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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当北意大利的战报传至巴黎,统帅部与总参谋部一片欢腾之声,那是意大利军团很是幸运的渡过了这一至暗时刻。
所有人无不赞誉安德鲁执政官的高瞻远瞩,能够“运筹帷幄,决战于干里之外”。至于毁誉参半的旺达姆和他的第九军,似乎永远都是法军战场上的“及时雨”,总能出现在最危急的时刻。
而在另一时空中,安德鲁知道拿破仑有办法,也有能力,自行收复布雷西亚与萨诺两地,从而恢复被奥军截断的法军后勤补给线。
只是这样一来,时间拖久了,法军的损失很大,而作为执政官的他,不得不考虑阵亡官兵的高昂抚恤金问题。
对于接下来,拿破仑指挥的法军主力,与贝勒加德伯爵的奥地利远征军在卡斯蒂廖内举行的会战,安德鲁也不再过度关注。
历史上,哪怕是法军比起奥军少了1.2万人,拿破仑依然可以成功翻盘。现如今,有了旺达姆第九军的火速增援,意大利军团的胜利将更加没有悬念。
因此,在写给拿破仑的书信中,安德鲁没有再进行任何形式的“微操”指示。不过,统帅部已责成拉雷军医官组建一个百余人的野战医疗团,携带大量医用器材与药物,提前赶往了布雷西亚。
至于安德鲁与他的近卫师团,也将不日离开巴黎,以共和国第一执政的身份南下,巡视里昂、阿维尼翁、马赛、土伦与尼斯等地,预计会在11月下旬或是12月上旬,差不多要经过六到七周的时间,才能抵达1100公里外的意大利军团指挥部。
考虑到德意志战争尚未真正结束,贝尔蒂埃参谋长和大部分参谋不会跟随安德鲁统帅前往意大利,而是继续驻留于莱茵河畔的斯特拉斯堡,借助有线电报在三个方向(德意志、瑞士、意大利),与一个方面军和两个军团,实时保持信息联络。
此外,依照统帅部的具体部属,通讯营架设的有线电报线,已从尼斯出发,沿着地中海的海岸线一路延伸到热亚那,目前正继续北上,预计将在12月中下旬到达150公里外的米兰。
这意味着,未来从米兰发往巴黎或是斯特拉斯堡的电报,只需要24小时到48小时就可以到达。倘若法兰西科学院能够解决电报线传输中继的问题,那所有时间就可以压缩到1小时内。
在德意志战争停战之际,一直在法属德意志方面军内部,以普鲁士军官身份,担当军事观察员的沙恩霍斯特中校,在他的日记中如此写道:
“我非常确信,内河蒸汽船与有线电报的出现,才是法军如此轻松围歼20万德意志联军的最主要法宝,这比起法军士兵使用的线膛枪与胜利者臼炮,更为重要,也更为强大。
有了电报这种神奇的信息传输工具,法军最高指挥官几乎可以随时随地,精确掌控一个军团、师团、旅团,甚至是团级部队的运动方向与打击目标;至于内河蒸汽船的广泛使用,使得德意志境内的每一条河流都成为法军畅通无阻的后勤补给线。
与其说哈布斯堡的失败,既不在于安德鲁执政官的指挥比起卡尔大公更高明多少,也不在于法国士兵比起奥地利人更为勇猛,而是各种科技相互叠加起来的伟岸力量,这是人力无法抗衡的。
因为两者之间的较量,根本就不在一个公平的战略层面上,就如同体重300磅的壮汉,可以肆意欺辱一个仅有50磅的孩童。
……
非常可惜的是,法国人将电报技术和蒸汽船都视为绝密,不允许我近距离观察,同样也断然拒绝了普鲁士方面的购买请求。”
沙恩霍斯特或许不知道的,他的日记副本在一周之后就摆放在法兰西执政官的办公桌上。
普鲁士这边,不仅是沙恩霍斯特,还有布吕歇尔与格奈森瑙,他们都是安德鲁点名要求军情局重点关注的对象。
当然,还有在未来英国,会被后人称为威灵顿公爵的阿瑟·韦尔斯利、约翰·摩尔、海军中将纳尔逊;俄罗斯的苏沃洛夫、库图佐夫、巴格拉季昂,以及海军上将乌沙科夫,等等。
估计那位后世的威灵顿公爵很难在短期内回到欧洲,那是在数月之前,1796年5月,韦尔斯利因资历而被晋升为上校。几个星期后,韦尔斯利上校与他的部队一起航往印度次大陆的加尔各答。
至于被后世欧美各国军事家,无休止吹捧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克劳塞维茨,反而显得并不重要。
在安德鲁看来,除了那本仅有战史研究与总结价值的《战争论》外,大理论家在“拿破仑战争”中基本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
在欧洲大陆的北部,有一个平原从俄罗斯向西横穿过波兰、德意志与低地国家(荷兰与比利时),直到法国,其最西端就是法国的北部平原,也被称为巴黎盆地。
而这一片1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属于法国水量最丰富,土质最肥沃的地区,甚至不逊于乌克兰的黑土地,而农业的发达,便利的水运条件,使得巴黎盆地一度拥有全法国50%以上的人口。即便是在当下,依然有超过35%的法国人生活于巴黎盆地。
而比起巴黎盆地高出几个维度的北德平原,土壤质量就差了太多,广泛的沙质土壤使得小麦出产率极低,如果不是马铃薯和玉米等外来物种的成功引入,估计柏林的总人口很难超过10万。
由于西面中-央高原与东面阿尔卑斯山的阻隔,导致法国北部同南部的朗格多克平原,普罗旺斯地区,以及地中海连接的桥梁,就是古罗马帝国时期开拓出来的罗讷河河谷。
更具体的说,就是罗讷河与索恩河的交汇处,里昂。
公元前52年,罗马共和国执政官的凯撒针对古高卢的征服,就是沿着罗纳河河谷,由南向北而上,占领了高卢都城里昂。
14世纪到16世纪,起源于佛罗伦萨的文艺复兴运动,也是从里昂传递到法国北部,最终让巴黎取代了佛罗伦萨,成为“文艺复兴运动”的最大受益者,也是欧洲未来的时尚与艺术之都。
1536年,里昂建造了第一个丝绸纺织作坊,聘请的是来自意大利热那亚地区的高级工匠,专门生产高档织物。
丝织品受到国王和贵族的喜爱,里昂的丝绸纺织业得到波旁王朝的大力支持,发展迅速。与此同时,大量风格迥异的东方丝绸开始汇集到这里,制造商们慢慢掌握了东方的丝绸技术。
到了1544年,里昂的丝织工人人数一跃达到了12000多人,名列欧洲之首。贵族们对时尚的极致追求,也让设计师们不断地创新丝绸服饰,里昂的纺织业进入到了黄金时代。
从17世纪开始,里昂最终取代了意大利的位置,成为了享誉欧洲的丝绸之都,经济增长使里昂成为欧洲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不过,里昂的繁华就在1793年10月戛然而止。由于里昂和里昂的居民参与了反叛共和国罪行,等到共和国-军队攻克里昂的时候,在时任轮值议长巴雷尔的建议下,里昂被更名为“一座被解放的城市”,还被国民公会下令彻底摧毁。
不仅如此,富歇、科洛·德布瓦还在里昂及其周边制造了一场大屠杀。然而,还是政治部警长的安德鲁,他收到的报告显示:所谓“里昂大屠杀”的死亡人数,实际不过3干人罢了。
需要说明的,比起法国的第二大城市,里昂城在1793年拥有的10.88万人口而言,这一点数据根本算不上“大屠杀”。
而且在被处死的人中,大部分为参与抵抗共和国-军队的俘虏,不是冥顽不灵的保王党分子,就是死性不改的邦联主义者。涉及的平民极少,只是部分富人因为政治立场受到了牵连。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安德鲁或许还要感谢富歇与德布瓦的“功绩”。即便是那些人不死在两位“里昂屠夫”的刀下,也会在日后遭遇到安德鲁和警务部门的血腥镇压。
保王党分子不言而喻,一贯都是安德鲁的严厉打击对象;至于邦联主义者,同样也不被执政官所喜欢。
那是这些人主张在法国实行各省自治,坚决反对来自巴黎的中-央集-权,尤其是反对督政-府干涉各省、各专区的行政官(省长和区长及助手)、检察官、税务官与巡回法官的任命。
从1794年开始,安德鲁借助持续三年的极寒天气,以及粮食危机,在全国各省建造国有平价粮库,从而拿到了督政-府对地方各省各区主要官员的人事任命权。
然而,南方各省的官员依然时不时的在向波旁宫诉苦,那是地方非常不配合中-央政-府的工作,明里暗地的瞎捣乱。
尤其是在罗讷省和里昂,这两年以来,该省连续三年上交给巴黎国库的税收,仅有预计的三分之一,这明显不符合法国第二大城市的经济状况。
所以,在这一次南巡地中海,督战意大利之前,安德鲁就已经筹划好了,准备来一番杀鸡骇猴之举,继而将里昂城中所有反对督政-府,反对自己的经济刺头统统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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