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拜雪之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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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唐纳对安德鲁说过：“战场之上，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作为指挥官的我们，不仅要预判敌人的预判，还是因地制宜的制定、部署与指挥战斗……

很多时候，两军交战最大的问题不再于谁的指挥官更厉害，谁家的阴谋诡计更强势，而是谁先失误，谁主动暴露破绽。因为战争双方都会犯错误，但胜利通常属于犯错误较少的一方。”

对此，安德鲁自然表示赞同。他还放低了姿态，以第一副手的身份，积极配合“苏格兰人”的作战部署，他的目的是想在保证胜利的前提下，作为一名前线参战者，体验一下“战地吃鸡”的感觉。

至于指挥作战什么的，穿越者通常提不起什么兴趣。

在线列步兵的排枪时代，前线指挥官甚至是将军，都要勇敢的走到进攻队列的第一排。在枪林弹雨中，接受血与火，生存与死亡的考验，以至于在很多战役中，上校及上校以上高级军官的阵亡比，远远超过普通士兵。

也是这个缘由，“德意志小贵族”格外喜欢身边这支说山地德语的来复枪部队。它战术特质也是这位穿越者最喜欢的方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绝不恋战，保存有生力量很重要”。

开战之前，安德鲁告诉席塞尔少校，自己会在5月战斗结束后，上书军委会和卡尔诺委员，把来复枪营扩建为600到800人的来复枪联队。

之所以将骑兵的“联队”为最大编制，那是安德鲁不太喜欢“半旅”的称呼。至于“团”，由于鲜明的旧时代王朝特征，又不让出现在共和国-军队的序列中。

此外，安德鲁还计划将这些瑞士来复枪手，改造成为类似龙骑兵这样的骑马步兵，以大大增强其机动反应的能力。

至于那数百名战马，即将充当“运输大队长”的奥地利亲王，正在往拜雪镇这边送过来。

回到眼下，霍斯上尉同样也注意到联军的战术变化。

不过，第一连队的任务，不包括桥下的“水兵”，而是坚守西侧的桥头堡，打击一切试图破坏与翻越桥面障碍物的联军士兵。当然在这之前，潜伏于沙坑中的9名狙击手，必须一举干掉英国人的16名骑炮手。

就在联军中校准备第三次派出身边的传令兵之际，英国骑兵的4门3磅炮总算是抵达到战场。

与传统的红色“龙虾兵”不同，英军火炮部队大都身穿蓝色或绿色制服，唯独骑炮部队都是清一色的红色，这对于法军的狙击手而言，将是非常容易辨认的目标。

等到炮手将3磅炮，陆续从马车上卸下，让他将笨重家伙们推到山坡的艰难任务，就全部交给了“价值2塔勒”的黑森雇佣兵，两名炮兵军士长负责选炮位与观测打击点，其他的炮手参与了搬运弹药的行列中。

霍斯上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要是此时英国人能集中一点，狙击手们就可以全部放到他们，还能让已被推行到半腰的4门骑兵炮顺势滑到河里。

大约又过了十分，所有火炮已部署到指定的炮位，而10多名英国炮手也依照军士长的口令，也整齐站立于火炮的两侧，等待炮长检验过后，就可以装填弹药，瞄准河对岸的隐蔽之敌实施打击了。

看到这里，联军中校心中总算长舒一口气，至少目前没有什么意外出现。只要上面英国佬的4门火炮持续发射，配合桥上与桥下的进攻，拿下法军来复枪手坚守的桥头堡，也不过是喝杯咖啡的时间。

此刻，黑森军官唯一的顾虑，是担心法国人故伎重演，在桥底上也安装了炸药。尽管后面的工兵辎重队可以在三个小时内架设好浮桥，但那样会严重耽误指挥官金斯基亲王的宴会时间。

就在1小时前，旅长派副官私下告知巴赫中校，金斯基亲王将于今晚八点，在拜雪镇举办一场所有校一级军官都参加的盛大宴会，以庆祝第五纵队的一场“伟大胜利”。

如果算上一小时的会场布置时间，所以巴赫中校所属的步兵旅务必在7点之前，拿下眼前的这座木桥，以及两千码外的拜雪镇。

胡思乱想之间，巴赫中校忽然发现，在法军控制的桥头一处沙地里，忽然传出来一批土拨鼠，哦，好像是巨型的土拨鼠……

“该死的，那是法国人的狙击手！”在最后一刻，这位联军中校醒悟过来。

他随即转过身，冲着坡地上的红杉军，叫喊炮手们要注意隐蔽。然而话到了嗓子眼，身后已传来一阵来复枪的响声，九发线膛弹在空中飞速转动，眨眼之间已命中目标，至少有5名炮手倒下。

接着第二批，第三批来复枪弹陆续射过来时，红杉军又失去了8名骑炮手，而最后剩下的3名英军炮手，尽管已被眼前的惨状，吓得战战兢兢，但浑身颤抖的他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严格遵从已阵亡的军士官的号令，继续完成填装弹药的程序。

“真是一群异常固执，但又值得尊敬的敌人。”

见此情景，安德鲁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至于尊敬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们战死在自己坚守的岗位上。

尽管埋伏的9名狙击手未能毕其功于一役，还是留下了3个隐患，但也足够了。

此时，霍斯上尉也率领另外10余名神枪手跳出田埂的隐蔽点，一路奔跑了100多码，止步于己方桥头堡附近。在距离英国炮兵不足200码的位置，对三名刻板的英国炮手，实施最后的精准射击。

枪响过后，剩下的英国炮手无一例外的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得胜的法军来复枪手在霍斯上尉的号令下，转身准备到己方阵地之际，他们身后却响起了一阵火炮的轰鸣声。

这是一名负伤倒下的英军炮手在生命最后一刻，拉绳击发了一门3磅炮。也是这一发袭来的实心弹，直接打穿一名“绿夹克”的后背，造成一种极其可怕的惨状。

而持续的强大动能，促使3磅炮炮弹在接触地面后，再度弹跳起来，击中另一名狙击手的手腕，最终造成一死一伤。这也是来复枪营在战场上第一次伤亡。

虽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安德鲁预料之中的，但穿越者心中依然嘘唏不已。不过很快，即将到来战斗让他忘记了眼前一幕。

尽管联军损失了全部的英国炮手，但巴赫中校依然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为此，他甚至将“水兵”的赏格，从之前的5塔勒提升到10塔勒，于是桥下进攻队伍人数增加到3百人。至于从桥上进攻法军的200百掷弹兵也能得到五塔勒的奖金。

然而仅仅过了10分钟不到，巴赫中校和步兵营就再度遭遇新一轮的惨败。

一支来复枪在10分钟内可发射10发线膛弹，100支就是1000发。两百人的桥面部队需要在这段时间里，承受1千发命中率极高的子弹。

不得不承认，那些从桥面进攻的掷弹兵都是很勇敢的，他们不仅要冒着法国人的枪林弹雨，还需要小心翼翼的，翻越桥面的那一座不太稳定的“小山丘”。

当掷弹兵们承受10伤亡时，他们高喊着要“干掉该死的法国佬！”；

在伤亡数字增加到25时，所有人已保持缄默，心中默念下一颗子弹不要打到；

等到伤亡率到达40之后，曾无比英勇的掷弹兵们最终崩溃了。

有人掉头回跑到己方阵地，有的直接跳入河中逃生，有的干脆趴在杂物中装死……

这一切的牺牲，在巴赫中校看来都是值得。因为掷弹兵们成功吸引了法军来复枪手的全部火力，以至于桥下“3百水兵”能够顺利游到河对岸。

“只需要一个刺刀冲锋，就能干掉只会躲起来射击的卑劣者！”巴赫愤愤不平的骂道。

然而在下一分钟，联军中校惊恐的发现，法军身后的树林里冲出来两个滑膛枪连队，他们挥舞着带刺刀的步枪，一口气冲到河岸，对着毫无抵抗能力的“联军水兵”，肆意进行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