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德马雷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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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日，当凯旋而归的德意志征服者，安德鲁-弗兰克执政官来到莫城的时候，成干上万的民众已经围绕在市政厅广场上。

他们聚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对着二楼会客大厅，齐声高喊：“安德鲁万岁！”“第一执政万岁!”“共和国万岁！”

为此，安德鲁不得不三次中断与市政官员们的会谈，独自走到会客厅外的露台，公开与民众会面。

自始至终，执政官都是面带微笑，还摘下他的软角帽，频频向热爱自己的法兰西民众，挥舞致敬。

“应该让弗兰茨二世也来听听法国民众的欢呼喝彩！”重新回到房间的安德鲁很是开心的说。

市政厅的一干官员纷纷点头称是，莫城市长更是代表身边同僚继续恭维道：“是的，那个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的皇帝，是无法与法兰西第一执政相提并论的！”

正所谓，干穿万穿、马屁不穿！

安德鲁听后哈哈大笑，当即介绍法兰西银行的代表，兼自己的私人财务官，乌弗拉尔给莫城的社会名流认识，并承诺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优先购买法兰西铁路第三次增发的债券。

曾经何时，好吧，就是一年半前，当安德鲁到处推销铁路债券的时候，几乎无人问津。最后还是成立不久的法兰西银行，迫于执政官的政治压力，颇不情愿的全盘接受了。

如今，被视同垃圾的铁路债券一下子成为法兰西银行旗下的优秀资产。两个月前的融资1亿法郎的二期债券一经抛出，便立刻被巴黎证券市场的投资者抢购一空，就连莫城这样同处巴黎盆地的外省城市官员，居然连一口汤都没喝到。

眼下，财政部联合法兰西银行即将发行的三期十年期债券，其金额高达10亿法郎，而且年息被限定在5，可依然挡不住众多投资者的高涨热情。

那是以巴黎为中心的“大十字铁路工程”，全程超过3000公里，单单购买与铺设铁轨的费用就高达1500万金法郎，约4亿法郎，若在算上沿途征地、建造火车站、维修车间、招募成干上万的铁路员工，以及购买蒸汽机车等林林总总的费用，合起来差不多就需要10亿法郎了。

至于铁路的回报，可以不用听那些口吐莲花的债券经纪人，有钱的投资人直接来莫城看一看，逛一逛，就明白了一切。

作为第一个与巴黎开通铁路的城市，原本寂静而美丽的莫城，一下子成为全巴黎布尔乔亚和小布尔乔亚的旅游热点。每到旬日的休息日，数以万计的巴黎人就会携老带幼，将三十多辆客运列车挤得水泄不通。

由于铁路交通非常的便利，从巴黎乘坐火车到莫城全程50公里，只需1小时40分钟就可以安全抵达，比起乘坐四轮马车前往文森森林的时间还少，而且路途开销也差不多。

此外，巴黎主妇们前往莫城旅游，不过是借口罢了，她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购物。作为巴黎大区最重要的粮食基地，莫城也是最大的肉类、咖啡豆、蔗糖、瓜果、奶酪等乳制品，以及各种日用小商品的批发市场，其市场售价普遍要比巴黎市区便宜30。

与此同时，往返巴黎与莫城的火车票，每个成人不过2法郎，5到12岁的孩童半价，婴幼儿免费。如果购买工作月票，还可以得到7折的优惠。

据莫城官方统计，巴黎的一户中产之家，4口人来到莫城旅游，通常会消费总价值100法郎的商品和服务，这些物品会比巴黎便宜30法郎。即便全家再算上吃喝拉撒的10法郎，以及往返5法郎的车票（免费与半价各一人），这个巴黎中产之家的莫城之旅，一天下来反而“倒赚了”15法郎。

由此可以推算出旬日出游的巴黎人，为莫城创造了多少的GDP。原本市区人口不过3万的莫城，仅在火车通车的半年多时间里，人口就猛增到5万有余，而且增速没有丝毫停顿。

连带着，莫城及其周边的地价与房租也都开始大幅度的飙升。可即便如此，莫城市区的房租不过是巴黎塞纳河两岸的三分之一。

那些来自里尔、斯特拉斯堡、马赛、里昂和图卢兹的精明商人，逐步压缩在巴黎的业务，却是选择了因铁路而兴盛起来，性价比更高的莫城。于是，各种商业集市也开始破土动工。

这也就不难理解，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莫城市政官员与地方议员，会对积极倡导铁路的安德鲁执政官感恩戴德了。

同样的，莫城的大发展，也是身为法兰西第一执政的安德鲁非常乐意看到的。他希望铁路迅猛发展的同时，能将巴黎与周边城市结成一个2小时通勤城市圈，适当降低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的巴黎人口。

那是警务部长德马雷告诉法兰西执政官，依照如今的发展速度，巴黎市区总人口会在1800年左右达到1百万。

与此同时，巴黎的市政建设却严重滞后，那些在贫民窟生活的数十万民众不仅收入微薄，居住环境拥挤不堪、危险脏乱、嘈杂腥臭、流行病时有发生，更为严重的，各种恶性犯罪事件也是层出不穷……

一些关注于民生的左派报纸也在不停的报告说：“巴黎就像一座大型的工厂，而内部已朽烂不堪。那里人世间的疾苦、害虫和疾病横行四方，那里连光和空气都难以穿通。巴黎是一个讨厌至极的地方，植物不是枯萎就是死亡。还有那里的七个幼儿中，一年内就死去了四个。”

一名普鲁士外交官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与柏林相比，巴黎越来越不宜居。人口不断增加……那些腐臭的、狭窄的、错综复杂的小街巷禁锢着人们，令人窒息。在贫民窟里，没有基本的卫生、安全、出行，与公共道德。”

基于此，德马雷希望安德鲁执政官能在1800年之前，出台一个“重塑巴黎”的建设方案。为此，德马雷甚至还引用了启蒙思想家，文学巨匠伏尔泰说过的一段话：

“让上天赐予我们一个积极重建城市的人吧，赐予我们一个能够严格坚持到底的灵魂吧，赐予我们一个开悟的心灵来制订计划，使他具备成功所需的一切条件吧。”

德马雷的梦想看起来很简单，也很单纯，就是要将首都巴黎彻底改造升级一番，重振昔日的荣光，把巴黎打造成世界上最美丽、最富裕、最伟大的城市。

当然，德马雷梦想的根源，是安德鲁引用了后世“拆房艺术家”奥斯曼男爵的名言：“在巴黎，一切都必须流通起来，不管是空气、人-流、还是金钱。”

作为热月政变之后，担当第一任巴黎市长的奥斯曼，借助开拓交叉于巴黎市中心的道路，也就是“大十字路口”，可以使巴黎市中心的四面交通畅通了起来。

而塑造巴黎放射状叠加棋盘格的现代路网，不仅连接主干道和火车站、歌剧院等公共建筑，还见缝插针建造绿地公园、纪念建筑、喷泉及剧院等城市景观设施，继而便利巴黎市区人们的出行和商业流通；

此外在新建的道路两侧，奥斯曼设置了许多精美实用的街道家具，如：饮水喷泉、报刊亭、公共厕所、长椅、路灯等，规划了独立于车行道的人行道；

不仅如此，奥斯曼积极扩展“城市的良心”，即巴黎600公里的下水道系统，应对因为用水量增加，而日益加剧的废水污水处理难题，彻底改善巴黎的卫生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