剥夺孩子们的休息时间，让他们在课堂上做一些枯燥无味的数学卷子。

1783年，不想当老师的皮什格鲁投笔从戎，加入了第一炮兵团，在那里他迅速升任参谋少尉，并于同年短暂地参与了美国的独立战争。

1791年，鉴于皮什格鲁的经历与革-命倾向，被众人推选为雅各宾俱乐部贝桑松分部的领袖。

1792年4月之后，法兰西与奥普两国相互宣战，适逢加尔省志愿军第三营经过城市，准备前往莱茵前线时，皮什格鲁被推选为中校，由此正式加入到革-命军队的行列。

在莱茵军团期间，皮什格鲁的卓越素质与良好表现，很快得到了上司们，尤其是军团司令官屈斯蒂纳将军的充分认可。

鉴于皮什格鲁的超凡数学天赋，以及强大的组织能力，数月之后，皮什格鲁晋升为屈斯蒂纳将军的上校参谋。

1793年，对于整个莱茵军团而言，都是非常不幸的。

这一年，宾根与美因茨城下的两次惨败，让一路高歌的莱茵军团吃尽了苦头，以至于法兰西丢掉了从1792年秋到1793年夏间，几乎所有的胜利果实，轰轰烈烈的美因茨共和国也仅仅昙花一现。

在军团特派员的指控下，作为战败的第一责任人，莱茵军团的两任司令官，屈斯蒂纳将军与乌沙尔将军，先后走上了断头台。

尽管这一事件的过程中，罗伯斯庇尔曾竭力为两位将军辩护，但最终无济于事，那是掌管着军事会的卡尔诺委员，联合了救国委员会中占多数的激进派，借助两位军团司令官的人头，来达到他们杀一儆百，杀鸡骇猴的效果。

对此，皮什格鲁显得非常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但在另一方面，1793年却是皮什格鲁上校的幸运年。也许是心中愧疚，罗伯斯庇尔的朋友兼学生，圣鞠斯特在担任莱茵军团特派员时，积极提拔了这位布里埃纳军校的数学教员。

8月22日，皮什格鲁升任准将，次日又晋升少将。他在10月开始担任莱茵军团司令。

在12月的时候，皮什格鲁的莱茵军团和奥什的摩泽尔军团联手，经过一系列小规模战斗，成功夺回了阿尔萨斯，解放了兰道。

只是好景不长，皮什格鲁与奥什的亲密合作就宣告结束。两个月前，奥什甚至因为一封举报信，而被捕入狱。

传闻那份举报信，是皮什格鲁将军在特派员圣鞠斯特的要求下写的，其目的，在于通过奥什的被捕入狱，来对卡尔诺实施攻击。

不过，由于安德鲁的意外搅局，使得奥什仅在监狱里待了一个月时间，就重新恢复军衔，率领一支军事代表团赶赴千里之外的波兰，援助当地民众的反俄大起义……

奥什将军的被捕事件，令皮什格鲁背负了一个陷害同僚的污点。

在面对各种非议的时候，有口难言的他只能默默承受，无法加以说明，更不能公开解释。除非自己想与罗伯斯庇尔，与圣鞠斯特，与库东，与雅各宾派的“三巨头”，公开为敌。

“该死的政治！”这是皮什格鲁在每次醉酒前，说得最后一句。

作为一位军校的数学教员，雅各宾派俱乐部分部的主席，如今的高级指挥官，思想独立的皮什格鲁支持法国大革-命，但他的内心倾向于温和的邦联派（吉伦特派），甚至是主张君主立宪的斐扬派。

在目睹无套裤汉组织的外省革-命军实施的一系列非法屠杀后，他开始坚决反对极端的暴力革-命者，不仅庇护了手下能干的贵族军官，甚至还将俘虏的移民放走，完全无视巴黎来的命令，这为他在流亡贵族与富人们中，赢得了更高的声誉……

今年2月，皮什格鲁从莱茵-摩泽尔联合军团总司令官的位置上调离，继而接替儒尔当将军的北方军团。

不久，在皮什格鲁的大力推荐下，作为好友兼学生的莫罗将军，担当了北方军团右翼，阿登军团的司令官。

从今年4月开始，用北方军团（含阿登军团），以及摩泽尔联合军团从西边和东面两个方向，实施战略钳形攻势。

其中，北方军团向东北推进，沿弗兰德尔地区的海岸线横扫，然后转向东南；而摩泽尔联合军团向比利时东部推进，目标为列日要塞。

卡尔诺和他军委会都相信，两支大军团的钳形运动，最高目标是将北莱茵河以西的反法联军部队全部歼灭，最低目标至少也要逼迫他们撤退至莱茵河以东……

然而，作为北方军团司令官的皮什格鲁，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这个“两翼夹击”的钳形战略攻势。甚至厌恶素以“刚愎自用、气量狭小、好大喜欢”而著称的，军事委员会主-席卡尔诺。

在北方军团与阿登军团这边，尽管总兵力超过32万，但考虑到缺编、新兵与守城等因素，实际可用的参战部队不过一半，也就是15左右；依次对应的，四国联军的总兵力为16万，实际野战部队保持在12万左右。

法军15对抗联军12万，优势并不在共和国。

考虑到联军的兵员素质，武器装备与骑兵优势等因素，从过往的交战记录来看，法军必须借助要塞的保护，才能同等数量的联军打一战；

但如果是在野外，15倍法军才能勉强坚守阵地；而想要击溃，是击溃而不是围歼联军，就要保证2倍以上的野战兵力，也就是24万的野战部队，尤其是骑兵必须配属到位。

但显然，巴黎方面无法提供皮什格鲁所需兵员与物资。

基于此，皮什格鲁提出了自己的战略见解。他建议北方军团和阿登军团装作不敌，从而放任联军主力部队，深入法国的腹地。

与此同时，法军的28万人将联合各地的城乡自卫军，从桑布尔河通向巴黎的两百多公里的战线上，通过一系列小规模战斗，持续不断打击袭扰联军，尤其是切断入侵者的交通补给线……继而重现两年前，瓦尔密战役的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