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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伏击梅努和国民自卫军,曾经占据着会议大厅的东区暴民们,纷纷拿着武器跑到外面增援。
大厅里由于缺乏看守,于是大部分国会代表都伺机逃跑了,只剩下40多位山岳党代表,以及担当临时议长的布瓦锡-丹格拉斯。这位临时议长拒绝了同僚们的逃亡建议,他大义凛然的宣称:“我代表着法律和秩序,必须牺牲在自己坚守的岗位上!”
等到暴徒们打败了梅努的自卫军,得意洋洋的回到议会大厅,而两根长矛上还展示着他们的丰硕战果,费罗与梅努2人的头颅。
此刻,布瓦锡表现得非常镇定,他重新戴好被歹徒们打掉的帽子,对于台下的任何辱骂威胁,1律都不予理睬,总是以国民公会的名义抗议东区暴民的不理智行动。
这些暴-动者把费罗和梅努的血淋淋的头,伸到临时议长的面前,要求后者跪倒在地上,向除掉两个卖国贼的英勇长矛俯首致敬。
然而,布瓦锡仅仅脱掉了自己帽子,那是他在表达对两位不幸殉难者的缅怀。
在长时间的喧嚷中,1位来自玻宾库尔区马车行,名叫迪瓦尔的炮手长代表起义的群众,登到议会大厅的讲演台上,继而高声宣读了起义的纲领:《人民起义的目的是什么?》。
起义者的要求包括:立刻释放、召回被囚禁的山岳派同僚,包括但不限于巴雷尔、比约-瓦伦、科洛-德布瓦、瓦迪埃、阿马尔与穆兰等人,撤销1切敌对者主要是支持君主主义的议员与官员的职务;并宣布实施有普选权的《93年宪法》;恢复巴黎市政厅巴黎公社和48个区的选举委员会,以及雅各宾派的活动,等等。
等到迪瓦尔宣读完毕之后,暴-动者就用长矛对着布瓦锡-丹格拉斯的胸口,试图逼迫他把暴-动者的要求付诸于表决,但他总是严词拒绝。这位临时议长的嘴里永远都只有那两句话:
“公民,你们可以随时杀死1位人民代表和国民议长,但我绝不会在枪口的威胁下,进行任何形式的提案表决!”
“抱歉,公民!留在现场的人民代表仅有5十人,远远不到法定人数的1半。即便强行通过的提案,也是无效的,非法的!”
在暴-动的群众中,有1个叫埃田钠-舍夫松的补鞋匠,他来自圣安托万区,是1个参加过1789年攻陷巴士底狱和9月大屠杀的“老革命军”。
舍夫松见到态度傲慢的布瓦锡1直霸占着议长位置,却不做任何“有利于革-命的正义行动”,当即恶向胆边生。
很快,这位身材瘦弱的补鞋匠就从身旁的同伴那里抢过1把大砍刀,径直冲上议长席,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要砍掉,不知好歹的布瓦锡的脑袋。
此刻,1直作壁上观的山岳党代表,古戎与罗姆等1看,急了,生怕起义群众伤害了临时议长,导致雅各宾派沦为全法国3000万民众的公敌。于是,罗姆主动跑了下去,他阻拦了暴怒之中的舍夫松;1旁的古戎则将布瓦锡临时议长安置到大厅隔壁的1个房间,派人软禁了起来,继而阻止了这1恶性事件的发生。
在前几日的统筹规划中,山岳派代表曾经向起义领袖们反复传达过1个信息:可以威胁、恐吓与胁迫,但绝对不能伤害议会的轮值议长。因为这是1条不能跨越的红线。
至于国会中的数百名议员,在必要的时候,起义者可以干掉1两个君主主义者,作为威慑与恐吓。
在确定东部区与中央区的起义民众,已经顺利占夺了整个杜伊勒里宫,控制了包括“绿厅”在内的,十2个工作委员会的办公场所,不久前还击败了保王党人指挥的国民自卫军之后,以古戎和罗姆为首的山岳党人决定正式站出来,领导这1场轰轰烈烈的人民起义。
在会场大厅的内外,两万多名群众的热烈掌声与欢呼声中,古戎走到讲演台上,再度宣布了起义宣言中的所有条款。
而依照原定计划,罗姆担当了起义民众的代言人,在众人的拥护声中,他迫不及待的坐到,刚刚空出来的轮值议长的座位上。
当罗姆以“国会议长”的身份,询问在场所有公民,古戎代表的提案是否获得支持时,现场内外响起1片“支持”的声音,于是在数分钟后,“临时议长”正式宣布提案通过。
下午时分,苏布拉尼提出撤消两委员会,代之以1个临时委员会掌握政权。这1主张得到了民众的支持,于是该执行委员会的成员除了罗姆和古戎外,还包括布尔勃特、迪罗瓦、迪凯努瓦、普里厄和苏布拉尼。其中,苏布拉尼将担任起义武装部队的总司令,领导无套裤汉军队进攻正在旺多姆广场集结的保王党军队。
从这1刻开始,残存的山岳党人最终站到了政治舞台上,试图通过这1场“牧月起义”,全面恢复雅各宾派在巴黎,在法兰西的统治。
……
就在国民公会大厅上演1幕幕政治闹剧的同时,那些从杜伊勒里宫逃出来的数百名议员,也正聚集于隔壁的骑术大厅。
在1789年到1792年期间,这个地方曾是制宪议会和立法议会的所在地,而现在已经破旧不堪,到处布满了灰尘。
此刻,负责巴黎城防的桑特尔上校,率领5百名宪兵赶过来“为国护驾”。很快,他的部队就在骑术大厅的东侧,面对杜伊勒里宫的方向,组织了1道并不牢固的防御线。
仅仅半小时之后,桑特尔就派人告诉国会议员们,宣称他的士兵人数太少了,无法对抗两、3万的东区暴民,上校希望代表们赶紧选择1个新的会议场所。
1些议员建议将“大会”搬到旺多姆广场区的1家修道院里,宣称西部多个街区已经集结了1支装备精良的3千国民自卫军,足以保护代表们的安全。
然而,1些坚定的共和主义者却对此表示反对,他们认为旺多姆区当下已成为保王党的大本营,如果“大会”搬到那里,所有的共和派代表1定是羊入虎口,沦为君主主义者的俘虏。
毫无疑问的,左右两派立刻争吵起来,至于处于中立立场的平原派代表则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应该帮谁说话。
见状,性格暴躁的杜布瓦-克朗塞立马拔出短枪,快步冲到会场中央,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颅,大声疾呼说:“要是大会通过了决意搬迁到旺多姆区,我就和我的共和国自裁于此!”
可惜,克朗塞的呼吁最终淹没于骑术大厅的喧嚣声中,有人来报告1个“坏消息”,那是东部暴民刚刚伏击了从旺多姆区赶来的国民自卫军,支持保王党的富人区3千军队已经“作鸟兽散”。
“现在怎么办?”保王党议员开始哀嚎起来。
这些右派代表非常清楚:1旦山岳党人收拾了残局,就会立马调转枪口,继而煽动暴民将他们1个个处决掉。就像那位可怜的费罗,血淋淋的头颅还被人插到长矛上。
“去波旁宫!”克朗塞先是喊了1声,但整个会场依然是乱哄哄的,压根没人理会他。于是,这位前北方军团的特派员果断的举起短枪,朝着大厅的天花板放了1枪。
沉闷的枪声之后,众人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到克朗塞代表的身上。后者说道:“现在就去波旁宫!那里不仅有5千国民自卫军把守着,还有1座现成的会堂可以充当国民公会的临时大厅。”
“没错!凭借协和桥与塞纳河的天险,我麾下的5百士兵可以阻击或迟滞暴民们的进攻,直到城外的救援部队赶来。”
说话的是桑特尔上校,哦不,是桑特尔将军,国民公会刚刚已晋升他为6军准将。
很快,现场的近4百名代表又将目光转到韦尼埃议长身上。依照现行的法律,只有轮值议长才有权最终确定“大会”的地点变更。
韦尼埃议长摸了摸胸口,他颤颤巍巍的说道:“鉴,鉴于,当前的紧急态势,我同意,同意克朗塞代表和桑特尔将军的合理化提案,将大会立刻搬迁到波旁宫。”
话音刚落,还没等现场的代表们照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骑术大厅外面就想起了1阵密集的枪声。吓得议员们1个个抱头鼠窜,跟随韦尼埃议长,通过协和广场与协和大桥,转移到塞纳河南岸的波旁宫。
在杜伊勒里宫陷落之前,宪兵司令官佩里尼翁将军已奉命将军委会转移到波旁宫,与总参谋长贝尔蒂埃1同坐镇于此。
依照安德鲁统帅在电报中的命令,佩里尼翁将军将负责指挥所有宪兵,以及塞纳河南岸,拥护共和国的5千国民自卫军,阻击1切来犯之敌,无论是山岳派暴民,还是保王党叛军。
与此同时,在巴黎城外,依照安德鲁统帅的命令,席塞尔将军指挥的宪兵第1师团,已重新集结完毕,1共6千人,其中还包括两千骑兵,以及15门火炮。
此外,1千名城防宪兵与数百名警察,也将临时汇集到席塞尔将军的麾下,参与此次的平叛行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的安德鲁,急需国民公会通过的那1份“征讨令”,也只有这样的平叛行动才会名正言顺,不被后来的历史所“歪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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